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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點(diǎn)隨性。 隨性倒不是什么壞毛病,聽娘子說,前朝時好些郎君都隨性得很——李明明待身邊的人不錯,阿方便自動給李明明找了理由。然而跟裴郎這事……阿方抿緊嘴巴。 “我去畫畫兒了?!崩蠲髅餍Φ馈?/br> 李明明結(jié)合自身優(yōu)勢和金手指,終于想出了讓裴少俊娶李千金的辦法——畫畫兒,刷聲望值,打造可以跨越階層的自身價值。 至于畫什么,李明明也想好了,畫牡丹! 李千金出身“牡丹世家”,從小看著牡丹長大的,對各種類型各種狀態(tài)的牡丹熟悉得很。 李明明自己雖然只有幾年少年宮學(xué)畫經(jīng)歷,素描水彩水粉油畫都畫得稀松平常,但多少也算有點(diǎn)底子,理論也知道一些,前面穿的崔鶯鶯國畫功底不錯,兩相加和,希望能大于二。 這也幸好是唐穿,國畫還沒發(fā)展到只重寫意、不重象形的階段。唐畫大多逼真得很,李明明當(dāng)初看,覺得里面穿紅袍那個神似自己二舅——還傻兮兮地跟二舅說了,被好一頓削:“我就長這德行?” 李明明沒什么節(jié)cao,什么畫法都敢往一塊堆。材料沒有?能就地取材就就地取材,不能就湊合著。碳條燒起來,絹布礬起來,顏色調(diào)起來,紙張裁開來,各種筆一字排開。 大案前,李明明又勾又染,又皴又潑,又涂又描,各種畫法糅合,各種自以為是創(chuàng)新的折騰,自我感覺像進(jìn)入作品井噴期的藝術(shù)家,腦子里一堆的創(chuàng)意,下筆也有滿意的,也有不太滿意的,畫了一幅又一幅……總之,玩得很嗨。 不過也不白折騰,李明明還真找到了自己最順手的畫法——摻雜了西畫筆法的工筆??粗约寒嫵龅哪档?,李明明覺得,可以了。 李明明撿著畫得好的習(xí)作,讓趙大去東市找最大的裱畫鋪?zhàn)友b裱,囑咐“別怕花錢,要貴的。” 至于水粉、水彩、素描、假油畫之類,則自己畫了畫框樣式,又標(biāo)了尺寸、顏色,讓錢二去木匠鋪?zhàn)佣ㄖ?,囑咐的是,“要檀木!?/br> 然后定定神兒,看著清爽下來的畫室,李明明賊兮兮地搓搓手,我要為最后的大招做準(zhǔn)備啦。 第29章 才不上當(dāng)! 卻說裴少俊怏怏地回了裴府,一進(jìn)門,便被母親身邊的仆婦攔住,“娘子請六郎去?!?/br> 裴少俊停下腳步,“阿娘叫我做什么?” 仆婦也是看著裴少俊長大的,當(dāng)下頗不贊同地看他一眼,“娘子要問六郎從洛陽回長安路上的事?!?/br> 裴少俊一驚,莫不是母親知道了? “今日阿娘見了什么人?” “今日娘子去赴楊夫人賞花會,見到什么人,老奴不知。” 裴少俊心里編著說辭,過來拜見母親。 “我今日去赴楊夫人花會,恍惚間聽人說見你前兩日攜一個小娘子在洛陽附近同投逆旅,可有此事?”裴夫人問。 裴少俊尷尬笑道,“并無,想是那人看錯了?!?/br> “你還騙阿娘!”裴夫人用手點(diǎn)兒子的頭一下,恨鐵不成鋼,“我已經(jīng)拘了你身邊的小廝問過了!” “阿娘,你沒告訴父親吧?” “若是告訴了,你還在這里?” 裴少俊改為長跪,拉住裴夫人的手,涎著臉懇求,“阿娘,好阿娘,那女子委實(shí)是個好女子,雖出身不高,但人好,阿娘,你就應(yīng)了吧。” “你細(xì)細(xì)地與我說來?!迸岱蛉艘琅f板著臉。 裴少俊并不懼怕乃母,當(dāng)下略有刪改地把與李千金相遇種種都說了。 “相攜yin奔,還說是好女!”裴夫人聽完,怒道。 裴少俊搖搖母親的手,“阿娘,金娘委實(shí)是個好的,你見了定會喜歡,阿娘——” 見兒子露出宛如小兒要糖吃一般的神情,裴夫人又氣又笑,卻已經(jīng)是軟了心腸,“也罷了,那你稍后帶她來,阿娘看過,你才能納了她。莫要學(xué)那沒長俊的,養(yǎng)外室。你父親那里,我去說?!?/br> 裴少俊大喜,卻是再也說不出要娶李千金為妻的話來。此時想來,裴少俊自己也覺得當(dāng)初答應(yīng)娶她當(dāng)正妻是有點(diǎn)“色令智昏”了。 當(dāng)然說好的妻變成了妾,她肯定不高興……我以后多疼惜她就是了。想到李千金哭哭啼啼的小模樣,裴少俊寵溺一笑。 看兒子完全被妖精勾去魂魄的樣子,裴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當(dāng)下拍打兒子兩下,“你還不去讀書?五郎只比你大兩歲,中了進(jìn)士,又登博學(xué)鴻詞科,如今已經(jīng)是授了集賢殿正字,誰不說有出息?把你大伯母興的……”裴夫人與妯娌比丈夫這些年完敗,沒想到比兒子也不行,怎能不著急上火。 裴少俊哄母親還是很拿手的,當(dāng)下跪坐在母親身邊,保證自己好好讀書,給母親也掙來誥命,讓母親也和祖母一樣,當(dāng)個老封君。 裴夫人摸著兒子的頭,緩聲道,“這李小娘子出身商家,想來也是喚奴使婢長大的,難免嬌縱,你莫要太縱慣了她。不然日后娶了正妻,正妻彈壓她不住,鬧出妻妾不和的笑話來還算小事,若被人說一句‘寵妾滅妻’,你的仕途就算完了?!闭f到后面就有點(diǎn)疾言厲色。 裴少俊一凜,正色道,“是,阿娘,兒記下了?!?/br> “你先冷她幾日,再去帶她來?!?/br> “是?!迸嵘倏∠氲浇袢帐艿降摹袄溆觥?,覺得阿娘所言甚是,她不過是看自己真心待她,便要拿喬,冷她幾日也好。 卻不知裴氏母子玩宮心計(jì)留下的這些日子,恰給了李明明磨煉畫技的機(jī)會,只能說李明明運(yùn)氣真好。 過了些日子,裴少俊終于忍不住,又來安平坊扣響門環(huán)。 李明明正在為她的“大招”努力著,想起放大招后的效果,就熱血沸騰,哪有那耐心招待裴少俊。但想到所有的所有,目的就是嫁給這個渣男,李明明嘆口氣,摘下套袖。 兩人照舊對面坐著吃茶。 “帶我去見令堂?”李明明皺皺眉,這么簡單就見家長了? “我與家母說起我們的事,她老人家最是慈善和藹,已是差不多答應(yīng)了,只是為了妥善,想見你一見。”裴少俊笑道。 裴少俊越說得簡單,李明明越覺得有鬼,“那真是好。既然如此,莫若這樣,兒寄書回家,讓家父家母來主持相看、定親之事,”李明明嬌羞一笑,“家父雖有四子,然膝下只有兒一個女孩,最是疼愛。他雖一時生氣,但見了郎君一表人才,必然也會答應(yīng)的。如此豈不四角俱全?” 裴少俊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在他的設(shè)想中,李千金該歡天喜地地答應(yīng),然后趕緊收拾打扮了跟自己走。 “令尊令堂來還有時日,你且跟我去見見家母,不好讓她老人家干等著?!?/br> 李明明笑容淡下來,“領(lǐng)進(jìn)門讓主母品頭論足,是買婢妾的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