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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也不敢多說。白三五有些不能理解,他跟隨白虎這么久,知道白虎的性子。但,他明明可以選擇舒服些的死法的,這也是所有暗衛(wèi)死前都會拼命肯求的,在恐懼面前的懇求無關(guān)忠誠與否。可白虎竟然……白三五揮揮手,一旁待命的小暗衛(wèi)立刻明白。他知道白虎怕什么,或許可以讓白虎少受幾種刑罰。“先灌水”不停的喝,直到內(nèi)腹撐爆,這不算是什么可怕的刑罰,不過對于恐水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當(dāng)年二皇子沒了的時候,皇帝罰了水刑。淹沒,窒息,灌水,可白三五知道,這些都不是什么可怕的刑罰。最可怕的是,二皇子沒了。就在那條河里,上面結(jié)著厚厚的冰層,只有一個人開鑿的小窟窿,掩在岸邊,幾乎是看不見。他和白虎都受了這種刑罰,但是他不像白虎。白虎活下來后,看到水甚至還會嘔吐,直到后來才好。一碗水遞到嘴邊,暗衛(wèi)的動算是極力放輕了。白虎知道,如果換作是其他叛徒被綁在這里,光喂水的時候,碗緣都能磕斷人的門牙。他張嘴含住碗緣,將水大口的咽下去。……“得了,他說不動話了,打死吧”內(nèi)腹撐爆,還要灌死,都得拿著管子插進喉管強壓,因為在那個時候人已經(jīng)很難吞咽了。白三五見人已經(jīng)臉色發(fā)青,立刻道。白虎微微掙扎了一下。他極其痛苦,他也知道三五做了什么事情。他的眼前已經(jīng)有些不清楚了,胃腹皆傳來脹痛,水都要從喉管里面冒出來。可他知道他必須忍住。這是他該受的刑罰,他們都不愿意罰他,可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他受刑的時候,不止一刻的想過。小主人該多冷啊,多無助啊,窒息該很難受把,嗆著咳嗽喉嚨都會咳廢掉,卻嗆進去更多的水。白虎本來,只是一個奴隸,是先后不忍才買下了他。暗衛(wèi)慘歸慘,終究還有信仰,還有用。奴隸呢?自己就那么殘敗,只能奢求主人的憐憫,換著賣幾處,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主人說什么就是什么,主人身邊被主人吆五喝六當(dāng)成狗的屬下路過他們都能啐一口,主人高興了讓他們給獵狗行禮他們都得伏低,任由狗剛噬過獵物的嘴巴帶著腥臭噴在頭前。有的奴隸甚至干脆就被狗一口咬住了,那時還在咿呀學(xué)語的他,看見了幾乎嚇得說不出話。奴隸就是沒用供人隨便指使的玩意兒,怎么都顯得多余。他本來覺得人活著就應(yīng)該是那么卑微的。后來跟了先后,他負(fù)責(zé)護衛(wèi)主人,學(xué)了很多東西,有衣服穿,有事情做,就是幸福了。他本就沒有定性,是打小被撿回來的,就覺得暗衛(wèi)那樣的生活才是活著。可還有更好的生活。他一點點努力輔佐到先后近前,皇帝賜了藥,被先后偷偷倒掉了。她說:“我們白虎以后還要成家呢,等安定些就放你出去”白虎沒有應(yīng),只管和人保持著距離,又守著人,練就了一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卻可以讓視線里不出現(xiàn)主人的好本領(lǐng)。因為聽丫頭們說,女子是有什么“清譽”的,他沒有喝藥,就不能看人。先后走的早,可她的音容笑貌,早在初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深深刻在了白虎的腦海里。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足以讓卑微都長出希翼的芽兒,渴望與巨木爭奪那分毫光輝。他輔佐四王,不過也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這后宮,嘗一嘗淪落為囚徒,在極寒之時落入冰窟的“爽快”感覺罷了。……“住手,這是怎么回事?!?/br>慕宣堂疾步?jīng)_入刑堂,一路風(fēng)塵。他知道白虎出事以后,就片刻不停地趕了過來。刑堂人跪了一地,幾乎都是白虎營的人。白三五跪著上前了幾步:“是白虎觸怒了陛下”“很嚴(yán)重?”“是,叛刑?!?/br>慕宣堂從來匯報的人口中已經(jīng)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很惜才,但是白虎留了人一命,這樣重大的失誤,就足以讓人去死了。他不會罰人,但是皇帝如果罰了,那他,也不會冒著觸怒皇帝的風(fēng)險,去保白虎。白虎本就是先皇后的人,沒了白虎,整個白虎營才會成為他的下屬。“嗯”“那就盡快吧,讓他走的盡量痛快些”慕宣堂知道皇帝的意思,他這么做,皇帝還會認(rèn)為他有情義。白三五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慕宣堂轉(zhuǎn)身就走了。……內(nèi)腹的撕裂感和惡心感已經(jīng)到了極致,以至于白虎對落下的皮鞭都失了感覺。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由內(nèi)到外被撕裂,分不清里外。偶爾有皮鞭擊到腹上,才會讓他絕望掙扎的吐出些許水。惡心感,撕裂感,身上水漬混著血水浸透衣衫的骯臟感。可他要挺著,要知道自己受了什么。……他想起咿呀學(xué)語的二皇子。二皇子學(xué)說話很早,父皇母后叫的很快,反而對吃喝玩這些表明自己意思的詞字一竅不通。看著人的時候,小臉溫軟帶笑。小孩兒學(xué)走路時,一搖一晃,但是很穩(wěn),不小心摔了,就對閃身接住他的白虎笑。一次午茶,皇后抱著二皇子在院子里,天氣熱,小孩兒就揪自己的領(lǐng)子。皇后朝孩子溫柔的笑,給小孩兒掌扇小小的扇風(fēng)。小孩兒卻突然指著房頂不動了。白虎整個人都一個激靈。他們所有人隱蔽,從來沒有出錯過,但是二皇子的的確確指的是他。白虎環(huán)視四周,并沒有找到除了自己以外,可能被指到的物件,就翻身下房跪在小主子和主子旁邊。小孩兒就抓了扇子給他扇風(fēng),嚇得他整個人伏在地上。但他原本就在房頂,毫無遮蔽的頂著烈陽的身體,突然就被這細(xì)風(fēng)給安撫了。“哥……哥”小孩兒突然叫出來。皇后摸了摸孩子的頭:“不能叫哥哥”女人警惕的環(huán)視一下四周,不知是哪個碎嘴的說話給麟兒聽見了,作為皇子,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