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道書院。

“我去給你倒水?！瘪邑闷鸨蛔庸诎总粕砩?，才去倒水了。

白芷喝了一口，里面沒加糖，但是甜的，只有褚哥哥親手倒得水才能這么好喝。

“褚哥哥，我竟然睡過去了，還說幫你收拾屋子呢?！卑总茖⒈蛔舆f給褚攸，滿臉愧色，原本就潮紅的小臉，現在更紅了。

褚攸看著心中著實喜愛，忍不住朝那兩邊小臉各親了一口：“無妨，左右離開課的時間還早。庭舒要請咱們下山吃飯，你再休息一會兒咱們就走？”

“我這就走著就走。”白芷一聽說有好吃的，比誰都急切，騰地就從床上跳起來，“我衣服沒皺吧？用不用換一件。”

“沒皺沒皺，”褚攸幫他拽拽衣服，又拿過鞋幫他穿上，然后又將他從床上抱下來，“我的小芷兒怎么樣都是好看的。”

縱然聽慣了褚攸的夸贊，白芷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邊說邊往外面走，許是云庭舒在隔壁也聽到了動靜，正好開門出來。

三人打過招呼后，正往外走，沒走多遠，迎面正撞上柯少澤與他的書童。

“柯兄，我們要下山轉轉，不如一起？”云庭舒邀請道。

柯少澤笑著抱抱拳：“好啊，今日剛來，正好趁機熟悉周圍的環(huán)境?！彼值皖^對那書童耳語幾句，白芷將脖子伸得老長，也沒聽清他們說什么。

“褚兄，云兄，請——”柯少澤做了個“請”字的手勢。

因有柯少澤的加入，話題又增多了不少，柯少澤也是個健談得，一路上不停地說著。

褚攸、云庭舒與柯少澤幾人走在前面，白芷和書童走在后面。

一方面，白芷好奇那書童，就故意與他肩并肩走著，另一方面，白芷還記得自己此時的身份也是書童，書童就該跟在少年的身后呀。

“我叫白芷，你叫什么？”白芷小聲問，他們倆在后面，與褚攸他們離著差不多一米遠的距離。前面三人聊得開心，他又壓低了聲音，因此，那三人是聽不到這兩人在后面說話的。

“柯，柯璟良?！笨颅Z良的聲音比白芷的還要小，幾乎低不可聞。

白芷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了，該不該問問他那天在茶館的那個人是不是他，該不該問問他為什么要女扮男裝來行道書院，該不該問問他，這一切是不是受到了柯少澤的脅迫？

這么多年，白芷第一次感覺到了困惑。

第41章第四十一章

“你們是哪里的？”白芷沒話找話，說完這話，簡直想吞了自己的舌頭，他們是同鄉(xiāng)?。⊥l(xiāng)?。⊥l(xiāng)??！

“我們住城東?！边€好柯璟良以為白芷問柯府的具體位置。

“城東啊！”白芷重復了一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尷尬，“啊，我家在安寧村。”

“你知道安寧村嗎？”白芷又問。

柯璟良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什么意思？

也許是白芷的視線過于炙熱，柯璟良緩緩道：“聽說過，但沒去過?！?/br>
“沒去過沒關系，我可以講給你聽啊?！卑总频难劬Я辆Я恋模耆珜⑺闷婵颅Z良的事情拋到了腦后，興沖沖地給他講起他在安寧村的事情。

看得出來，柯璟良是個靦腆的，并不怎么愛說話，但架不住白芷愛說啊，柯璟良從剛開始的傾聽，轉變成了時不時地問問，偶爾和白芷笑笑。笑意雖也是收斂著的，但從眉眼中看得出來他也很開心。

白芷天生就有這樣的神力，和誰在一起，誰都開心。

一路上邊走邊聊，轉眼間就到了山下。山下與山上完全是不同的景色，行道書院位于陽城，陽城很大，與都城相差無幾，繁華自不必說。

自從宵禁取消，夜市開放之后，這里也是愈夜愈熱鬧。

五個人都不是陽城本地人，只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樓坐下。

白芷大大方方地坐在褚攸身邊，屁股剛沾到椅子上，猛然間想起了他現在的身份是書童，剛要站起來，一只手卻拽住了他。

白芷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褚攸正滿眼含笑地看著他，不讓他站起來，白芷猛然想起，這一路走來他都是與褚攸和云庭舒同桌而食的，云庭舒早就見怪不怪，至于柯少澤，當初在茶館時，他還與丫鬟坐一張桌子呢。

這樣想著，便安安心心地坐了下來。

“璟良也坐?！瘪邑掚m是對柯璟良說的，但臉卻是看著柯少澤。

柯少澤一指身邊的椅子：“坐吧?！?/br>
雖是得到了自家少爺的許可，可柯璟良還是不敢坐，站在柯少澤的身后：“璟良在這里就好?！?/br>
柯少澤拽著他的手腕硬是將他拉到椅子上坐下，柯璟良如坐針氈，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未想到柯兄也會來行道書院，若是當日我多嘴問上一句，咱們正好結個伴兒來了，”褚攸將二人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不著聲色的說了句話，免得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二人身上。

柯少澤笑笑：“也當真是有緣分，那日從考場出來，與褚兄交談幾句，獲益良多。那時就此分別還頗為遺憾。未料想在此重逢，還要與褚兄坐上三年的同窗，想想都覺得高興。褚兄，今夜我怕是在夢中都要笑醒?！?/br>
柯少澤也是個能說會道的，算來他們的幾次見面之緣并不熟稔，這幾句話將彼此間的關系拉近許多。

褚攸笑笑，又回了他幾句，柯少澤又問與云庭舒是怎樣認識的，云庭舒一一作答。

“云兄真乃俠義之士！”柯少澤拿起酒杯，“褚兄，這杯我要單獨敬云兄，你可莫要見怪?！?/br>
這幾個人中，云庭舒與柯璟良不善言談。云庭舒因身份的緣故，尚能與幾人說上幾句，但柯璟良就如那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fā)。

吃東西的時候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只肯吃離著他最近的那道菜，也只吃那一道，再不多吃第二道，從盤子的邊上夾菜吃。

倒是柯少澤一邊與眾人談笑風生，一邊不著痕跡地夾菜送到柯璟良的碗里，又不經意地與他低耳幾句。

再看褚攸，也會時不時地為白芷夾菜，這會兒又將剔掉魚刺的魚rou放到了白芷的碗里。

云庭舒本是個不善言辭的，甚至可以說是沉默寡言的，也不是特別聰明的，就拿背書這事來說，別人讀個兩遍三遍就能背下來，但他不能，有時讀個二十，三十遍的未必能背下來。好在勝在踏實刻苦上，比別人晚睡，比別人早起，這才考中了秀才，又能來到行道書院讀書。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也稍稍發(fā)現了桌上的兩對主仆之間的關系似乎有些微妙。

這場飯吃得很盡興，酒樓是柯少澤選的，柯少澤的家境與陽城大戶來比，雖不值得一提，但在原籍，柯家也是很有錢財的。過慣了好日子的大少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