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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這樣打趣而不好意思。倒也真是奇了。他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為何這樣惱怒,卻只能勉強沖溫老板道:溫叔您別這樣說,我這人一慣不會說話,才讓阿哲給你解釋的。以后我還要常來你這里進米面,您可得多多照顧。溫老板是個極爽快的人,見楊中元揭過這個話題,便笑道:你跟小程是兄弟,那溫叔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他那邊什么價格,便給你什么價格就是了,你們賞面子吃我家的米,我還要感謝哩。做生意有時候就是這么簡單的事,你謝一句,我讓一聲,便成了買賣。哪里哪里,不許是我謝謝您才是。楊中元忙跟溫老板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跟著他挑揀起米面來。楊中元想要主打的第一道面食,便是雞湯銀絲面。有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先學(xué)的白案,抻面功夫比外面的大廚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銀絲面的面粉最好用丹洛當(dāng)季的新小麥面粉,這樣抻出來的面條口感彈而不軟,十分有嚼勁。楊中元跟著看了一圈,見溫記的面粉都十分上乘,因此直接定了五十斤新季面粉,又定了二十斤去年晚麥白面粉。這種面粉最適合做包子饅頭,如果客人吃膩了面條,他也可以加點灌湯包子賣。因為剛開始做生意,所以楊中元定的并不多,他想先看看生意到底好不好做,反正溫記離得也不遠,隨時都能過來訂貨。新季面粉是最貴的,一斤要十五文錢,晚麥要便宜一些,十二文一斤。楊中元又買了十斤最好的張肅稻,林林總總算下來,一共一兩十錢余四十文。溫老板算數(shù)十分了得,噼里啪啦兩下就算好了總價,然后爽快道:小楊,你第一次上我這里買米,又是小程介紹來的,我也不掙你錢,給你去了零頭,總共一兩銀子就成了。以后記得都上我這里買米就是了。他一慣都是這么作生意的,所以溫記一直開在雪塔巷里,幾十年生意一直很紅火,附近的百姓們大多都是從他這里買米,買的多了,還給送去家里,方便又實惠。溫叔,您太客氣了,您家米好又便宜,我以后肯定都是上您這里定,真是十分感謝。楊中元見他這樣大方,也不由對他多生幾分好感,言辭里更是親近幾分。這一單買賣做的,是又快又舒心,楊中元二話不說就掏了銀子付錢,然后轉(zhuǎn)身就要扛起那已放在一個大面袋里的米面。程維哲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忙拉住他:小元,你扛得動嗎?楊中元看起來比他單薄許多,也矮了半個頭,他自己是雖說能扛動這么沉的東西的,卻并不輕松,倒沒想到楊中元敢于嘗試。其實溫記離鋪子不遠,七八十斤雖然沉了些,但對楊中元來說并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不過他見溫叔和程維哲都一臉驚奇地看著自己,心里不由有些慌張。他知道程維哲的這個疑惑從何而來,但也知道此刻并不是逞能的時候,忙松開攥著面袋子的手,笑道:我一時忘了,多虧阿哲提醒我,要不然手就要斷了。一直到這個時候,楊中元才突然意識到,他作為一個一直在書院修養(yǎng)的富家少爺,不僅不可能扛得動這么沉的面袋子,更不可能會一手廚藝。可是程維哲同他一起長大,他總是不由自主忘記隱藏那些年的過往,導(dǎo)致如今自己的言行不一,他有些不敢看程維哲的目光,只是愣愣站在原地,聽程維哲給溫老板仔細說了他家鋪子的地址,然后讓溫老板過會兒給他送了貨去。那邊廂程維哲安排好事情,回過頭來就看到楊中元正傻傻看著他不言不語,不由笑道:怎么了?趁著醫(yī)館人不多,我們先去請了李大夫回家吧。啊,楊中元回過神來,心里反復(fù)想著到底要如何跟程維哲解釋他會廚藝這件事情,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好,我們趕緊過去吧。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的踴躍投票~~留言說分公母的比較多,那么動物方面就分公母啦~~下次更新是周三=V=☆、021治病丹洛的夏日午后異常炎熱,偶爾有暖暖的風(fēng)吹過,卻并不能讓人覺得更涼爽些。他們也不過跟溫老板定米面的功夫,外面日頭勁就更足了,鬧得知了都沒精打采起來,叫不出往日的氣勢。程維哲和楊中元出了溫記,便徑直往對面醫(yī)館走去。這會兒以醫(yī)館里的病患大多都已看完病家去,他們十分幸運,站在堂子里等了不過一盞茶的時候,便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從里面的診室里出來。二位,是要請我出診嗎?診室里面有些熱,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客氣地問了一句,末了一抬頭,卻見程維哲正笑著沖他拱了拱手,忙長舒口氣,程老弟,你來了怎么不講一句,我還道怎么身影這般熟悉。李大夫穿著整潔干凈的淺青色長褂,因為天氣炎熱,他把頭發(fā)整齊束在方巾里?;蛟S是因為常年行醫(yī),他身上自有一股草藥之氣,看起來倒似是個書生樣的人物。三年前程維哲爹爹的病就是他主治的,所以跟這個比他小上幾歲的年輕人也早就認識,他們兩個又都在雪塔巷討生活,可以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些年關(guān)系倒比以前更好。李大哥,這位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如今也搬來巷子里做生意,不過他爹身體非常不好,所以想請你家去問診一番。聽程維哲這樣說,楊中元忙跟著沖李大夫鞠了一躬:李大夫,大熱天的,要勞煩您跑一趟了。快別這樣客氣,李大夫叫來藥童,先是問了問他醫(yī)館的情況,見這會兒客人真的不多,便道,正好這時候人不多,那我們便趕緊去吧。我這醫(yī)館就我一個大夫,離開時間長了,病患要著急的。李大夫說完,轉(zhuǎn)身囑咐藥童等他走了便關(guān)了門,這才拎起藥盒,跟著他們走出醫(yī)館。小兄弟以后既要在雪塔巷定居了?想要做什么生意?李大夫見楊中元話不多,便問他。楊中元笑答:我也就會做點吃食,想要開個面攤,以后李大夫要是想要喝口面湯,千萬要上我家嘗嘗味道。李大夫點點頭,高興道:那敢情好,我一個人總是懶得拾掇飯菜,你要是開起了鋪子,那我可有地方吃飯了。李大夫放心去吧,小元肯定不會收您錢的,是不是小元?程維哲給楊中元打了個眼色,楊中元聽罷直點頭。李大夫知道他們這是客氣,忙擺手:那怎么好意思的,可不成的。對了小楊兄弟,我聽你口音不像丹洛這邊的,這幾年都在哪里生活?他這個簡單的問題,可把楊中元問得一愣。他雖說前十歲是在丹洛長大,但是后來十幾年都是在宮里生活,說話自然就帶著帝京口音,雖然他現(xiàn)在極力克制,但是講出來的話已經(jīng)沒有多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