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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門門道道。宮里生活雖說艱難復雜,卻也相對簡單。他還真的不知道,鋪子開張得大cao大辦一番。還好有你,我這幾天忙的,都忘了這個事情。楊中元壓下心中的感激,忙謝了程維哲一番。好了好了,咱們還說那些見外的話做什么,你快些給我打開鋪門,我?guī)湍惆鸭t綢掛上。程維哲想要伸手捶捶楊中元的頭,卻發(fā)現(xiàn)墻頭有些高,他根本夠不到。楊中元白他一眼,卻主動舉起手,跟他碰了碰拳頭。然后他跑回偏屋拿了鑰匙,麻利去開門。說話的功夫,周泉旭也醒了過來,他披上外袍出了院子,笑著同還靠在墻頭的程維哲打招呼:小哲,你今個來的這么早,辛苦你了。程維哲忙笑著擺手:泉叔太客氣啦,我昨天就在茶鋪子歇的,也才起來沒多久。他雖說是再跟周泉旭說話,但目光都放在正開門的楊中元身上,見他已經(jīng)開好了鋪子后門,忙撂下一句:泉叔待會兒見。便跳下梯子往前面跑去。北城大多都是尋常百姓,早晨起來都很早,上工的上工,去城郊種地的種地,總之每日清晨是最忙碌的,雪塔巷有幾家小餐館都做早食生意,所以來往人流自然不少。楊中元這間小小的面食鋪子,自然也是要從早開到晚的,不如趁人多的時候打打招牌,等客人們嘗過楊中元的手藝,還真不怕以后再也不來。程維哲之所以這么著急叫他起來開店,就是想讓他早早準備好,等客人上門,直接便能有熱湯面吃,多好。這會兒還不到卯時,天也剛剛褪卻暗沉沉的夜色,依稀有些微光從天際透出來,讓人能隱約看清腳下的石板路。這個時候的雪塔巷異常安靜,楊中元打開鋪子沉重的前門,迎了抱著一大捧紅綢的程維哲進了門。你早一天不來同我說,早起還在外面傻叫,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笨。楊中元嘴里念叨他,卻麻利接過紅綢跟程維哲一起掛在鋪子四角。程維哲笑笑,卻問:你湯都熬好了嗎?楊中元道:昨個下午熬了一個時辰,早就熬好了,待會兒我加了枸杞、香菇和山藥,就在前面灶臺這里吊味,那味道肯定特別香。他原本是想當天熬當天用的湯,但一個是需要起特別早來準備,再一個也得送活雞的伙計來得早,這樣一合計,他干脆前一天下午熬好第一遭雞rou,然后晚上就把有rou的部分剃下切成細絲,兩只雞能弄好大一盆。第二天則加其他輔料,直接用雞骨架在前面灶臺熬煮,這樣香味不僅能傳播開去,還能告訴客人他用的是地地道道的鮮雞湯,能實打實砸下口碑。他一邊跟程維哲一起掛紅綢,一遍絮絮叨叨說著吃食的事情,程維哲笑著聽過,心里不由感嘆一兩句。這個發(fā)小啊,對于吃可真是盡心盡力,可這開店的事情卻一竅不通,什么準備都沒有,悄無聲息的,誰會知道這里有家面鋪子開張。一直到卯時正,兩個人才好歹把一個普普通通的面鋪子打扮得紅彤彤的,老遠看著就十分喜慶,就算是路過的人,也會扭頭看一眼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這能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他們倆在前面忙活,后院周泉旭也沒閑著,山藥都要提前洗出來,去過皮,因為拿不準到底有多少客人,所以本著寧多勿少的原則,楊中元著實準備了一小盆。等到前面兩個人忙完,回到后院一看,周泉旭已經(jīng)把所有的山藥都處理完了,楊中元不由念叨他爹:爹,我都說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怎么還是忙活這些?累到怎么辦。周泉旭笑容溫和,他是一貫會對付自己兒子的,只說:好了,快去準備把湯熬上,小哲跟你忙活一大早上了,不先給人煮碗面?哎呀,真是,咱們還都沒吃呢。楊中元一聽他說早飯還沒準備,立馬就忘了爹爹不聽話干活的事情,忙跑進空屋端出一個大鐵盆,穩(wěn)穩(wěn)往前面走。他拒絕了程維哲要幫忙的話語,直接把盆里的雞湯倒進鋪子新修的灶臺里,然后把前一日已經(jīng)泡好的香菇和洗干凈的枸杞均勻撒進鍋里,又加了小半桶井水,這才支使著程維哲讓他燒火。雖說雞湯已經(jīng)冷了,但是光聞著味程維哲就想流口水,他老老實實坐在小凳子上往灶里填柴火,扭頭看楊中元站在旁邊案臺上切山藥段。山藥早就被周泉旭剝好皮,楊中元刀起刀落速度極快,眨眼功夫大小均勻的雪白山藥段便切了一堆出來,程維哲幾乎都看呆了,雖說他瞧過茶鋪子的白案師傅做飯,但是就連這個做面點十幾年的老師傅,也不如楊中元一手刀工出神入化。可他現(xiàn)在看楊中元,見他似乎十分隨意,除卻握著刀柄的手十分穩(wěn)當,渾身上下看不出非常緊張嚴肅的樣子,可他卻能以這樣快的速度切好所有的山藥,并且?guī)缀趺恳粋€小塊都差不多大小。這簡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程維哲一遍拉著風箱,一遍猶豫再三,還是問他:小元,你這刀工,學了多久?這會兒天色還是不大亮,卻已經(jīng)并不昏暗了,他只看到楊中元高瘦的脊背微微一僵,少卿片刻聽到他說:用點心,誰都能練就我這手功夫。他聲音好輕,仿若清晨飄忽的薄云,聽得程維哲心里猶如柳絮拂身,恍惚不知所以然。楊中元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程維哲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兩個人沉默良久,直到爐灶里柴火傳來噼啪聲響,這才紛紛驚醒過來。好了,你會燒柴嗎?記得不要一次加太多,要是火小了,就拉風箱。程維哲拍著手站起身來,幫楊中元打開鍋蓋,看著他把一整盆的山藥往雞湯里倒。我會的,這個簡單,你放心好了。楊中元把山藥倒好,又用長勺攪了攪湯料,這才蓋上鍋蓋,這個火候剛好,慢慢溫上半個多時辰,便能好了。半個時辰之后正好百姓們出來吃早食,楊中元的第一鍋面也能趕上,這還要多謝程維哲。但感謝的話說一次就好了,說多了,反倒顯得不誠心。兩人說著話,楊中元又去后面把醒好的面盆端到前頭鋪子里,然后問程維哲:你吃多少?程維哲正端著滿盆的油菜跟在他身后,聽了這話想都不想就說:你給我來四兩吧,唉,其實我早食吃的不多,不過你手藝好啊,不吃可惜。知道他是要逗自己,但楊中元還是忍不住笑笑,手腳麻利地揪出一團微黃的面團,右手淺淺抓一把面粉,輕輕揚到案板上,然后就開始抻面。他抻面的功夫程維哲是見識過的,如果用說書先生講的江湖招式來形容,那真是云起如虹、電閃雷鳴,飛檐走壁、橫掃千軍,白白的面條劃過滿滿的圓弧,在楊中元修長的手指里上下翻飛,猶如神助。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