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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楊中元不由挺直腰桿,飛快吃了自己那碗面。父子倆吃過飯,周泉旭想了想說:小元,不如以后我坐在鋪子里,你忙的時候幫你收收錢,也好找點事情做。他其實以前就是個閑不住的人,前些年因為楊中元沒有回來,他日思夜想都是兒子,也沒心思做別的,現(xiàn)在兒子回來了,日子有了奔頭,自然就覺得白日時間不好打發(fā)。可他又體弱,病還沒好,楊中元根本不肯讓他多做一點事情,于是在干干熬了三天之后,他才在兒子心情極好的情況下,提了這個事。雖說是為了讓兒子能省點心力,但也確實能有個事情做,這間鋪子不光有楊中元一個人的期盼,其實還有他的。無論能不能賺錢,也無論口碑好壞,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為著未來好好努力生活,一起打拼掙錢,就是最好的事情。更何況,憑借兒子的手藝,這鋪子是肯定差不了的,周泉旭真心希望,將來客人們一聲聲的小楊老板,能把兒子失去許久的自信與張揚找回來。這是他十幾年來,幾乎喪失貽盡的最珍貴的東西。楊中元見爹爹滿眼都是期盼,于是終于松口:好,今天鋪子不收錢,等明日我去問過李大夫,他要是同意了,那就要麻煩爹啦。雖說還是要問過大夫才行,但周泉旭卻知道自己的身體并沒有差到那個地步,李大夫也不可能會拒絕他的這個提議,于是不由松了口氣,笑著從屋里拿出一本書來,端起兒子給他準備的養(yǎng)生茶,一個人坐到后宅屋檐下老老實實看起書來。楊中元正想多跟爹爹閑話幾句,卻聽前面程維哲喊他:小元,快出來,字貼哪里?他于是飛快跑了出去,一路出了鋪子前面,湊到程維哲邊上看他寫的那張大字。程維哲這次用了小楷,一連串的招牌字寫得有模有樣,有那么點書卷味道。楊中元展開一看,見寫的就是他囑咐的那幾句,不由笑說:謝謝啦,小程老板,以后你來吃面,保準不要錢。程維哲掃他一眼,翻過大字背面讓他涂米糊,米糊楊中元早就做好了,放到現(xiàn)在非常黏,等他嚴嚴實實涂滿了紅紙,這才讓程維哲高高貼在鋪子正中間那根門柱上。這間鋪子是兩窗四門,右邊的灶臺正好在窗下,那一鍋雞湯就溫在灶臺里,來往路人都能聞到極香的味道,而中間的四扇門自然全部打開,紅紅一張紙貼在上面,識字的不識字的,自然都會好奇瞅上一眼。雖說大梁近年來新增許多學(xué)堂,但仍有大部分百姓家里孩子讀不起書,識字的人不多,楊中元貼這個,也不過是為了能吸引識字食客的目光,能有那么一兩個,便也不算費這一番功夫。等待兩個人都忙完,天色才漸漸亮起來,橘紅色的光束從東方的朵朵云層里竄出頭來,昭示著太陽即將升起。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這條不大的小巷子里突然開始有了人聲。楊中元站在鋪子門口,看著漸漸多起來的人影,張嘴喊道:面鋪子開張啦,今日免費,都來嘗嘗。他曾經(jīng)在御膳房做過唱名宮人,一把嗓子嘹亮有力,遠遠就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程維哲幾乎被他嚇了一跳,轉(zhuǎn)瞬片刻卻又有些好笑地瞅著他瞧。自打楊中元歸來,他的行為是那么新奇又那么有趣,程維哲覺得自己總是忍不住盯著他看,仿佛希望能看到他更多的樣子。他不知道這樣算是好還是不好,但他知道,無論楊中元變成什么模樣,他都不會忘記小時候頑皮的他,卻也不會覺得眼前這個優(yōu)秀的青年是陌生人。只要看著楊中元,他就覺得十幾年光陰仿佛扎眼便過去,他還是他,他也還是他。楊中元扯著嗓子當街叫賣,路上行人有的駐足有的行色匆匆,程維哲跑出去跟他一同點了長長的千丈紅,在鞭炮的噼啪聲里,一個中年男子猶豫地走了過來,問:請問,今日是能免費吃碗面嗎?是是!楊中元立刻笑紅了臉,他請客人坐到位置上,揚聲道:雞湯銀絲面,一碗就來。作者有話要說:昂,第一更主菜上了!請大家多多留言么么噠;;☆、第028章叔父程維哲聽他父親這么說,心里止不住的冷笑,只淡淡道:過了年,才二十五。程赫被他堵得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好半天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些年光顧著守孝,也沒好好給你尋覓親事,你看你弟弟,如今也已經(jīng)開始相看了。果然,要不是程維書開始找伴侶,他父親也不會想到他到了這個歲數(shù),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維書年紀不大,人也好,能找到好對象。程維哲答。聽他說起程維書,程赫的夸贊之情溢于言表:你看看人家維書,只比你小兩歲,卻早就已經(jīng)考取舉人,如今為了家里生意回家經(jīng)商,也做的像模像樣,咱們家的米鋪子多虧了他,生意越發(fā)興旺。再看看你,真是沒法比。程赫這么說,程維哲簡直要嗤笑出聲。他十八歲就考取舉人,后來因為程赫一句話,他便沒有再考,二十歲時就因?qū)W問甚好去丹洛書院做了教書先生,別看他歲數(shù)同書院的許多學(xué)生差不了多少,卻從來不曾被學(xué)生們輕看。他憑的什么?憑的是天生的好頭腦,憑的是十幾年來的刻苦讀書,憑的是溫和的態(tài)度和認真的教課。他程維哲一向做什么是什么,不會像他父親一樣,高不成低不就的,只會空幻想。可是做教書先生沒一年,他爹爹就病逝了。當時程維哲非常痛苦,他覺得他的人生都被程家這個牢籠控制著,恰逢他父親又改了主意,說想讓他也經(jīng)商,于是程維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要了城北那一個鋪面,自己倒騰起茶葉來。這一做,就是兩三年,現(xiàn)在茶館也穩(wěn)定起來,程維哲原本想等過了孝期再打算其他,可如今看來,還是早準備得好。是,維書是很好,我啊,一無是處。程維哲低聲回了一句,使勁給二毛打眼色。二毛人小卻機靈,瞅見自家公子一臉不耐煩地樣子,于是忙說:哎呀老爺,剛才點墨給您送了水來,您趕緊去沐浴休息吧,待會兒水該涼了。程赫被打斷了思路,扭頭狠狠瞪了二毛一眼,但被他這么一說,自己也覺得有些困了,索性撂下一句:明早不許早出門,我再跟你細說。就回了正屋。留下程維哲一個人面無表情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后,才終于邁開雙腿:二毛,去幫我也準備一下洗澡水,送來你便回去休息就成,不用伺候我了。二毛十來歲的時候就來了程家,一直跟著程維哲,但是程維哲近些年來并不時?;丶?,也不愛出門帶他,所以二毛總是覺得無所事事。可算等程維哲回來了,他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