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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端起茶杯便灌了一口熱茶,他又跑到門口仔仔細細關(guān)上房門,這才回來坐到程維哲跟前,神神秘秘道:這個時候紫馨巷安靜得很,十三會的人來得也低調(diào),可他們到底抬了個大活人,等到程家開門把人迎進去,我就偷偷跑回去偷聽了幾句。程維哲一頓,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你啊,說了多少次最近不要再偷跑回去了,那家人對我們可沒什么好感,萬一傷了你怎么辦。二毛吐吐舌頭,一臉頑皮道:沒事,那狗洞只有我知道,也就鉆過兩次而已。少爺您放心,我在程家待了多少年,可比你知道好躲的地方。下次不可如此魯莽了。程維哲搖搖頭,拿他沒辦法。哎呀我還沒說完,十三會只來了兩個人,我偷偷跟著他們?nèi)チ苏?,然后躲在外面聽,你們猜怎么著?二毛說著,特別來勁。可是屋里幾位卻都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周泉旭正在陪著徐小天刻胡蘿卜花,根本沒空搭理這邊。而韓世謙卻也一門心思煎茶,雖然他看起來是在聽二毛的話,卻一言不發(fā)。剩下兩個年輕人,一個痛心疾首,一個滿面溫和,誰都沒搭腔。二毛被他們噎了一下,卻還是聲情并茂繼續(xù)道:我聽到,那十三會的人說,二少爺殺人了?。?/br>什么?這一下,總算全家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二毛身上。二毛又喝了一口茶,繼續(xù)道:真的,他們說二少爺把軍師殺了,所以按照他們幫會的規(guī)矩,人是能放回來,可也必須受點罪,所以他們挑斷了二少爺?shù)哪_筋,讓他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楊中元十分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程維哲,卻見他滿臉都是沉思。他不是那么沖動的人,再說也從未習武,怎么能打得過有武藝在身的軍師?程維哲低聲道。二毛摸摸鼻子,嘀咕一聲: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二老爺給了好多銀子,才把那兩個惡棍送走。一時間屋里人都沉默起來,突然,楊中元抬頭道:軍師受傷了,或許是因為這個?程維哲一愣,想了想說:我當時那一下砍得很使勁,但畢竟受了傷,所以也不知道他傷得如何。但維書卻為何要跟他動手呢?還偏巧被十三會的人抓個正著,這也太他剩下的話都沒有說了,軍師既然已經(jīng)死了,程維書也受到這樣的重傷,無論經(jīng)過如何,都不是他們要cao心的了。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傷好了,早早離開丹洛。兩日之后,被韓世謙起名為岑志清的二毛,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袱,啟程離開了丹洛。他此次率先動身,是為了先行聯(lián)絡(luò)身在衢州的夏君然與尚澤,拜托他們幫忙找一所臨時落腳的宅院居住。程家的二少爺殘廢了,這算是一件大事,一開始程家瞞得很嚴,可后來還是有那多嘴的小廝往外面講,頓時讓有關(guān)于程家的流言滿天飛。這個年少有為的大好青年,曾經(jīng)的程家繼承者,一夕之間變成了殘廢,恐怕,他曾經(jīng)得到過的東西,會一一失去。十日之后,白家的族長親自拜訪程家,用最強硬的態(tài)度退了程維書跟白佑夙的親事。一直在家養(yǎng)傷和計劃以后事情的程維哲聽了,不由撇嘴道:這還真是白家人的一貫作風,落井下石,真是一點情分都不講。無論外面怎么說,也無論程家人到底怎么想,總之連番的幾場鬧劇給程家蒙上一層陰影,就在這個時候,程維哲爹爹的忌日終于要到了。這個時候程維哲身上那些瘀傷痕跡雖然只消下去些許,但傷卻已經(jīng)不疼了,程維哲這一次光明正大帶著楊中元回了程家,他要親眼看著程家那些人跪在他爹牌位前,一個個誦經(jīng)念佛,不管虔誠不虔誠,就算是跪著,也要跪滿七日。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林小碗、暫無、yanio的地雷=v=☆、第090章報應(yīng)宗祠里面供奉了程家所有的祖先,一個個牌位整齊擺在供桌之上,訴說著整個家族繁榮至今的歷史。第二排最右邊的那個位置,便是程維哲爹爹林少峰的。以前每一年的清明,程維哲都會進來,先是跪拜程家祖先,最后仔仔細細把林少峰的牌位擦干凈。今年的清明也是一樣的,然而只有八個月不到,他便又回到這間陰森森的宗祠里,跪在爹爹牌位面前。三年了,距離爹爹閉上雙眼,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程維哲跪在蒲團上面,他雙手合十,雙眸緊閉,在心里默默把想說的話一一講給爹爹聽。爹,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等七日過去,我便能帶你離開這里,永遠都不再回來。爹,小元又回來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他嗎?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將來會一起供奉您。爹,兒子,想你了溫熱的眼淚從他眼角慢慢滑落,程維哲沒有去擦,他也不想去擦。爹,這些叫你不好過的人,現(xiàn)在跪在你面前了,你高不高興?一陣冷風突然穿堂而過,牌位前面燃著的長生燭忽明忽滅,仿佛逝者無聲的嘆息。楊中元跪在程維哲身邊,他倒是沒有閉上眼睛,反而認真地盯著林少峰的牌位看。愿峰叔來世能一生順遂,平平安安,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恩愛不休。相比他們兩個的虔誠哀傷,另外三個一同跪在林少峰牌位前的中年人可就沒這么淡然了。因為是專門為林少峰做忌日,所以他的牌位被單獨擺放在一個方桌上,前面點著兩根白色的長生燭,也燃著三根線香。按照長幼有序的規(guī)矩,前面正中央的便是程赫,白笑竹跟程耀一左一右跪在他身旁,正低著頭沉默不語。程維哲跟楊中元跪在他們身后,只要睜開眼睛,便能清清楚楚看到他們的樣子。在他們?nèi)齻€人里,程耀算是比較好的那一個,雖然因為長子的事情令他瞬間蒼老了許多,可卻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跪在蒲團上,閉目不言不語。而最左側(cè)的白笑竹,則是他們幾個人里面看起來最糟糕的那一個。自從程維書腿斷了之后,一直都是他這個做爹的忙前忙后照顧,傷在兒子身上,卻痛在他心里。如今再看白笑竹,哪里還有當年那個風采卓絕的樣子,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骨瘦如柴的病秧子。他臉色蠟黃,身形消瘦,一身長衫穿在身上空空蕩蕩,仿佛身上只剩下骨頭架子,一頭原本漆黑的長發(fā)也枯黃凌亂,鬢間夾雜的白發(fā)已經(jīng)怎么都掩蓋不住,看起來就如臥床多年的老人一般。程維書是他的命,一旦他出事,白笑竹很快就撐不住了。跟他一比,做父親的程耀要好得多,他畢竟是家主,一家子的事情都要讓他cao心,他要是垮了,那這個家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