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高考了，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你難道也不替顧西棠想想么？我聽說他一直在找你，他被保送北大了，你難道就想在本市里混著，不想去北京找他了？你能心甘情愿地就這樣混一輩子么？宋玉，你不會甘心的！我就不甘心！你難道連我都不如么？”

宋玉走了，落荒而逃。

宋玉當(dāng)然知道顧西棠一直在找他，也去過他舅舅家很多次，舅舅好幾次電話里都會提到他。可是宋玉也知道他們倆之間的差距。

宋玉一直都在強(qiáng)迫自己忘了他，忘了一中的一切，忘了那個機(jī)關(guān)大院。可是總有人不經(jīng)意間會提起某個人，某件事。就連在十七中都有一個蘇尚廷的存在。

那天下午，宋玉就請假了，一個人跑回了市里，蹲在了顧西棠的家門口。

宋玉想問他，“你是要去北京了么？你什么時候走？你選了什么專業(yè)？你以后想干什么樣的工作？你還會回來么？。。?！?/br>
可是宋玉又捫心自問，我問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經(jīng)變了，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了。再也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宋宋了。我們倆也再也回不去了。

宋玉失魂落魄得又回去了。

宋玉站在學(xué)校后山的小竹林里，一根又一根地抽著煙，等到殷斐找到他的時候，那地上已經(jīng)是一地的煙頭了。

殷斐：“宋玉，你怎么了？”

宋玉：“銀子，你以后想干甚么？”

殷斐：“不知道，沒想過。”

宋玉：“沒想考大學(xué)么？”

殷斐：“就我這智商，能考上大學(xué)？！兄弟，你別逗了。”

宋玉：“?？疲考夹?？”

殷斐：“不念了，我覺得讀書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讀書，彼此湊合著，大家都難受。。?！?/br>
宋玉：“那你去哪找活干？”

殷斐：“這倒沒想過。。。怎么了？你是有什么想法么？”

宋玉：“我想試一試，先高考吧?！?/br>
殷斐：“宋玉，不是我說喪氣話，這，這都還有二個月了，而且就咱這十七中，這幾年，連個本科的都考不上，整個學(xué)校烏煙瘴氣的，學(xué)生不是學(xué)生樣，老師不是老師樣，學(xué)校差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學(xué)校還特么就喜歡要轉(zhuǎn)校生，都是些各個學(xué)校的難搞的花錢丟在這混個高中文憑的，當(dāng)然你是個例外！不對，你不是一向都佛系人生，無欲無求么，今兒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宋玉笑了：“怪不得你這么討厭轉(zhuǎn)校生呢？！”

殷斐無奈：“我就算這么一說。”

宋玉：“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也是難搞的！”

殷斐：“你哪里難搞了？明明我就說了一句話就把你搞定了?！?/br>
第13章十三

殷斐：“哎呀哎呀，我隨便你了，你要是想折騰你就折騰吧。反正還有二個月了?！?/br>
宋玉：“嗯。”

殷斐笑得不懷好意，“要不咱們約法三章吧，你要是考不上去，就跟著我混，我去哪找活，你也一起去，要是你考上去了，還特么是個本科，我就跟著你走，你去哪我去哪，行不行？”

宋玉：“擊掌，成交！”

殷斐笑得更甚了，眉毛跳來跳去的，“傻兄弟，那哥哥我就靜候佳音了。哈哈哈。。?！?/br>
二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殷斐時不時就去sao擾宋玉，隔三差五得邀他喝酒吃飯去。宋玉卻果真一次都沒去了。

剛開始殷斐看到宋玉認(rèn)真用功的樣子，殷斐都會覺得好笑，總覺得宋玉肯定堅持不到高考就要放棄了。

可是日復(fù)一日，夜復(fù)一夜，宋玉一直都在補(bǔ)課，補(bǔ)試卷。二個月來，堅持每天只睡幾個小時，其余時間都在復(fù)習(xí)。就連吃飯的時候宋玉都在背書。

最后殷斐每次看到宋玉在教室里看書的時候，他都會默默得離開了。可是殷斐又怎會知道，宋玉差得又豈止一星半點，三年來，他都沒怎么學(xué)習(xí)，就試圖妄想二個月一步登天么，這世上哪有這等便宜事？！二個月來，宋玉煙抽得更狠了，每日里都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崩潰了，就抽煙。抽完了，就繼續(xù)看，再崩潰，就再接著抽煙。抽完了，就再接著看。宋玉想，要是西棠在身邊的話，該有多好。他肯定都會。

高考這二天終于來了，殷斐竟然比宋玉還要緊張慎重。

早上，殷斐騎著摩托車送宋玉去考場。

宋玉：“銀子，你真的連考都不考？”

殷斐：“我不考，我在考場外面等你，等你的好消息。放松點?！?/br>
宋玉：“嗯?！?/br>
。。。。。。

高考總算是過去了。。。

就等著發(fā)榜的日子了。

即使宋玉不說，殷斐都能感覺到宋玉焦躁的心情。殷斐一把搶過宋玉手上的煙頭，掐了，殷斐：“別抽了，考試都結(jié)束了，再想也于事無補(bǔ)，走，我?guī)闳シ潘扇??！?/br>
宋玉：“不去?！?/br>
殷斐：“哎呀，我都不緊張，你緊張個毛線吶？”

宋玉：“你緊張什么？”

殷斐：“那你要真考上去，我不得以后都得跟著你混了，我這十七中的大哥，那可不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宋玉樂了，“行了，行了，走吧，出門溜溜去?！?/br>
宋玉舅舅正好在家，“宋宋，小斐呀，你倆要出門？”殷斐：“對，宋舅，我?guī)е斡癯鋈マD(zhuǎn)轉(zhuǎn)，宋玉這些日子一直憋在家里，我都覺得他快憋出毛病了?！?/br>
宋玉舅舅：“對，對，考完了就不要想了，你們趕緊出去玩吧，好好放松放松。”

。。。。。。

一中附近的金拱門。

胖子：“西棠，你真是爽吶，保送北大，都不用高考，這段時間，在家玩嗨了吧。我們這些高考大軍，真是被折磨得慘不忍睹吶?！?/br>
沈知上喝了一口可樂，“我怎么沒看出來你被折騰了。。?！?/br>
胖子：“我靠，沈知上，你這后勁生發(fā)力發(fā)地都快成導(dǎo)彈了，最后三模四模的分?jǐn)?shù)都直逼小三了，你肯定沒被折騰呀，都是你折騰的我們，天天制造的那個白色恐怖事件吶，估計連小三每天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了，更何況，我可一直都在擔(dān)心我能不能考上北京的學(xué)校呢？！”

沈知上：“夸張了哈？小三在這呢，三兒肯定不會和你一樣，這么沒出息的？！”

許省三扶了扶眼鏡：“老實說，有那么幾次還是被你嚇到了的？！當(dāng)時就感覺吧，前面有顧西棠保送北大，后面有你奮起直追，然后我就像塊rou夾饃一樣了?！?/br>
眾人哈哈大笑。

許省三：“當(dāng)時我還真擔(dān)心，考不上北大呢？！”

胖子戲謔：“吆，小三現(xiàn)在就不擔(dān)心了，現(xiàn)在分還沒出來呢，看來這胸有成竹吶。。。”

許省三只是笑了，偏過頭去問沈知上，“你怎么樣？有沒有把握？”

沈知上：“唔，不知道，考完了之后，也沒什么感覺。其實我整個高三都沒什么感覺的，生活中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特別不自在，所以也就只有學(xué)習(xí)了，學(xué)到最后也麻木了。”

眾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