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地點了點頭，又想起什么似的正色問：“說起來，為什么要抽血？”

    羅根被太陽光曬了眼睛，瞇著眼戴了墨鏡，對宋欣道：“為了檢查你有沒有服用什么違禁藥物。連興奮劑都算，因為他們默認(rèn)你是有反社會傾向的——別說毒品，連一部分心臟類藥物都需要報備?！?/br>
    宋欣吃了一驚：“……這么過分？”

    羅根說：“因為血檢出結(jié)果的周期很長，所以我們可以在出結(jié)果之前登機出境，但是如果血檢結(jié)果出來之后，我們有哪里不正?！蔷陀袃蓷l路可走：說服他們你到底為什么不正常，讓他們確定你并不危險——或者遣返?！?/br>
    羅根·豪利特抖了抖報紙，隨口道：“……說了這么多，你理解為癮君子的待遇就可以了?！?/br>
    宋欣震驚到無法言語。

    羅根總結(jié)道：“所以變種人登記能拖則拖，能不登記就不登記。你挺幸運的，小朋友?！?/br>
    宋欣難以置信道：“……他們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說、說好的自由和平等……”宋欣幾乎不能接受：“……為什么會這樣？明明連肯德基的雞被殺都會有人抗議……”

    羅根翻了頁報紙，平靜道：“小朋友，少思考，活的會輕松些?！?/br>
    宋欣盯著自己的鞋尖看了片刻，然后抱著自己的書包愣愣地發(fā)起了呆。

    ……

    人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這十三個人居然安檢了近一個多小時，可是每個人都一副習(xí)以為常的模樣。

    宋欣只是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她想起在羅伯特·華萊士的辦公室里那個發(fā)出刺耳警報聲的變種人探測器，想起在電視上輪動廣播的‘請來做變種人登記，國家與你們同在’的廣告，想起那些武裝特警的、仿佛看恐怖分子似的目光，宋欣心想，這樣是不對的。

    ……

    然后一個特警朝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宋欣生怕那個特警是來找事的，小小地戳了戳羅根：“他們還要跟在這里監(jiān)視嗎？”

    羅根從報紙里抬起頭，疑道：“不會。怎么了？”

    宋欣指了指那個特警，羅根將墨鏡推了推，把報紙放低，危險地瞇起了眼睛。

    ——金剛狼是一個硬骨頭，每個人都想招募他，但是招募他是有代價的。他是你在一個隊伍里最不想惹的人，絕不想踢的鐵板。宋欣莫名地想起這個評價，然后她看到那個特警站住了。

    特警跑了過來，對金剛狼道：“先生？”

    金剛狼不爽地問：“怎么了？”

    那個特警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剛剛非常不好意思……可那是我的工作?！?/br>
    羅根：“嗯？”

    然后他又羞澀地掏出一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金剛狼先生，我從小就非常喜歡您的系列漫畫，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羅根頓了頓，接過筆記本和筆，在上面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名字。

    特警又要了張和金剛狼的合影，高興地走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一點都不剩。

    宋欣：“……”

    羅根看著似乎十分受打擊的宋欣，有點于心不忍道：“……這也是正常的，但是你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沒事。”

    宋欣心塞地說：“……我第一次問你要簽名，你都沒給我。”

    羅根：“……”

    宋欣委屈道：“……而且連理都不理的……對野生粉就這么好，沒有這樣的事情的，你太過分了你。”

    羅根：“……居然糾結(jié)的是這個……”

    羅根·豪利特：“筆記本拿來?！?/br>
    宋欣翻開書包找筆記本，然后一個潔白的、她從未見過的信封飄了下來。

    3.

    *

    琴·葛蕾好笑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么開心？”

    宋欣樂孜孜道：“我要到了簽名！”

    琴笑道：“年輕真好啊，去吧，去登機?！?/br>
    宋欣跑過登機口，穿過安全通道，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宋欣和普通學(xué)生不同，她嚴(yán)格意義來講不算學(xué)生，因此登機牌打在了和三位負(fù)責(zé)人一處，機艙里流淌著舒緩的輕音樂，宋欣坐在了窗邊，準(zhǔn)備迎接馬上將要到來的，七個小時的航班。

    七個小時航班對于宋欣來說其實是小意思，在經(jīng)歷過這么多年反復(fù)的十四小時、甚至附帶轉(zhuǎn)機二十多小時的國內(nèi)往返后，宋欣深諳如何才能愉快度過飛行時間的三十六式，當(dāng)即從書包里扯出了她珍藏四年的飛行必備·無印良品頸枕。

    她一扯，又看到了那個信封，宋欣對著信封頓了頓，然后把信封使勁兒往書包里塞了塞。

    宋欣的行李是自己打包的，那個信封顯然是后來物，能夠在過海關(guān)的時候把這種信封塞進(jìn)宋欣包里的，除了華萊士那個家伙，大概沒有第二個人。

    這信封里絕對沒有好事。宋欣心塞地想，被羅伯特抓住絕對是本年度最倒霉的事情沒有之一。

    機艙里陸陸續(xù)續(xù)地進(jìn)了人，人們放了行李，羅根在宋欣身邊坐下，關(guān)了手機，宋欣坐在羅根身側(cè)，只覺得手心出汗。

    羅根疑惑地問：“怎么了？”

    宋欣小聲道：“……沒怎么。聽音樂嗎？我?guī)Я硕鷻C的。”

    羅根笑笑，接過了宋欣的耳機，把一側(cè)塞進(jìn)了自己的耳朵里。

    宋欣把另一只耳機戴上，耳機里流淌起寂寥空曠的鋼琴曲，猶如宇宙里溫柔綻放的星辰。

    宋欣說：“——這首歌，叫For River?！?/br>
    羅根：“致河流？”

    宋欣搖了搖頭道：“不是……致麗芙，是個很奇怪的人名字。是個游戲里的插曲……好聽嗎？”

    羅根點點頭：“嗯?！?/br>
    飛機上開始廣播，飛機奔向跑道。

    “其實那個游戲，是個由謊言引出來的故事?！彼涡雷跈C艙變幻不斷的陽光中道：“游戲里這個作曲的人愛麗芙愛了一輩子，可是他接觸麗芙的時候別有用心，他們感情的開端一點也不純粹，也一直沒有弄懂麗芙想要什么……”

    宋欣越說越覺得心虛，她講的故事猶如在說自己，只得把話題往旁邊引：“反正是個很不錯的單機游戲，我花了四個小時才通關(guān)。音樂很好聽吧？”

    羅根笑了笑道：“還不錯?！?/br>
    飛機猛地開始加速，慣性所致，宋欣砰地往后倒，當(dāng)即摔得吱地一聲。

    羅根伸手撐著自己的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小朋友？”

    宋欣臉泛紅，抱著頸枕，有點呆地看著羅根。

    羅根目光深邃，眼睛猶如深綠的翡翠，望小情人一般望向宋欣，宋欣聲音有點發(fā)顫地問：“怎、怎么了？”

    羅根靠近宋欣，極具侵略性的雄性氣息猛地靠近，宋欣被弄得耳根通紅。

    “你鼻子上，”羅根嚴(yán)肅地說：“有灰?！?/br>
    宋欣：“……”

    宋欣簡直想拉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