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
,房間是在那間波士頓公寓的模樣,喬舒亞躺在我身邊,我懷著恐懼搖醒他,我害怕他再不會醒來。但他醒了怎么了,尼爾?我放心了下來,重新躺下,說:我做了個噩夢。很可怕?他伸手撫摸我的臉,拇指停留在下巴的凹陷處,他對我臉上這個小小的特征一直有著很大的好感,常常親吻和撫摸它,這個近乎無意識的習(xí)慣動作喚回了我的回憶,給予我一種現(xiàn)實感,他不是幻覺,他是我的喬舒亞。球賽輸了,輸給我們的宿敵。我們?nèi)ツ贲A了,別擔(dān)心,我相信你。我會為你和整個球隊加油喝彩,我還會把他們的吉祥物送上斷頭臺。我不禁發(fā)笑,沒什么,只是一個夢而已。喬舒亞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對我說:那么睡吧,別擔(dān)心下周的比賽。我抱緊了他,我希望他不會趁著我睡著時離開。但當(dāng)我醒來他已經(jīng)不在我身邊了,我不在波士頓,我在那個積塵發(fā)霉的紐約州北的農(nóng)場里,身邊的火焰仍舊躍動。高熱退去,不知名的疾病已經(jīng)好轉(zhuǎn),我陷入了一種病愈后的輕松和茫然中。陽光透過滿是塵埃和冰渣的窗戶照亮了大廳,我想起了喬舒亞,我總是叫他喬舒亞,不像其他人那樣叫他喬或者喬希,因為我第一次念出這個名字時我愛上了他,這個名字對于我是神圣的,勝于任何一段禱文。作者有話要說:☆、0808在我基本適應(yīng)了農(nóng)場的生活時,我決定要給自己找點人際交往活動,我大概很難參加科研人員茶話會或者律師夫人舉辦的讀書沙龍一類的活動,于是選擇了最簡單的戒酒互助會。此外,我設(shè)法取得了維布格雷格的電子郵箱,給他寫了郵件。維布因為精神醫(yī)生的證明而免去了謀殺的控告,現(xiàn)在和埃德溫住在新罕布什爾的林場里。第一封郵件里我只是和他簡單講述了自己在基維斯特的生活,并沒有問他關(guān)于去年的故事。我相信當(dāng)他愿意說時,會告訴我事實。他的回復(fù)都不長,并不是敷衍了事,只是他似乎不習(xí)慣寫信,不知道如何大篇幅地、沒有及時回應(yīng)地與別人談?wù)撍纳罨蛘邉e的事情。我在寫廢棄農(nóng)場里的生活,我原本以為這很乏味,但每次都能寫上三四頁,寫我如何清理花園,看園藝書試圖種花,把它變成心靈的映照,意愿的體現(xiàn),這個夏天它們并不茂盛,但我期待來年春天時這座花園煥然一新。我沒有寫我的幾次生病,只是提到我如何清洗那個傳說中泡過尸體的蓄水池,修好了水管,每周抽一天來徹底打掃整座房子,但此外的儲物倉庫、奶牛棚之類的地方我沒去過,事實上我不具備什么冒險精神,或者說是好奇心。還有發(fā)電機壞了,這個我實在無法修好,就要找人來修,但他們都不肯來這個鬧鬼的地方。在我回去的路上,我遇上個春假旅行的大學(xué)生,他問我可不可以載他去羅徹斯特,我說如果他能幫我修好發(fā)電機的話。他真的幫我修好了發(fā)電機,于是我請他到屋子里喝點東西,他環(huán)視了屋子一周,疑惑地問我,這是不是那間比爾弗德的農(nóng)場。我想了想,似乎原主人的確叫比爾弗德,就說沒錯。他嚇得臉都白了,搶了我的車立刻跑掉。我還給他寫了我在戒酒互助會上的經(jīng)歷,我是在去年九月初的時候加入的。那時我在農(nóng)場里住了近兩個月,形象有了極大的改變,我穿著一條真的洗白了的牛仔褲和一件印花油墨脫落的襯衣,懶得刮臉,頭發(fā)也沒理過,看起來就好像真是個因為酗酒而丟了工作的藍領(lǐng)工人。每次都會人們都會輪流傳遞一個藍色的玻璃碗來募捐,我會放上幾塊零錢,但有一次它被遞到我手上,對方?jīng)]有等我接好就松了手,我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拇指沒有知覺也幾乎不能動,就這樣碗被摔碎了,好多人盯著我任由它從我手上滑落、摔到地上。這是打球時左手骨折造成的,那兩個手指要我費很大力氣才能移動一些,手腕也因此變得很不靈活。于是我編造了一個因為酗酒而發(fā)生車禍,終生不能再打橄欖球而導(dǎo)致失去獎學(xué)金來源的輟學(xué)生故事。這被我說得十分悲情,于是我接受了互助會的輪流安慰,他們眼里帶有真正的理解和同情,他們都因為酗酒而失去過很重要的機會,這讓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個酗酒退學(xué)的失敗者。初夏來到時,去年我種下的許多花都開始綻放,我在布法羅的圖書館借了幾本厚重的植物圖鑒,散步時辨認(rèn)四周的花草樹木,還試圖在筆記本上畫下它們的模樣,但我毫無繪畫天賦,撕了幾頁之后就放棄了。我發(fā)覺花園里那棵極其高大的樹木是一種瀕臨絕種的珍稀樹木,美國栗樹,二十世紀(jì)初被引入美國時一度繁盛至極,但因為疾病傳播而大片死亡,而這一棵栗樹高聳入云、粗壯茂盛,寂靜地藏身于這一處被忘卻之地,我修好了一張?zhí)梢危宄亢桶頃r樹下讀書,在它的陰影中我感到莫名的安全,似乎自己也完全隱藏了起來。我在郵件里仔細地描述了這些植物,也拍了些照片發(fā)給他們。在第一封郵件后,我知道維布不大愿意談?wù)撍饺藛栴},所以把信寫給維布和埃德溫兩人,埃德溫還會給我評判建議,他說我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學(xué)生了。我到附近山上散步時,在偏遠的一處山坡看到一大叢紫色的灌木花叢,是珍珠楓,我想起在紐約家中花園也種有這種植物。。當(dāng)我看著這些紫色的花瓣,的確引起了一種思鄉(xiāng)情緒,已經(jīng)兩年沒有回過紐約了,沒有見過我的家人。在社交網(wǎng)站上我看到凱瑟琳很好地融入地大學(xué)生活,她加入了一些社團,在照片里她顯得比往時開朗得多,我還能在報紙上偶爾看到我父母的消息,他們也過得很好?;厝サ娜兆颖晃乙辉偻涎樱饾u地我不再為此掛懷,我的父母有凱瑟琳這個女兒就夠了,或許我父親希望她是個兒子。越到夏天,蚊子就越多,去年我已經(jīng)忍受過了兩個月,找出了各種奇怪的藥草配方焚燒以驅(qū)逐蚊子,可沒什么作用,電器也沒有,被叮習(xí)慣了又沒什么感覺了,每到晚上就用被子把自己蓋緊,還好紐約州北的夏天氣溫不高。過了一個月,蚊子又變得異常兇猛,想來我是這片地方少見的一個活物了。又到了周五,我去參加戒酒互助會,由于被蚊子煩擾得一夜未眠,我需要花很大努力才能在開車時抵抗睡意,而在戒酒互助會上我還是沒忍住睡著,我坐在角落,已經(jīng)是夜里了,屋子里暗沉沉的,沒有別的人。于是我離開了那個被臨時用作聚會場地的音樂教室,在下樓時看到一個醉酒的女人坐在樓梯上。我把她扶了起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只是反復(fù)地說她又遲到了。她常來參加戒酒互助會,也嘗試到,進來時總會非常緊張地道歉,因此令我印象很深,她叫南希巴林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