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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白天江諾抱住自己時縈繞的香氣,精致的妝容。他有些害怕,在他的認知里,十七歲的女孩子不該是這樣的。十七歲的孩子應該穿著普通的校服或是不顯眼的便裝,不會燙頭發(fā)也不會化妝,更不會穿嚇死人的細高跟,十七歲的女生,就該像尤悠一樣,簡單樸素有點自己的小固執(zhí),不會圓滑總感到窘迫,真實得像我們的小時候。一瞬間,所有那些幾乎被他拋棄遺忘的罪惡又瞬間回歸在自己的身上,像一層薄薄的密不透分的保鮮膜,將自己包裹成繭。這像罪責,像輪回,他和母親,終究得為他們的貪婪付出代價,這是征兆,這是預示。他覺得害怕,負疚感終日如影隨形,他沒法感到輕松,沒法不去害怕。那種消失了很久的想逃亡的念頭又開始萌發(fā),并且越來越強烈,如果現(xiàn)在不逃掉,等到以后,就會掉進更深的地獄。我欠了母親什么?要把一生都陪葬給她?與我無關,與我無關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人,要不勞而獲些什么,我無罪。可是我是母親養(yǎng)大的,她手上沾滿了罪惡的鮮血,而她用鮮血將哺育長大,我有罪,我是罪惡的化身。是的,我是魔鬼,是罪惡,我有罪,而我,卻還在無恥地想著逃逸。舒立無力地倒在床上,他想著,自己又懦弱了,又一次哭了。他看著自己的手腕,看著那些青色的血管發(fā)呆,想象著刀片劃過,鮮血流淌,生命的結束不過剎那,心臟一陣抽痛。許久,他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右手緊緊握住左手腕,蜷縮著身體,被子卻整齊地摞在一旁。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這篇文我也只能磨磨蹭蹭地更完,自己動手來做一件事時,往往才能深刻地體會到別人的艱辛和偉大之處。而我想,我只需要像某人一樣,多年后回想,即便自己什么成績都沒有,也還能慶幸自己從未停止過。☆、第16章舒立絮語。許久后回想起這段不可思議的時光,我才察覺出促使我走向今天道路的理由竟然是害怕與他從此分道揚鑣,我獲得圓滿人生只是因為恐懼而并非夢想,因為愛而滋生對失去的恐懼,我沒意識到,原來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愛他了,并且已經(jīng)愛到害怕失去。顧思言和舒立莫名地開始了一場冷戰(zhàn),沒有頭緒的,沒有起點的,可兩人面對面冷峻的表情都表示著他們正在僵持中。沒有人先低頭,那就這樣冷戰(zhàn)到底吧,反正誰也不愿意認輸。即使面對面而過,也當對方是路人甲毫無波瀾地擦肩而過。時間長了,才開始恐慌擔憂,因為知道人總是很固執(zhí),有時候連堅守都失去了理由卻還是寧可一錯到底,不撞南墻不回頭。誰對誰錯只是事情的源頭,而我們的終極將比這失去更多。正是骨子里卑微到了泥土里,所以才寧死也要將頭顱高高揚起。課間時間,舒立趴在桌子上,從窗戶看外面的同學打鬧,想到早晨出門看到顧思言,他冷著臉不說話,搞得自己好久才下定了要跟他示弱的決心瞬間xiele個地。至于嗎?自己不過兇了他一句,他就這樣記仇了,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他這樣小心眼。尤悠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大清早怎么沒精打采的?周末high翻了吧?舒立歪過頭看她,斟酌半刻才開口:怎么平時不見你和喬落一起玩兒?干嘛非得有時間就膩在一起,再說作業(yè)那么多,做都做不完,哪里還有時間去玩。舒立疑惑:可是你不是喜歡他嗎?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時常都想跟他在一起嗎?舒立看著他無奈的笑:可是難道生活只有愛情了嗎?就算彼此喜歡的兩個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間啊,沒有物質基礎,再深厚的感情也會變成泡沫。再說,我們還這么小,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才是最重要的啊,嘿嘿,我可是個有志氣的孩子,我有自己的夢想想要去實現(xiàn),感情這種東西,遇到了就珍惜,我不想強求。舒立羨慕地看著她:你的夢想是什么?尤悠沖著他調皮地挑眉:我的夢想很宏大,在我實現(xiàn)之前呢說起來總像是浮夸,所以等我以后實現(xiàn)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舒立妥協(xié):好吧。他原本想告訴她關于喬落的那些雪月風花,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沒有必要,尤悠好像對這些事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上心?;蛟S說她太冷靜、太理智、太有追求、太會懂得克制自己。舒立看著尤悠,突然覺得自己跟她的差距真是天壤,自己跟她比起來就像個少不經(jīng)事的小孩,而她儼然已經(jīng)開始了自己人生的規(guī)劃。這世上,有些人好想不管經(jīng)過世俗怎樣的污染,也能永遠像向日葵一般向陽傳遞著正能量。而自己似乎是一顆長在他們腳下的不起眼的小草。他們在追逐夢想,找尋人生的意義,自己卻整日得過且過,渾噩迷茫不知所措。相形之下,多卑賤的人生啊。是不是等到以后高中畢業(yè),每一個人都奔赴夢想的方向,顧思言、尤悠、李睿、韓冬、丁胖、甚至終日拈花惹草的喬落,可是唯有自己,只剩自己,站在原地,被他們甩在遙遠的背后,逐漸連張望的距離也迷失掉。多可怕!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撥通了舒芷柔的電話號碼:喂,mama?叫叫他幫我找個家教吧,上次他不是說隔壁大學有很多兼職的大學生嗎?幫我找個理科好些的,盡快!家教很快就聯(lián)系好了,管家聽說了這件事很高興,特意托自己認識的一個老師介紹了一個成績很好的研究生過來。在此之前,舒立盡量將自己不懂的地方劃了重點,希望能盡量將落下的課程補上來。他一想到以后別人都去上大學了,而自己可能就是去找一份干苦力的工作,從此跟顧思言他們再也無法成為一類的人,他就害怕得全身冰涼。舒立從此忙起來了,前一陣是刻意躲避顧思言,而現(xiàn)在即便自己想刻意碰見他也幾乎不可能了。顧思言的作息很規(guī)律,而最近舒立為了補課,平時只有中午按時回家,下午留校,晚上也會盡量留下來做作業(yè)再回去,兩個人碰面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尤悠對于舒立突然對于學習萌發(fā)的亢奮很是疑惑:以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怎么最近打了雞血一樣拼命?舒立埋頭在題海里奮戰(zhàn):沒辦法,再不努力就考不上大學了。喲,尤悠來了興致:想好考哪兒了?還沒,只是下定了決心而已。難道你以前就從來沒想過要念大學?是啊。咦!尤悠感慨:突然大徹大悟,其間必有□□,說吧,被什么刺激了?舒立放下筆大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