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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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池放下書,將人摟到懷里,順著她的長發(fā)道:“還記得你我去宮中面圣那日,在御書房外見到的那位紅衣官員嗎?” 剛過去沒幾日的事,虞寧初點點頭:“你稱他徐大人。” 宋池:“嗯,他叫徐仁,是皇上新提拔起來的工部尚書,官居二品。先帝在位時,工部尚書另有其人,徐仁只是工部右侍郎,做什么都要看工部尚書、左侍郎的臉色?!?/br> 虞寧初猜測道:“原來的工部尚書、左侍郎都是德不配位吧,所以皇上登基后只提拔了這位徐大人?” 宋池親了她一口:“確實如此,徐仁出身沒落世族,自幼便展現(xiàn)出在房屋橋梁等工程建設(shè)上的天分。之前昏君jian臣當(dāng)?shù)?,雖然提拔了很多阿諛奉承之輩,但也要留下一些能干實事的人才,徐仁便是其中之一?!?/br>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工部做什么都需要銀兩,然而國庫被昏君jian臣消耗日漸空虛,倘若徐仁無法準時完工,輕則貶職罷官,重則斬首喪命?!?/br> “徐家并不富裕,無法填補工程銀款的短缺,之所以能堅持到皇上登基,都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兒子。” “徐仁有四子,第四子名徐簡,文采斐然。親眼目睹徐仁終日為銀兩發(fā)愁,徐簡開始寫書謀利,兩年出一套,所得銀錢全部交給徐仁修建工事,徐仁幾次都是靠他度過的難關(guān)?!?/br> 兩年出一套? 虞寧初看看宋池放在一旁的書,吃驚道:“徐簡就是忘塵先生?” 宋池的神色更復(fù)雜了:“是,也是你們撞見的那個被野狗追咬的工部官員?!?/br> 虞寧初總算明白她讓宋池去打探那個年輕官員的消息,宋池為何要從徐大人開始說起了,繞了這么大的圈子,原來宋湘熱心救下的文弱男子,竟然就是她最敬仰的忘塵先生! 虞寧初先是震驚,跟著又笑了起來,抓起那本書對宋池道:“阿湘那么喜歡忘塵先生,又對徐簡有些意思,若讓她知道這兩人是同一人,不喜歡也要變喜歡了,對了,徐簡多大了,可有成親?” 宋池對答如流:“二十五歲,尚未定親?!?/br> 虞寧初又喜又憂:“都二十五了,怎么還未成親?”別是身體有什么問題吧? 宋池道:“十幾年來,徐仁既不肯貪污受賄從工程里撈油水,又要拿家里的銀子貼補工事,乃京城最窮的三品大員,徐家眾人個個節(jié)儉,徐簡的三個哥哥能順利娶妻已屬不易?!?/br> 虞寧初道:“可今年不一樣了,徐大人高升尚書,徐簡,他至少也是七品官吧?” 宋池:“他現(xiàn)在任正五品的工部營繕清吏司郎中,也算年輕有為了……” 虞寧初:“何況他還是忘塵先生!” 宋池深深看了她一眼:“除了他們父子,除了錦衣衛(wèi)以及一個書商,沒人知道他是忘塵先生。徐仁能弄到那么多銀錢,韓國舅早叫錦衣衛(wèi)查過他,不過這種事傳出來只會讓百姓唾罵韓國舅逼官從商,韓國舅便沒有對外聲張,只當(dāng)不知?!?/br> 虞寧初也在心里唾罵了一遍昏君jian臣,繼續(xù)問宋池:“如今去徐家提親的人應(yīng)該很多吧?” 宋池不太情愿地點點頭:“徐簡今年一直在忙差事,除了阿湘的公主府還有別的工事也要他監(jiān)管,暫且沒騰出時間去相看?!?/br> 虞寧初不禁替宋湘著急起來,那般仰慕的男子若是被他人捷足先登,她都痛惜。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讓徐簡做阿湘的駙馬嗎?” 宋池不想,一個連野狗都對付不了的男人,以后怎么保護meimei? 可他又清楚meimei對“忘塵先生”的癡迷,如果他真的讓虞寧初瞞下此事,將來meimei得知真相,可能會記恨他一輩子。 沉默片刻,宋池垂眸道:“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得看阿湘喜不喜歡?!?/br> 虞寧初在他俊美的臉上看到了對meimei出嫁的不舍,便抱住他道:“阿湘知道你這么疼她,肯定很開心?!?/br> 宋池一怔,旋即將她壓到被子上,笑道:“羨慕了?我再疼meimei,終究要送她嫁人,與你卻還有幾十年,一直疼你疼到你嫌煩為止。” 虞寧初面上一熱,她只是安慰他而已,才沒有羨慕什么! 第108章 (賞月小樓) 鑒于徐簡已經(jīng)被各路媒婆盯上了,說不定哪日他得了空就會去相看門當(dāng)戶對的閨秀們,虞寧初不敢耽擱,翌日早上便把宋湘拉去了她的書房。 宋湘糊里糊涂的:“你叫我來書房做什么?” 她與虞寧初有很多共同的愛好,其中卻不包括對書的品味,虞寧初看得都是正經(jīng)書,宋湘只愛看不正經(jīng)的話本子,包括忘塵先生的書,雖然并無爛俗的情節(jié),卻也不被長輩們認可,小姑娘若是偷看,一旦被長輩發(fā)現(xiàn),肯定要受罰。 虞寧初將宋湘送她的一套三本書抱到桌子上,輕輕拍了拍。 宋湘還是不懂。 虞寧初笑道:“如果我說,我知道忘塵先生是誰了,你會怎么樣?” 宋湘被這個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問愣了。 她能怎么樣?不怎么樣啊,她看了那么多話本子,無論喜歡還是不喜歡都只關(guān)乎話本子本身,并沒有去想過寫出這種話本子的人家世如何性情如何,包括她最敬仰的忘塵先生,宋湘敬佩歸敬佩,也只是惋惜他寫得太慢太少,如果每年都能出一套書就最好了。 認真思索過這個問題,宋湘回答道:“我可能會去找他,問問能不能花錢從他那里預(yù)定一個故事,就是,我給他銀子,他馬上就寫個故事給我看,讓我不用等那么久。” 如此平靜的回答,虞寧初也呆住了:“你,你不好奇忘塵先生是什么樣子嗎?” 宋湘又想了想,猜測道:“根據(jù)他在故事里展現(xiàn)的見解,他應(yīng)該是個學(xué)富五車的真才子,或許祖上也風(fēng)光過,只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寫書謀生,氣度或許有你舅舅的幾分儒雅,容貌肯定沒有你舅舅那么俊美,但感覺也不會太差,中上之姿吧。” 虞寧初附和地點點頭:“那你覺得忘塵先生年歲如何?” 宋湘看看手邊的書,繼續(xù)揣度:“能稱呼自己‘忘塵’的人,大概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人世的坎坷,看淡紅塵了,都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假如他四十歲沉淀下來開始寫書,兩年出一本,今年應(yīng)該有四十六七?” 虞寧初再也忍不住,笑道:“人家才二十五歲?!?/br> 宋湘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忘塵先生七年前就出書了,就算他當(dāng)年寫好當(dāng)年馬上出,那也才十八歲,十八歲的人,能把官場看得那么透?” 忘塵先生的第一本書寫的是一位書生的青云路,故事背景設(shè)置在前朝,將官場上的明爭暗斗爾虞我詐描繪得鞭辟入里,因為沒有映射正德帝與韓國舅,也就沒有得罪官府,順利暢銷多年,深受書客們追捧,尤其是廣大寒門學(xué)子們,平時沒有機會接觸官場,都把那套書當(dāng)成邁入官場前的必讀之物呢。 包括忘塵先生的第二套、第三套書,分別寫巨富商家、神探斷案,哪個都不像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能寫出來的。 “阿蕪,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糊弄我呢,你這幾天天天跟我哥哥膩在一起,哪有途徑知道忘塵先生的身份?” 虞寧初自動忽略中間一句,拉著宋湘在窗邊坐下,笑著解釋道:“前日咱們不是去你的公主府了嗎?那天晚上我與殿下提起此事,殿下聽聞那青衣官員監(jiān)管不周竟然放了野狗進去,十分生氣,昨日他就讓人查了查其為人,看看對方是不是玩忽職守之輩,結(jié)果這一查,殿下卻發(fā)現(xiàn),那個叫徐簡的五品官員竟然是你最仰慕的忘塵先生?!?/br> 宋湘震驚地看著虞寧初。 徐簡?那個被野狗追得四處逃竄的白臉文官? “不可能,他……” “你先聽我說完?!?/br> 虞寧初便將徐仁徐大人被jian臣昏君逼得為銀兩發(fā)愁、徐簡賣書為父解憂的事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遍。 “殿下確認過的消息,肯定沒錯?!庇輰幊踝罱K總結(jié)道。 宋湘別的方面可能會懷疑自己的哥哥,論打探消息,掌管過錦衣衛(wèi)的哥哥肯定錯不了。 宋湘的心情一下子就復(fù)雜起來了。 憑什么徐簡十七八歲就能寫出那等好書,她卻寫得比練武還要艱難? “對了,殿下還打聽到,今年去向徐簡提親的媒婆特別多,可能用不了多久,忘塵先生就要有一位忘塵夫人替他紅袖添香了?!庇輰幊豕室庑孤读诉@個最關(guān)鍵的消息。 宋湘無意識地皺眉,旋即反應(yīng)過來,瞪著虞寧初道:“他成親不成親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總不能因為我喜歡他的書,你跟哥哥就誤會我也喜歡他的人吧?” 虞寧初:“誤會也是情理之中,不過我們只是把這件事告訴你,你若對他有意,殿下便能趁早為你做主,你若對他無意,殿下便無須顧慮什么,回頭治他一個監(jiān)管不嚴的罪?!?/br> 宋湘急了:“一條野狗罷了,也值得他小題大做,當(dāng)日我已恕他無罪了,你叫哥哥不用多管閑事?!?/br> 說完,宋湘心煩意亂地跑了。 虞寧初沒有去追,宋湘的性子她太了解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如果宋湘真對唇紅齒白的“忘塵先生”有意,憋不了多久就會做點什么。 傍晚宋池回來,問虞寧初meimei得知此事的表現(xiàn)。 虞寧初如實道:“一整天都待在晴芳堂,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是覺得,阿湘到底喜不喜歡小徐大人,得她自己慢慢想通,我若過去打擾,可能會亂了她的心神?!?/br> 宋池點點頭,讓阿謹派小丫鬟去請meimei來這邊吃晚飯。 過了會兒,宋湘來了。 虞寧初與宋池對視一眼,都沒有再提徐簡什么。 宋湘卻比平時安靜多了,低頭吃飯,快吃完了,她才看眼宋池,小聲嘀咕道:“那件事,嫂子跟你說了嗎?” 宋池就看向虞寧初。 虞寧初茫然地問宋湘:“哪件事?” 宋湘臉上微熱,道:“就是不許我哥多管閑事的那件事?!?/br> 虞寧初頓時笑了出來。 宋池不高興了,盯著meimei道:“什么叫多管閑事?我叫人查他是為了誰?” 宋湘受不了哥哥理直氣壯的語氣,頂嘴道:“那是我的公主府,府里處處建的都合我心意,不過跑進來一條野狗,至于被你扣上監(jiān)管不周的罪名?我知道你是擔(dān)心我,可我不是小孩子,連條野狗都怕,更不用你因為護短,去針對一個好官?!?/br> 監(jiān)管不周? 宋池馬上明白了。 虞寧初讓他打探徐簡的消息,是因為看出meimei可能對徐簡上了心,但這理由meimei未必能接受,所以他與虞寧初就商量好,他是因為不滿公主府里出現(xiàn)野狗,才去查的徐簡。 頓了頓,宋池淡淡道:“不是小孩子就不怕野狗嗎?有的男人都快三十了,照樣怕野狗?!?/br> 一句話,點出了他對徐簡的兩條不滿,一不滿其膽量,二不瞞其年紀大,大了meimei足足八歲,比他都老四歲。 他這是明晃晃的陰陽怪氣,宋湘聽出來了,氣得放下碗筷,站起來道:“怕野狗怎么了,膽小至少不會欺負人,不像有的人,看起來道貌岸然,實則連親meimei的閨中好友都欺負!” 說完,宋湘氣鼓鼓地跑了。 虞寧初第一次旁觀兄妹倆拌嘴,有點緊張,也怕宋池責(zé)怪她,畢竟是她禁不住宋湘的審問,透露了幾樁他的惡人行徑。 怕什么來什么,宋池果然朝她看來,嚴肅的神情里帶著幾分不滿:“我何時欺負過你?” 虞寧初:……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湘都罵少了,這人何止道貌岸然,他還厚顏無恥! 挨了瞪,宋池反而笑了,笑著笑著,嘆了口氣。 虞寧初還當(dāng)他后悔惹怒meimei了,勸道:“阿湘很好說話的,等會兒咱們一起去看看她,你賠個不是她就不氣了,何況你本來也沒想治小徐大人的罪,何必為了一個借口兄妹置氣?!?/br> 宋池解釋道:“我是感慨女大不中留,徐簡喜不喜歡阿湘還難說,阿湘已經(jīng)能為了他罵我道貌岸然了?!?/br> 虞寧初回想兄妹倆的爭執(zhí),小聲道:“誰讓你把話說得那么難聽,小徐大人不會功夫,怕狗有何錯?又不是人人都似你文武雙全?!?/br> 她的重點是前面,宋池卻只聽到了后面,笑道:“確實,似我這等文武雙全之人,鳳毛麟角。” 虞寧初:…… 她也放下碗筷,去晴芳堂哄宋湘了,與宋池這種厚臉皮的人爭吵,誰吵誰輸。 到了晴芳堂,已經(jīng)猜到宋湘心意的虞寧初絕口不提徐簡,只不停地數(shù)落著宋池。 宋湘聽得很舒心,心想不愧是自己求回來的嫂子,簡直比親哥哥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