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畔不好意思又憨直的笑意,搖搖頭,轉(zhuǎn)身摘下幾個梨子,一人手里塞了一個,道:罷了罷了,知道逃不過,都吃吧。那幾個嘿嘿撓著頭笑起來,往衣服上蹭了蹭,紛紛吃起來,一時間滿是梨子脆生生帶水的咔擦聲。他笑笑,感受著傍晚涼涼的西風,繼續(xù)將那桶水澆灌完。哥幾個吃了他的梨,自然心下曉得是沾了自家將軍的光,吃完后還已然繞在他旁邊不散,嘴里跑馬地侃些閑話。林晚風雖早年為讀書人,后來又為白羨考過功名,曾看過很多書,但很多民俗和民間趣事卻是都不曉得的,偶爾聽聽這些軍人們胡侃,當做傳奇故事聽聽,既長見識,也是極其愜意的事。只是一群男人被關(guān)在軍營里久了,總免不了話題會談論女人,軍漢子談及女子,不像文人那般還拐著圈拈兒酸水作艷詩寫艷文,都是直白熱辣的,初時因為他和白羨的關(guān)系,這些都會背著他倆談,后來發(fā)現(xiàn)他并不怎么介意,甚至還會帶著笑意聽之后,偶爾也當著他的面兒說。譬如這個時候,其中有一個就說開了自己當兵前和同村一個女娃子的事。燊子,你說了半天,除了她多好看,你省下吃的給她,夏天給她捉知了玩兒,你倆還干過啥唄?是啊,參軍前,干過啥唄?她知道的吧,舍不得你嗎?一聽這種話,所有人都睜大了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燊子,弄得老大一個漢子鬧了滿臉紅:就拉過手,還還有一回她爬樹看鳥窩,跌下來被我接住,抱到了點兒腰和腿而已!誒喲!頓時一陣哄笑和咳嗽。那她嫁沒嫁人啊,你曉得不?這句話一問,燊子臉色黯淡了一層下來:打仗這么些年,想來娃娃都該有我膝蓋這么高了吧。周圍又一陣唏噓。其其實,我倒希望她好些嫁人過日子才好,要是真嫁了我,還不得守活寡?就算生了娃子也得自己帶。一輩子就這么幾十年,我在這兒想想她就好,怎么說來,燊子說著忽然停了停,低頭笑了笑,我守著國,也是在守著她的家呀。所有人都沉默了。其實駐守邊疆的這些個兵士里頭,有哪個身后沒有這些個故事的呢?落日熔金,很快就要落在地平線以下,西邊晚霞漫天,瑰麗的色澤卻襯出空曠蒼茫,耳畔帶著砂礫的風刮過,在這刻寧靜里,隱約有嗚咽之聲,說不盡蒼涼。咳咳,突然有一個打破低迷,林晚風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常跟著照顧白羨飲食起居的,不過他來了之后就閑的多了,相對其他幾個來說個頭稍顯矮,不過人很機靈,說話很快,還是表哥好,還能跟到軍營里來,也好慰了將軍的相思之苦??!說罷對旁的幾個眨眨眼,周圍立刻又一片咳嗽清嗓聲,不過這一回準頭全都對準了他。林晚風早就習慣了被時不時的揶揄,這幫人不敢當著他們將軍的面談笑,見他個性隨和,便漸漸一個個都學會了口無遮攔。這時候被玩笑,也就笑笑,完全沒有不好意思。說到將軍,我這里有件事兒揣胸口四五年了,一直沒對人說在周圍的竊笑里,壓低聲音故作神秘是很有效的,所有人都把頭湊了過來,甚至包括林晚風。一個不信邪的反問:就你這脾氣,也能藏四五年?屁,我藏不住將軍敢留我呀,你們這些人~哎呀,天都要黑了,什么事兒快說呀!嘿嘿,我告訴你們呀,就是那會兒將軍肩頭中了毒箭,都還記得吧?嗨,那家伙,誰不記得,將軍躺那一陣兒的時候,兄弟們心都快涼了,都準備了跟敵軍拼到底,打不過就在沙場上抹脖子殉國的了!林晚風聽到這里一揪心,由于白羨并不多話,他們之間鮮少提及相別和戰(zhàn)時之事,遂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怎么回事?所有眼睛一雙雙全都望向他,最后還是說事兒的那個大大咧咧回答:也就那一次最兇險。過去四五年了,將軍還不是活蹦亂跳好著嗎,表哥就就當故事聽聽唄,精彩的還沒到呢。林晚風原本蹙了眉頭的,到這里卻被逗笑了一下。這些個參軍的,大都直腸子,脾氣粗糙,卻重義氣,血海橫流里趟幾遭,對這些生死之事早看得很開,特別是已經(jīng)過去了的,無礙的,有些甚至能拿來玩笑。那個兵士見他松了眉頭,便一拍膝蓋真就開始用一種評書的口吻說將起來:這么的吧,話說啊,那次將軍中了那支毒箭,雖然及時清理解毒,暫解了性命之憂,但仍發(fā)燒不止,藥也吃不進去,據(jù)隨軍三十多年的老軍醫(yī)說,若自己醒不過來,就真的藥石罔顧了。哎呀,眼看這我軍沒了主帥是要完了,嘿嘿,還真就是我給無意救的呢!又拍了一下膝蓋繼續(xù)樂嘿嘿道:話說那一日老軍醫(yī)給將軍傷口換藥,我?guī)椭靡路米吡藢④娨陆罄镆恢恍∠愦?,我就好奇唄,正拿著看呢,后來你們知道怎么著不?在這里停了一下,留作懸念一般等到周圍人一再催促,這家伙才大笑著道,后來啊,將軍不知怎么曉得的,突然大喝一聲坐起來,就從我手里把那搶過去了!好家伙,這一下直接把傷口崩裂了,血突突地流,把我嚇夠嗆,但人卻醒過來了,老軍醫(yī)說,有救了!嘿嘿!待到說完,所有人都笑起來,過好了一會兒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一雙雙眼睛全都轉(zhuǎn)向了他。林晚風聽到結(jié)束時本就一怔,腦子里浮出了那個所謂小香袋的模樣來如果沒有猜錯,就是他請了平安符親手縫進去的那個,半夜里分不清真假,還看見白羨剪了兩人頭發(fā)塞進去,只是沒有特意問過,到如今仍不知真假。那個香囊白羨到如今仍一直帶著的,就在懷里,貼心口那地方塞著,前一陣子他看見舊了,破了洞,他還給包了新布重新縫了一圈。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這東西的來龍去脈嗎?這個故事,雖說有夸張戲說的成分,但想來空口憑白是捏不出來的,白羨真的為了這樣東西,曾經(jīng)從閻王殿里爬出來過一回嗎?正在愣愣地思考,猛一見所有眼睛全都瞧著自己,林晚風在回神過來瞬間罕見地,極其罕見地,guntang了臉。幸好這個時刻天已基本上黑下來,只有幾顆明亮的星子在半空。但表哥一時這么大反應,又怎么逃得過悠悠眾眼?全都竊笑起來。他尷尬了一陣過后,終是也跟著抿唇一笑,道:你們呀。不過這事兒可別搞得全知道,否則否則我這梨子,你們也就休想再吃到半口。眾將士忍笑,紛紛拍胸脯答應。眼看閑話這半天,月上中天,也該是散的時候了。林晚風左右看看,提起水桶和水瓢,卻見周圍還有幾個兵士都在互相你覷一眼我覷一眼,這些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