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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脫了楓岫的箝制,轉(zhuǎn)身仰靠著椅背面對他。雖是努力想以不在乎的口吻說出,但凱旋侯心中并不是毫無動搖,只是強做無事地冷淡道:「我沒那么厚顏無恥,也沒那么無聊……你大可以放心了吧?!?/br>──不管他到底會不會告訴寒煙翠,那都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寒煙翠與湘靈情同姊妹。如果從寒煙翠口中走漏了哪些風聲,對已將成婚的兩人總是不好的……楓岫是擔心這個吧?楓岫神情頗有些微妙地注視著他,背著光的表情大半籠罩在月光的陰影下看不真切,慢悠悠的嗓音卻帶給人某種強大的壓迫感,「……原來,你還知道我在生氣。」今晚的宴會場面雖是看似一片混亂,但南風不競會出現(xiàn)鬧場本就在楓岫的預料之中,就只是權當一場鬧劇看過便罷了。就算身處風暴中心,楓岫倒還能游刃有余地關照四方,而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角落的凱旋侯……雖是交代了拂櫻別來,想也知道拂櫻根本不會把他的話聽進去──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當真看見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自然也知道,拂櫻身邊的那位就是火宅佛獄的大小姐寒煙翠,看來今晚拂櫻是為當護花使者而來。但即使是咒世主的希望……難道拂櫻真的會因為這樣就娶她嗎?……該死的他們站在一起的模樣為什么那么合適???楓岫心中的翻涌情緒,凱旋侯或許略有所感,但他實在也不曉得自己到底該做出什么反應。不得不說,這人的態(tài)度實在非常奇怪。凱旋侯隱隱感覺得出來,楓岫希望自己配合他做些什么……但他又不挑明了直說,偏要讓人這樣苦苦地猜呀猜……自己又不是欠他的,何必去自找麻煩?「你要不是生氣……干嘛沒事要招惹我?」頗是無奈地嘆口氣,將近四十小時不曾闔眼的疲憊一氣涌上,凱旋侯真的覺得自己好累。索性背過身,將還被反綁縛住的雙手從背后亮了亮(可以的話他想比中指),聊表一下無聲的譴責,「你不要太過分,老是覺得別人配合你是理所當然的……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自己有點分寸吧。」然而此話一出,無疑是狠狠觸動了楓岫的逆鱗。那雙眼睛勐地灼亮了起來,夾雜著不容錯辨的怒火騰燒,楓岫卻是反常地微微一笑,「……拂櫻,你希望我跟湘靈結婚?」……說到底,這還是楓岫個人的私事,幾時又輪得到他置喙?何況都已經(jīng)昭告天下了不是?凱旋侯一肚子莫名其妙,刻意忽略掉心中某種奇特的晦暗酸澀,別開臉,「……又關我什么事?」伸出手,將人困在自己雙臂之間,楓岫逼近凱旋侯,「我以為憑我們的交情……好友應該更加關心我一些?」依舊側(cè)著臉的凱旋侯干脆閉上眼睛,懶洋洋地訕笑幾聲,「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們還有交情可言?」楓岫偎近他頰側(cè),惡意地對準了那形狀精緻的耳貝,宛如枕邊細語那般輕輕喃道:「拂櫻……你總是在逃避。」「……從來不說真話的人,沒資格指責我?!贡荒侨速N近的熱氣惹起一身戰(zhàn)慄,但凱旋侯不愿示弱,仍是犀利地反擊道。……凱旋侯本以為楓岫會生氣,誰能想到這個令人難以理解的傢伙竟然低下頭,將額與自己親密相貼,低低地笑道:「……最了解我的人,果然只有拂櫻好友一個?!?/br>已經(jīng)是這樣接近討好的軟言……但凱旋侯只是抿緊唇,不言不動。──垂落的瀏海、低垂的長睫毛在眼下落下陰影,交錯在如藤花開展般的妖艷刺青之上。側(cè)開的臉龐拉出了下顎到頸肩那優(yōu)雅細緻的線條……延伸到解開了領扣的衣襟之內(nèi),引人焚燒起強烈的亟欲一探究竟……或者干脆殘忍地全部毀壞的瘋狂渴望。但閉著眼睛的凱旋侯失了那股如刀鋒般的銳利凜然,看起來……卻是意外地脆弱而乖順。楓岫這才查覺出了凱旋侯在光鮮外表之下,掩藏得那樣毫無異樣的疲憊。一時之間,原本充塞在胸臆的怒火竟就那樣悄悄熄滅,取而代之的只是無言心疼。充滿憐惜意味的輕吻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順從己心,轉(zhuǎn)向落在凱旋侯額上眉間,「……又幾天沒睡了?」「不記得了?!惯@次凱旋侯倒是乖乖回答他了,「不過你提醒了我,你的衣服還在我那兒,送洗回來就一直擺著……明天我讓人送回去給你?!?/br>不過幾件衣服……也記掛著。那衣服的主人呢?能分到一點注意力嗎?楓岫挑起眉,故意道:「我不讓別人去我家……你自己送回來?!?/br>「嘖,誰要去你家,大不了丟回去你事務所?!箘P旋侯終于睜開了眼,「要命,還真的差點睡著……死楓岫快幫我解開,我要回去了。」「我送你。」楓岫依言解開了他雙手桎梏,凱旋侯本是要將西裝穿回身上……無奈已經(jīng)皺得可比梅干菜,只能脫了下來掛在手上,嘖有煩言地碎念抱怨著,「好好一件西裝弄成這樣……你這混帳……快滾啦我不想看到你的臉!」楓岫才不理會凱旋侯的拒絕,看似溫雅有禮,卻是攬過凱旋侯就往外走,「我送你回去……順便去拿我的衣服,不是正好?」凱旋侯本可以輕易甩脫楓岫的掌握,但是他還沒忘記這是別人的地盤,在這里鬧出什么動靜……那可是丟臉丟大了(他已經(jīng)選擇性地遺忘掉剛才干過什么好事),「不用了,我有開車,感謝你的多事。」「好,那開你的車,你送我吧。」楓岫打定主意,今晚他非要親自將這人押到床上(不管誰的),親眼看著他睡著才肯罷休。「……你這傢伙,聽別人說話好不好!」凱旋侯快崩潰了。「嗯,看來好友已經(jīng)被女戎灌醉了,非常需要我把你扛出去對吧?」「你閉嘴!」盡力地維持著壓低聲音爭吵,一路來到停車場,兩人仍是沒有得出結論??粗笥懈牡教炝恋募苁降臈麽丁瓌P旋侯覺得自己額際隱隱作痛,「不管我們誰送誰……沒事留下一臺車在殺戮碎島,明天要怎么跟主人家解釋?」──我們。「你喝醉了,怎么能開車?」楓岫的口氣之理所當然,但眉眼都是放松的笑意。……凱旋侯自不明白他心中轉(zhuǎn)折,他只覺得他好想回家?!负美搽S便,開你的車也好我的車也好,快點讓我回去!」其實楓岫又怎么不知道這個身心俱疲的人有多么需要休息?但正因為此,他更不能放著他不管。雖是刻意唱反調(diào)看似作弄他……卻是真心替他心疼不已,偏偏這株別扭又遲鈍的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