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屏的最下方有一個小窗口打開就是反追蹤，看來柯老頭不光追蹤著這輛車，也將反追蹤系統(tǒng)替蕭辰末設(shè)置好了。

打開反追蹤的小窗口，柯老頭的虛擬影像從屏幕里跳了出來，蕭辰末被突然跳出的影像嚇了一跳，影像里的老頭子像是在光線極暗的地方，信號也不太好，傳回來的影像在不斷的閃爍著。

“老頭，你在什么地方？”

“啊，這里啊，這是機(jī)械城的下水管道?！?/br>
“你在下水管道做什么？”

“這你就不懂了，下水管道監(jiān)控少啊?！?/br>
蕭辰末垂下眼不語，比起街道上密密麻麻的監(jiān)控，或許下水管道才真的是最好的地方。

“怎么不說話了？”影像里的柯老頭已經(jīng)在往上爬直梯，他推開頂部的井蓋探出頭，“啊，還是陽光下的世界更好啊你說是不是？”

“是?！笔挸侥┗卮?。

“別光坐著了，把飛車開到我的位置來。老頭子我可是走不動了?！?/br>
“我看到你后背上那只代步器了。”

“臭小子，你按個手指頭車子就過來了，又不用你手動駕駛?！?/br>
“哦，馬上來?！笔挸侥┛焖佥斎肟吕项^發(fā)給他的定位，車子自動朝著老頭子的方向行駛，在機(jī)械城最高的一座樓附近，車子停了下來。

蕭辰末仰頭看向那座看不到頂?shù)臋C(jī)械之心，他又將眼移到機(jī)械之心附近那座地下機(jī)房的位置，看來柯老頭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過那里。

“我剛才的確就在地下機(jī)房里。如果我猜的沒錯，艾賽克斯現(xiàn)在已經(jīng)代替了原來的深海，現(xiàn)在整個科林姆都在艾賽克斯的cao控之下。”

蕭辰末垂頭看著地面不語。柯老頭只猜中了一部分，深海還是在的，只是已經(jīng)不如以前那么強(qiáng)大。他在那間地下機(jī)房的時候就看到它了，而它也明明即將控制艾賽克斯的機(jī)身，可一轉(zhuǎn)眼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蕭辰末至今無法明白深海是如何在占盡優(yōu)勢的情況下一舉被艾賽克斯反制的，但他也不想問太清晰，潛意識里他還是逃避著那些問題，他怕知道太多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

可他也明白艾賽克斯真的不是以前的它了。他在進(jìn)入地下機(jī)房之前看到的那個身影，雖然只是背影，他卻強(qiáng)烈地感受到那就是艾賽克斯。就算當(dāng)時的身影不是艾賽克斯，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可是艾賽克斯的原機(jī)身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既然艾賽克斯一直都好好地在這里，這么久，它又為什么不回來找自己呢？蕭辰末不敢多想，因為結(jié)果只有一種可能。

“艾賽克斯本來就是深海分離出去的一部分意識，當(dāng)初它和深海意識對決的時候也極可能沒有同歸于盡，而是反噬了深海。承載了深海龐大數(shù)據(jù)的艾賽克斯一時無法脫身離開這里，而科林姆的運(yùn)作離不開深海那些機(jī)房的運(yùn)轉(zhuǎn)，艾賽克斯不得不困在這里，這么一來一切才合理，都解釋得通?！?/br>
蕭辰末也想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柯老頭想的全面。艾賽克斯的怪異，和它不加掩飾的行為的確是在暗示自己它就是現(xiàn)在科林姆的主腦。只是他不想接受這些，他也無法接受艾賽克斯變成另一個深海的事實。

“小末?！笨吕项^憂慮地看著他，“艾賽克斯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它了，你怎么辦？”

“我不知道?！笔挸侥┑穆曇舻偷娇爝B自己都聽不到了。

“哎?！笨吕项^嘆了口氣，他抬起那只干瘦的手撫上蕭辰末的頭，“天若迷戀上她親手制造的機(jī)器人時，我曾極力反對，可我沒想到因為我的反對也讓我和她的父女緣徹底終結(jié)了?！彼聊艘粫翰爬^續(xù)，“小末，和我回去吧？”

蕭辰末知道他說的回去是什么意思，不是回貧民區(qū)，而是回家，離開這里。

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扔下艾賽克斯獨自離開，哪怕艾賽克斯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它。

“先回去吧?！笨吕项^鉆進(jìn)車子里，蕭辰末也跟著進(jìn)了車，一路無話。

來的時候蕭辰末是帶著希望的，他要找回艾賽克斯的記憶?？墒乾F(xiàn)在，他的內(nèi)心卻滿是仿徨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但他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它。

“我不想離開它?！笔挸侥┑驼Z。

“傻孩子，這世界上的機(jī)器人千千萬，想要什么樣的沒有？你何必選擇最辛苦的一條路？它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你明明知道，為什么還要鉆牛角尖呢？”

“可我就是放不下?！?/br>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可以先回家冷靜冷靜，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再做決定也不遲是不是？”

“嗯?！笔挸侥┩蝗灰蚕爰伊?，他想回家，回自己那個溫暖的窩。

柯老頭干瘦布滿皺紋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既然決定了，我們就早點回去。出來這么久，你也該回去看看你媽和你姥姥了，上回和那兩個小家伙視訊他們都會喊爸爸了。”

其實壓根就不會喊，只是柯老頭說些什么蕭辰末也沒聽進(jìn)耳朵里。車?yán)锏钠帘蜗到y(tǒng)是柯老頭親自做的，在里面談話絕對不會被外部的任何高智能設(shè)備竊聽，有了蕭辰末的承諾，柯老頭迅速調(diào)換飛車路線往科林姆邊境方向開。

蕭辰末盯著窗外不斷飄過的云層發(fā)呆，他的腦子里滿是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一件件在他眼前走馬燈一樣的來回倒，他只覺得越來越亂，越來越理不清。他煩躁地猛扯自己的頭發(fā)，一抓就抓下來一大撮，最近總是心神不定，連頭發(fā)都是一抓就掉。

飛車?yán)锏慕缑嫦到y(tǒng)跳出科林姆的出境人工智能，智能語音提示車主必須出示出境證明蕭辰末才回過神。

“怎么啦？我們怎么出境啦？”他還在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

柯老頭已經(jīng)將楚維那里搞來的證明掃描進(jìn)界面，他慢悠悠回答蕭辰末的問題，“不是你說先回家一趟嗎？”

“我說回家了嗎？”蕭辰末還是一臉懵，“可是，我還沒和艾賽克斯說呢。”

“你一出科林姆它就會知道，說不說都一樣的?！?/br>
這話聽著也沒錯，可也不太妥。蕭辰末的腦子還在漿糊里掙扎，完全理不清事件該是怎樣的走向。

“可我沒想這么塊回去?。俊?/br>
“你出來這么久，也該回去看看了。再不回去，你媽要擔(dān)心了?！?/br>
蕭辰末跟著楚維出來就沒和他老媽明說，后來到了柯老頭這里也不敢直接告訴他老媽他在黑社會總部，還是柯老頭替他隱瞞，說是就別和蕭mama明說了。就這樣，蕭mama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和柯老頭在一個安全的小島上。

“可…可…”

蕭辰末還沒可出個下文來，那邊的人工智能已經(jīng)駁回了楚維簽名的那張證明，“您的證明是無效的?！?/br>
“怎么會無效呢？這兩天剛用過。”柯老頭依舊是不緊不慢地收回那張證明。

“是的。但是您的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