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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讓他熬過了沒米下鍋的冬天。說是做生意,其實就是想還當初的恩情,李德業(yè)不缺那點錢,但是害怕李爸爸不愿意接受,也擔心自己的錢會被嫌棄,有錢是有錢但是他的錢多少不干凈,才說要一家一半出資的事情。 李德業(yè)一開始說是一起做生意,但是他基本后面都是交給李哥哥管,時間一長李哥哥也明白自己沾光,兩家越走越近,今天是年中對賬的日子。李德業(yè)對李哥哥寬松,李爸爸卻在錢上面抓的緊,對賬的時候他都要跟著去,就怕李哥哥見錢眼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得了好處,再伸手就是人品有問題,人不能貪,一貪就沒有收手的時候了。 兩邊約好晚餐的時間見面,一起吃個飯,李德業(yè)坐在餐廳左等右等不見人,李爸爸一向守時,就算不來也不會連個電話都不打,等李德業(yè)察覺不對打電話過去,那邊已經(jīng)是護士接的電話,張口就丟過來一個噩耗,車禍,正在搶救。 李德業(yè)火急火燎的趕到醫(yī)院,等到的就是‘節(jié)哀順變’幾個字,太過突然的消息讓他都沒有反應過來,肇事者的家屬趕到了,兩邊一碰面,□□味四起,對面是熟人,一向不對付的家伙們,李德業(yè)差點懷疑,李爸爸他們是不是因為自己被尋仇牽連了。 對方的想法和李德業(yè)半斤八兩,又過十幾分鐘,兩方人馬在急癥室吵起來,一個小護士卻跑過來招呼對方,說是家屬是誰,去給錢,順便警察也來了,要一起見。 李德業(yè)這才知道,意外確實是意外,他想多了,沒人蓄意殺人。但是這個意外,是因為對方酒駕,而且酒駕的情況下因為車好,該死的人被安全氣囊給救了。遭受無妄之災的李爸爸和李哥哥卻搶救無效,宣告逝世。 這種結(jié)局別說是李德業(yè),換誰都接受不了。當即就想送該死的家伙去死,對面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幸災樂禍不至于,直接把他們攔在了急癥室的走廊上,等警察過來。李夕顏看到的,就是兩撥人馬互相召集小弟,一邊想出去,一邊不給的情況。 暴力沖突因為執(zhí)法機關的介入而終止,尸體卻不能老放在急癥室門口,金惠子六神無主,樸美英年紀大了,直接哭的喘不過來,被安置在病床上,這個時候誰都怕老人再出問題。 李德業(yè)一心想著報仇出氣,滿心準備弄死那個病房里還沒醒的人。李夕顏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鎮(zhèn)定,拍板先處理后續(xù),尸體進太平間,靈堂準備好,酒駕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讓李先生走的安穩(wěn)才是當務之急。 照顧金女士,照顧樸奶奶,醫(yī)院、警局、靈堂、墓地、處理所有后續(xù),通知所有親朋舊友,李夕顏像個陀螺忙了一天一夜,才把整件事情安頓好。電話打了一個接一個,手機一次次的充電,剛停下來喝口水,樸奶奶醒了,急著要見她,立馬又從定靈堂的地方打車回醫(yī)院。 而她要面對的,是過去二十年的人生從未面對過的選擇,李德業(yè)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一臉肅殺的盯著李夕顏,要得到她的答案,只不過看他的神色,仿佛答案只有一個,這個問題,只是一個通知。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庇掷в逐I又累的李夕顏,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一臉空白的看著對方。 在三十一歲的李德業(yè)眼里,李夕顏還是個小姑娘,他原本沒想對李夕顏說這些,只是樸奶奶一直攥著李夕顏的手不讓她出去,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對方還沒醒,動手最方便,再晚一點誰都知道是他動的手,就麻煩了。有些不耐煩的重復問題“我說,你要他死還是要錢?” 被太過奇特的問題嚇到的不止是李夕顏,還有金惠子和樸美英,普羅大眾的日常生活又不是電視劇,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問題,可是兩人一個反應比一個迅速。 “要他死!給我兒子陪葬!” “要錢!” 同時出聲的兩個人齊齊的轉(zhuǎn)頭瞪著對方,樸美英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攥著李夕顏的手,力氣大的連輸液管都開始回血“你居然要錢!我兒子……” “他是我老公!死的也有我兒子!”金惠子抓著李夕顏的胳膊用力扯到身邊,雙眼充血瞪著樸美英,像是失去理智的野獸“我還有個女兒!誰都別想碰我女兒!那些錢是她的!她的!”她要錢!夕顏才22歲,這個家不能壓在她的肩膀上,她必須要錢,她只有女兒了,她要保護好女兒,這是她唯一的親人! 劇痛讓死機的大腦回神,李夕顏大呵一聲“夠了!”金惠子的手正好掐在李夕顏還沒完全好的傷口上,樸美英的指甲又尖又薄,攥的死緊,她被金惠子拽開的時候,指甲劃開手背,皮開rou綻。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在這里說什么東西!”李夕顏血跡斑斑的手指著李德業(yè),累到極點也強撐著到現(xiàn)在的姑娘終于爆發(fā),轉(zhuǎn)頭沖著兩個瘋了的女人“要錢還是要死直接上法院!酒駕致兩人……”看著金女士凄厲的神情說不出口,怒道“你們以為那個家伙能活著!當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十年前嗎!” 血手直接按住金女士的手,按的對方力氣瞬間就松了,直接往后推了兩步,離開三個都瘋了的家伙,神色冰冷“該哭現(xiàn)在哭,該罵現(xiàn)在罵,打人就當著警察的面打,現(xiàn)在誰都不會也不能說什么?!?/br> 脾氣越好的人,發(fā)起火就越可怕,可怕的小姑娘,盯著真正兇神惡煞的李德業(yè)警告“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告訴這兩個人,你指望她們能說出什么答案,現(xiàn)在腦子都不清醒,說什么錢不錢死不死的!錢也要,死也要,這他媽是選擇題嘛,這是一定的結(jié)果!” 發(fā)了一通火撂下狠話的李夕顏轉(zhuǎn)身就走,病房的門被大力的關上,動靜大的房里的三人都愣住,沉默良久。李德業(yè)目光定定的看著地上的幾滴血漬,那是那個暴脾氣的小姑娘留下的,低聲喃喃了一句“長大了啊?!?/br> 三分鐘前霸氣無雙的李夕顏,站在醫(yī)院的應急通道的樓梯間里,呆呆的靠在墻邊。剛才的憤怒消失不見,應該有的悲傷也看不到蹤影,更多的是茫然。對混亂的生活,對突如其來的死亡,對現(xiàn)在一切的茫然。 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血還在流,李夕顏看著一直流血的手,掏出手機找到金希徹的號碼,給他發(fā)了個短信。費盡力氣做的心理暗示一點用都沒有,她需要一個人作為情感轉(zhuǎn)移,金希徹。 讓她記得上個世界看著綜藝,哈哈大笑的自己;讓她記得到這個世界,發(fā)現(xiàn)金希徹真實存在,喜不自勝的自己;讓她記得人生第一次覺得聯(lián)誼的對方,值得發(fā)展一下,有些羞澀的自己;讓她記得李jiejie就是李夕顏,猶豫不決,膽小懦弱,扒著一塊腐木也要奮力求生的自己。 李夕顏快要瘋了,為了不讓自己真的變成一個瘋子,要為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