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但現(xiàn)在公司的十周年活動要辦起來，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不能缺了人。前幾天我去找那個前任會長見了次面?！?/br>
“怎么樣？”溫心問。

郭小莉搖搖頭，只說：“你試試，去找找這個‘湯湯的圓圓’?！?/br>
溫心說：“找她做什么？”

“先找來看看?！?/br>
溫心對著碗里的蝦仁發(fā)呆，說：“郭姐，你還記得以前湯貞老師那個歌迷會嗎?！?/br>
郭小莉點了點頭。

一度號稱是湯貞在民間最大的歌迷會，鼎盛時期一年幾百萬人交著每年近千元的會費，伴隨著那些年湯貞接連不斷被曝出的丑聞：遲到、打人、召妓、吸毒、賭博……幾乎是瞬息之間，會員數(shù)只剩了幾萬人。當年的會長忍受不了湯貞越來越低的曝光率和全網媒體嘲諷譴責湯貞的輿論環(huán)境，不顧溫心的苦苦挽留和郭小莉的再三勸解，在歌迷會成立第七年，將網站整個關閉，宣布全員解散。

郭小莉說：“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但你看這個‘湯湯的圓圓’，她像是會受那么多影響的人嗎?！?/br>
溫心沒說話。

郭小莉對她說，每個偶像，只要在臺上站得久了，難免都有跌倒的那天。

當歌迷看到自己心愛的偶像，自己心里的“神”，很狼狽地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成為一個荒誕的，受取笑的形象，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成為全社會輿論的負面典型的時候，她們心里是會慌的，會傷心，會不知所措：“這是人之常情?！?/br>
溫心聽著。

“但這個人你看，她不會。那一天在場的阿貞所有歌迷，連你都在哭，她反而最冷靜?？粗昙o不大，反而挺有魄力。”

溫心聽到郭小莉口氣里毫不掩飾的贊許，覺得自己臉頰都燙起來了。

她可能永遠也做不到像郭姐那樣，冷靜，沉著，有主意。

“這幾天阿貞休息的時候，你就去找找這個人，看她開什么條件?！惫±騺G下一句，繼續(xù)吃飯。

溫心把兩人吃剩了的盒飯拿到走廊外面交給服務人員。她想起秘書今早的囑托。

溫心一陣發(fā)愁，她也不知道勸郭姐什么。

回去辦公室的時候，里面沒有動靜了。溫心探頭看去，看到郭小莉埋身在辦公椅里，趴在辦公桌上。

溫心把門悄悄關了。

凌晨時分。

亞星娛樂總部大樓。

走廊、樓梯空無一人，秘書辦公桌的電腦也上了鎖，所有人都下班去了。

只有一間辦公室燈還亮著。

郭小莉站在鏡子前梳頭發(fā)。劉海向后梳，露出她眼周越來越密集的細紋。梳齒扯過發(fā)尾，梳下一大把卷燙的頭發(fā)來。

郭小莉低頭看著梳子，手腕低垂。

“我是有負罪感的?！?/br>
“我以為他會變好，從醫(yī)院出來，折騰了這么一次，想著怎么也能好上一點吧?！?/br>
“沒有，什么都沒有改變……”

“今天早上，阿貞連粥的味道不對都嘗不出來了?！?/br>
“我覺得可能這就是報應。我每天陪著阿貞，保護他，想盡一切辦法希望他好起來……但他不好。我越是著急，他的情況就越是惡化。甚至，他可能從來都不信任我。這次出事之前，他在臨走前，給一個……我從未想過的人打了電話。如果不是偶然發(fā)現(xiàn)，可能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阿貞藏著這么大的秘密，一直瞞著我?！?/br>
“我以為我是這個孩子最大的保護者?？珊⒆訌奈葱湃挝?。”

“我嘗試去和他談了。我問，你是不是出事前給誰打過一通電話。他還是……阿貞說他記不清楚了。我說萬一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說呢。他說，應該是沒什么重要的事?！?/br>
“小莉，也許他真的忘了?！?/br>
“都是報應，大夫?！?/br>
“你想說什么是報應？”

“……可是怎么都報應到孩子頭上去了呢？”

郭小莉低頭瞧著梳子，水向下流，她用濕了的手，把齒縫里的頭發(fā)一縷縷扯下來。

“小莉，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每件事都不是孤立發(fā)生的，所有的事情一定都有征兆。不僅僅是在阿貞這個孩子身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包括你的事業(yè)、家庭，你靜下心來，仔細回憶，想一想?！?/br>
郭小莉深吸了口氣，把梳子放了幾次，才放回架子上。她用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

“……如果你一定要認定是我害了他，郭小莉，你就是同謀共犯，”另一個聲音又出現(xiàn)了，帶著笑聲，在郭小莉腦子里回蕩，“你沒控制住我。離開我，你還想把湯貞扶起來。我倒想知道你們有能力支撐他多久。就算你真有本事，把他扶起來了，那你是不是又該擔心湯貞有貳心了。你打算再找誰來代替我當初的工作？”

“阿貞不是你這種人！”

那個聲音笑道：“你早有這種自信就好了?！?/br>
郭小莉捂住臉，肩膀顫抖，閉上眼睛。

第65章泡沫7

齊星一大早來到公司，是身心俱疲。

前臺的小jiejie笑容燦爛和他打招呼，套近乎說，小齊，最近都沒看見子軻。

齊星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也……我也正找呢……”

走進電梯的時候，齊星懷著最后一絲希望，給艾文濤去了個電話。

齊星在電話中再三懇求，濤哥，你救我一命，我馬上就到我老板辦公室了，今天再找不著周哥，我老板肯定不會放過我，你就帶我見周哥一面吧！

艾文濤說，哥也很為難啊。這樣吧，你先找個地方躲躲。

齊星心灰意冷，出了電梯，到了郭小莉辦公室門口。

門外站了亞星娛樂幾十個員工，一個個的，手拿著文件、帶子、報表。齊星這才注意到，郭小莉辦公室的門關著，不讓人進去。

“怎么了？”他問。

公司同事告訴他，今兒一早有人到郭姐辦公室來，說是送法院傳票，現(xiàn)在人都走了，郭姐還在屋子里面不出來：“我們都有事找她，敲門也沒人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現(xiàn)在里面還是一點動靜沒有?！?/br>
艾文濤掛了齊星的電話，問身邊剛換上馬靴的那位：“你們公司那個音樂節(jié)，你去不去啊?！?/br>
馬場的私人裁縫把頭盔也遞給周子軻，周子軻翻過來看了看，往頭上戴。

裁縫伸手過去幫他調整，小聲問，合不合適，有沒有擠壓感，周子軻沒說話，裁縫幫周子軻把下巴的帶扣也調整好了。

周子軻低頭飛快戴上手套：“不去。”

艾文濤追在他身后，笑道，我們這裁縫師傅手藝還行吧。

艾文濤的馬場建在城市近郊，山下，有天然的淺溪流過，周圍景觀植被品種豐富，正值夏季，生長得頗茂盛。馬場里面則是大片的綠原、綠丘，寬廣的賽道兩側，修建了相當完整的配套設施，休息區(qū)與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