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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長期的病痛積累, 還是好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六月份時候的一次基因修復, 幾乎耗盡她全部的體力, 甚至是到了最后還沒結束時, 她就暈倒了。 季林深沖進修復室, 她雙眼無神的盯著他看了半響,最后喃喃地喊他季林深, 卻沒聽到他的回復, 便昏了過去。 那次醒來以后蘇念夏的狀態(tài)一直都不好。 最后一次治療到來時,積累了快一年的疼痛, 幾乎讓她面臨奔潰。 季林深來到病房幫她換衣服,小姑娘掙開他的手鉆進被子里, 委屈和壓抑一并爆發(fā), 她哭得很兇, 也不讓他靠近。 她斷斷續(xù)續(xù)的不成句里,所言不過都是求他不要再治她了。 她說她不想再進去治療室了。 她說她不想再治這個病了。 她說她堅持不下去了。 她說她很疼。 最后一直重復,小姑娘一直喊他的名字, 說—— “季林深,我好疼啊?!?/br> 她的聲音很細很小,就像綿綿的細針一樣戳在他心頭。 她從前是那么可愛活潑,她用所有的溫暖去感化周圍的每一個人,但她現在很疼,疼到想把周圍的所有人都推開。 想自己躲起來,把苦和痛全都哭出來。 哭到最后她覺得更累了,她不知道生命為什么會突然這么脆弱,甚至不知道季林深那些年受病痛折磨時,他一個人,究竟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蘇念夏好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了,她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哭到一個字也講不出來,最后她沒有力氣了,卻怕季林深聽了她的話走開。 她用所剩無幾的氣力掀開被子,看到依舊靜默坐在床邊的人,神色同她一般難過。 他緊抿著唇不言語,可他目光里的痛苦,不比她少一分一毫。 蘇念夏就那么怔愣在他的眼神里,最后傾身向前撲進他懷里,她把臉埋在他胸口,低低的哭,喃喃的喊他名字。 季林深抱緊她,溫熱的掌心一點一點安撫她顫抖的身子,他覺得胸腔仿佛被浸濕了,可那種綿綿的疼痛,讓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開始深深的吸氣,盡量讓聲音變得緩和,他溫聲喊她蘇念念,一遍遍說著不要怕。 最后他嗓音低啞,說著,“我在。” 他開始遺憾,不能承受她的一絲一毫痛苦。 最后她哭累了冷靜下來,在季林深的懷里縮了好久,嗓音啞啞的問他,“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嗎?” 他聲音低不可聞,卻將她抱得更緊,“嗯?!?/br> 最后一次進入治療室,季林深執(zhí)意要陪著蘇念夏一起,賀醫(yī)生緊張的勸說他,把物理輻射的危險和他講了一遍又一遍。 可季林深像是沉入了自我世界一樣,除了聲音在應著以外,眼神直直的盯著蘇念夏不愿意離開。 他把身上的金屬物品全部卸掉,聲線沉穩(wěn)的安頓賀醫(yī)生去視聽室,他把所有的工作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俯身抱起蘇念夏,面色淡漠的進入了治療室。 同他預想的一樣,在治療進行一半的時候,蘇念夏就徹底暈了過去。 可他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論賀醫(yī)生從廣播傳來怎樣的提醒,他都只說兩個字,“繼續(xù)。” 那是他最后的鎧甲,這一場披荊斬棘,他還不能輸。 蘇念夏從模糊的意識里醒來時,周遭是一片黑暗,她腦子還有些疼,緩慢的反應讓她無法把事情思考全面。 她輕輕動了動身子,卻在一瞬間感受到這是在誰的懷里后,怔了怔身。 她把眼睛閉上,幾次睜開又闔,最后她終于從周遭的深色調里回神。 辨清了這個床墊的柔軟,是來自哪里。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她輕輕抵著季林深的胸口,仰頭親了親他下巴,把他從睡眠中叫醒,喊他的名字,又問,“我們是不是回家了???” 他一直在等她醒來,那些滯留的時間里,他沒有一刻敢放松下來休息。 而此刻,聽到她綿軟的嗓音。 頓了頓,季林深溫聲應道,“嗯,我們回家了?!?/br> “那我……”小姑娘激動的咳了幾聲,不確定地問他,“我的病……好了么?” 他終于等到她問出這句話,也終于能夠將心情安穩(wěn),肯定地回她一聲,“嗯?!?/br> “真的???!” 蘇念夏激動的從他懷里半撐起身子,可還沒來得及其他動作,季林深就將她重新拉回懷里抱好,語氣溫軟,“不鬧了?!?/br> 小姑娘貼著他胸口嗯嗯嗯,然后伸長手臂抱緊他的腰,心情愉悅。 但很快她感受到左手指骨上的溫涼物件,頓了一頓,她收回一只手抵在他胸口,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問他,“你把戒指還給我了啊?” 他默了半響,然后低頭吻她鼻尖,嗓音低沉,“嗯?!?/br> 她繼續(xù)眨眼,“哎?好像不是之前的那一枚啊?!?/br> 季林深沉默不語,尋著她的鼻尖,吻她的側臉。 小姑娘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又伸手摸了摸,疑惑更多,“你怎么把它戴到我的……” 無名指。 是她想問的。 季林深卻沒給她機會,低頭含住她的唇。 他用耐心的綿長的情意,拉著她一起沉浸在溫情的時刻。 他和她一樣累了。 而此時他不想說話,他滿心滿眼所想的,只有她一個人。他愿意沉溺在她的柔軟里,用所有方式將他淹滅。 他都無怨無悔。 又是一年盛夏,而他的夏天,也完全回來了。 九月初蘇念夏重新返校,她沒有把生病的事情告訴父母,她和季林深都心照不宣。 她想過也許未來某一天閑話家常時,她會提起。 可將來溫暖的日子里,她是一個健健康康的蘇念夏。 她知道自己是一定會和許臨安說起這段經歷,可她也會一并講述,季林深陪著她時,她一點兒都不怕。 蘇念夏因病幾乎休學了一整年,升大三時她需要把大二的學分修滿。 但她又不是季林深,一年修兩年這種事情,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最后她選擇留級一年,從大二重新開始。 而她也會努力趕上進度,用最后兩年的時間,修滿三年的學分。 十月國慶,長假第一天,蘇念夏就回到了季林深的公寓。 晚上洗澡后她從浴室里出來,擦頭發(fā)時看到季林深早已洗好了靠在床頭。 他穿一件簡單的白T恤,身形線條好看的讓她“嗷嗚”一聲就撲進他懷里。 季林深把她抱在床上,讓她枕著自己的大腿,他幫她擦頭發(fā),眉眼溫柔。 蘇念夏抬手摸了摸他漂亮的睫毛,然后又想到自己是個留級生,最后很委屈的“哼”了一聲,說,“小靜昨天交換生回來了,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