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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緩步在司明緒身邊繞了一圈。他面皮微微抽動,似乎在忍耐著什么。“你同那成邈……”司明緒低聲道。聽到這個名字,顧雪笙終于停下了腳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一把拽起司明緒的長發(fā),低吼道:“若不是那成邈,若不是那成邈!若不是他偏愛那成邈……”這位冷漠矜持的年輕宗主,此時全然沒了那雪雕玉琢一般的平靜模樣,雙目赤紅如同滴血,胸口劇烈起伏不定。他牙關(guān)咯咯作響,狠狠將司明緒摜倒在雪地上,如同困獸一般來回踱了幾步:“師尊……他竟然想將宗主之位,傳予成邈!那成邈,算什么東西!”“不過,師尊到底是識破了他的真面目,將他逐出了師門。若非如此,我早就將那成邈……”他神經(jīng)質(zhì)地抽了抽嘴角,神色十分可怖。司明緒心中微微一動。看樣子,這位顧雪笙顧宗主,似乎覺得謝玄風偏心成邈,并且對這件事極為不滿,甚至積怨已久,起了殺心。此時若能設(shè)法激怒他,讓他失去理智,或許事情還有轉(zhuǎn)機。“難道你以為,謝玄風真的是將成邈逐出師門了嗎?”他忍著胸口劇痛,輕笑一聲。顧雪笙果然偏過頭來,死死盯著他:“你什么意思?”“顧宗主可知道,我那攝魂鈴是從何處得來?”“自然是你在靈州府殺了陳尚云之后,從他身上奪走的。難道事已至此,司城主還想狡辯不成?”顧雪笙森然道。司明緒低咳了幾聲:“非也。我這攝魂鈴,乃是在滄白江上,殺了成邈之后,從他那里得到的。”顧雪笙蹙緊了眉頭:“這攝魂鈴是陳尚云下山之時,我親手交給他的。司明緒,你究竟在說些什么?”“你給陳尚云的攝魂鈴,是你殺師剜核之后,從謝玄風身上搜到的罷……那是假的。真正的攝魂鈴,早在成邈被逐出師門之時,謝玄風便給了他。為了不引起你的懷疑,你師父才隨身帶了一只假的攝魂鈴?!?/br>顧雪笙呆住了。過了半晌,他才咬牙切齒道:“不可能。成邈做出背叛師門之事,我?guī)熥饦O其厭惡他,才將他逐走……”“那只是做給你看的罷了!謝玄風心知你早已對成邈起了殺意,再加上成邈也并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才故意將他逐出師門??墒?,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到底對這位愛徒極其在意,甚至把自己的本命法器給了他?!彼久骶w說到這里,連連低咳,雪地上滿是斑駁的點點鮮血。“至于你……”他舔了舔唇邊的血跡,輕輕瞇起了眼睛,“謝玄風只不過假意信任,虛以委蛇罷了。你應(yīng)該能夠感覺到,他其實非常厭惡你……對不對?”司明緒這一番話,雖然是信口胡謅,卻也算半真半假。攝魂鈴他的確是從成邈那兒得到的,但卻并不是謝玄風給了成邈。而是成邈找了云馨兒,讓那女飛賊從陳尚云身上盜來的。只是這個中曲折,顧雪笙自然不知道。而謝玄風在原著里,便是個寬容隱忍的性子。無論對任何人,他即便心中再是不喜,也不會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以免讓人難堪。你要說他真正的喜惡,還真不太看得出來。顧雪笙呆呆站在雪地中,臉色忽青忽白。“你說謊?!彼?,隨手提起邀仙,深深扎入司明緒的肩膀中,“你若膽敢騙我,我便卸了你這條臂膀?!?/br>司明緒痛得抽了一口冷氣,神色卻十分輕松,甚至毫不在意地揚起了眉毛:“你不相信?這些都是成邈告訴我的。我愿以道心起誓——這攝魂鈴我的確是從成邈處得到的?!?/br>顧雪笙死死瞪著他,眼中逐漸爬滿了血絲:“我不信……你說謊。你說慌!”“你說謊!你該死!”他忽然怒吼一聲,反手狠狠一劍,向司明緒頸間驟然劈下!司明緒狼狽地就地一滾,邀仙洶涌的劍氣,在林間劃出一道十余丈的深深溝壑!顧雪笙冷笑一聲,拎著長劍走到司明緒身邊。他死死盯著地上那人,腦海里反復(fù)回蕩著他的話……師尊把自己的本命法器,給了成邈。他胸中一陣難言的怒意翻涌,雙手持劍,便要刺下!正在此時,林中轟然一聲巨響!那尊巨大的青銅獸面四方鼎,竟陡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肖衡站在碎鼎之中,雙目赤紅渾身浴血,冰冷的紫白色電弧狂暴地閃爍跳躍,猶如遠古魔神再世。顧雪笙側(cè)過頭去,不由得微微一愣。電光火石間,司明緒驟然揚手——斬云無聲無息地刺入了顧雪笙胸膛。顧雪笙緩緩回頭,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重傷的人。他跌跌撞撞退后幾步:“你……怎么可能……”這人已被自己破了氣海傷了根本,此時強行提氣揮劍,無異于自殺。他的疑問并沒有得到回答——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嘯鳴聲,一只巨大的九頭怪鳥自半空疾沖而下!神鳥鬼車一口叼起了這位顧宗主,而后從高處將他狠狠摔在了雪地中央。四只上古兇獸緩緩踱了過去,圍住了這位重傷的修士。束縛法器獸面鼎已經(jīng)碎裂,它們終于擺脫了此人的控制。獨目饕餮目露兇光,率先對著這位前主人亮出了帶血的獠牙。顧雪笙并不害怕。他望著夜空,茫然地想,為什么呢?……為什么師尊那么疼愛那個該死的成邈?……為什么他總是那么高高在上,觸不可及?……自己設(shè)計剜了他的靈核,他要打要罵都可以,為什么偏偏要尋死?……為什么他不能認命,自己會對他很好很好的……這些年來,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只是想復(fù)活他罷了,為什么就這么難呢……此時,肖衡已心急如焚地沖到了司明緒身前。當他終于看清楚雪地上那人的模樣,青年的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仿佛站立不穩(wěn)般,緩緩跪倒在那人身旁。肖衡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明緒哥……”他無措地伸出手,想替那人抹去嘴角刺目的殷紅血跡。“阿衡,我……”司明緒勉強張了張口。他的聲音嘶啞得驚人,口中不斷涌出溫熱的鮮血,一句簡單的話竟然說不下去。方才,他后背毫無防備地受了顧雪笙全力一擊,已傷了根本;之后又強行驅(qū)動斬云,更是傷上加傷。他的意識有些恍惚。難道,我這就要死了?可是,積分還沒攢夠,系統(tǒng)怎么會讓我死呢?我死了……阿衡怎么辦?明鄢怎么辦?碧霄城怎么辦?或許是失血過多,他覺得身子很冷:“阿衡……冷。”迷迷糊糊中,他感到青年極其輕柔地抱住了他,他的懷抱很暖和。青年固執(zhí)地在他耳邊一遍遍啞聲低語:“……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