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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憔悴不堪。他不禁有些擔(dān)憂:“桓屠,你還撐得住嗎?”桓屠啞聲道:“司城主,您不必管我。我們盡快過去?!?/br>司明緒點了點頭,隨手掐了個避水訣,二人踏著那噬天劍,猛然扎入了那漆黑的淵水之中!水底伸手不見五指,司明緒憑借著直覺,驅(qū)動噬天劍一路下沉,一路下沉……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遠(yuǎn)處忽然出現(xiàn)了幾絲隱約的金色光芒。“那一絲絲交織成網(wǎng)的金色光芒,便是封印?!被竿绬÷暤?,“司城主,煩請您御劍從那處空隙中穿過……那個地方,有一道rou眼不可見的裂縫。盡量快一些,否則仍然會被封印大陣攻擊?!?/br>司明緒按他指引,口中一聲輕斥,噬天劍猛然加快了速度,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從那幾絲金色光芒中的狹窄縫隙里穿了過去!穿過了那道金色封印,又是漆黑的淵水。司明緒咬牙驅(qū)劍上行,片刻之后,眼前陡然一亮,竟已沖出了水面。噬天劍載著二人自水中騰空而起,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黑水淵旁的崖上。司明緒費力地扶著桓屠,讓他靠著一塊大石坐下,自己隨手抹了一把濕淋淋的臉,才四下打量起來。穿過那道金色封印之后,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紫微大陸,此時正在太清大陸的黑水淵畔。巨大的深淵兩側(cè),無邊無際的荒漠鋪展開去,地平線上一抹殘陽如血。而前方不遠(yuǎn)處,一南一北矗立著兩座巨大的城池,猶如兩個沉默嚴(yán)肅的巨人,隔著黑水淵遙遙相望。其中一座,自然是延綿千年的楚家臨淵城。而另一座……司明緒疑惑地擰起了眉毛。這另一座城池,竟然和東海之畔的碧霄城,一模一樣。原著里只提到黑水淵畔有一座臨淵城,楚家世世代代日夜守望著魔界。那這座與臨淵城遙遙相望的“碧霄城”,又是何人所起?司明緒蹙眉望著遠(yuǎn)處那座“碧霄城”,心中驚疑不定。只是他還未來得及細(xì)想,桓屠又劇烈地咳了起來。他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掌,輕貼在那人后背。桓屠搖了搖頭,推開了他的手:“多謝司城主好意。只是,沒用的。我如今已是天人五衰,再無轉(zhuǎn)圜余地……”他喘息了兩聲,“司城主,煩請您將噬天劍給我?!?/br>桓屠接過這柄黑色長劍,毫不猶豫地深深割開了自己的手掌,用血涂滿劍身,又將劍遞回給了司明緒:“司城主,您試著注入靈氣,然后按我之前所說的去做,便可解開秘境封印?!?/br>司明緒點了點頭,橫劍當(dāng)胸,一股精純的合體期靈氣緩緩注入其中。噬天劍那漆黑的劍身倏然亮了一下,而后劇烈地震蕩起來。他猛然揮劍,低喝一聲:“破!”隨著這一聲清斥,磅礴的劍風(fēng)橫掠長空,天際隱隱有一朵巨大的淺碧色蓮花徐徐綻放,很快又消失了。桓屠望著天際那朵朦朦朧朧的蓮花殘影,松了一口氣:“這蓮花印記出現(xiàn),是秘境封印解除的征兆?!?/br>“那李涼蕭人呢,我到哪兒去找他?”司明緒望著天際那朵逐漸消失的碧色蓮花,喃喃道。“封印解除,他自然會知道的。你不用進入秘境尋找,他也會自行出來的。那秘境本已崩潰,千瘡百孔,出口也不止一處?!被竿赖偷痛⒘艘宦暎舆^司明緒手中的噬天劍,拄著劍身勉強站了起來。他擺了擺手,拒絕了司明緒的攙扶,自己費力地走到了深淵旁,低頭望著那淵中浩浩蕩蕩向東流去的黑水。望著這黑水淵,桓屠那張疲憊不堪的英俊面孔忽然有了些光彩,深淵中的風(fēng)輕卷著他的白發(fā),一時間仿佛要隨風(fēng)而去。這位昔日的魔帝站在深淵旁,愣愣地看了許久,忽然開了口:“千年之前,這崖邊曾有一座懸空寺……我與他在此處齋居數(shù)月,成日舞刀弄劍……那是我此生,最歡喜的日子。”千年過去了,那懸空寺自然早已消失,再也沒有半分痕跡。“司城主,您能不能告訴我,兩情相悅……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桓屠輕聲道,“我這一生,活了上千年,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是不是很好?”司明緒愣了愣,一時間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和阿衡,自然是兩情相悅,互相喜歡的……可是他們之間……他心中一陣難過,胸口難以抑制地陣陣發(fā)悶。見他許久不答,桓屠搖了搖頭:“也罷。這種事情,原本也不足為外人道?!?/br>他望著腳下墨黑的淵水,悠然出神:“今日我與此劍同歸于盡,神魂俱散……他來世沒了我這個麻煩,定然會過得很好。他會有嬌妻稚子,他會有好友兄弟,他會平安喜樂地度過一輩子……他生生世世,再也不會遇到我這么一個可恨至極的怪物……”桓屠愣了一會兒,忽然抬手將那柄背負(fù)無數(shù)血債的長劍,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他的神色十分平靜,沒有什么痛苦,甚至帶著些許欣然。而后,他跌了下去。暗沉的淵水之中,濺起了一朵不起眼的小小水花,很快便消失不見,而那淵水繼續(xù)日夜不停地向東海著奔赴。……肖衡伏在床上。不知何時,囚室里的蠟燭已經(jīng)悄然熄滅了,只有外面走廊上的火把投進來一點隱約光芒。在這一片死寂的幽暗中,肖衡安靜地伏在床上,側(cè)頭呆呆望著墻壁,黑黝黝的眼睛里沒有一點情緒。他腦子里渾渾噩噩地,猶如塞了一大團亂七八糟的棉花,既不能徹底清醒,又不能昏然入睡,只能在半夢半醒中備受折磨與煎熬。這些年來發(fā)生的許多事情,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反反復(fù)復(fù)地回放,像鋸子一樣來回凌遲著他的神經(jīng)。那人伸手想查看自己的傷勢,卻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那人在云海崖上教自己修行,輕聲講解著各種心訣……那人在海邊疊了一只紙船,微笑著遞給自己……那人只身殺了巨蟒,從天而降猶如神明……那人為自己生受一掌,卻還忍痛寬慰……那人閉關(guān)而出,白衣散發(fā)赤足……那人滿身是血地軟倒在自己懷里……那人一直低聲對自己說,對不起,對不起……后來,自己瘋了一般,拎著噬天劍一路殺進擎天城,全身被血浸得透濕……自己囚禁了桓屠,做了魔尊……整整十年,自己以心頭血招魂千次,而那人的魂魄卻不愿意給予半分回應(yīng)……再后來,那人忽然回來了。他是如何回來的,他這十年間到底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些什么人,發(fā)生了些什么事……那人似乎不太樂意說,自己也可以不聞不問。只要……只要他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連他心里到底喜歡著誰,自己都可以試著……不去介意。可是,他還是走了。還是走了。肖衡喉嚨里低低嗚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