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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愣愣地盯著那條明晃晃的鏈子,還有那堆破破爛爛的衣物,沉默了仿佛有一百年。過了許久,他才輕輕咽了一口唾沫,極為艱難地開了口:“難道……是明緒對你……他對你……這……”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幾乎語無倫次,“他怎么可以這樣……他是你的長輩……”這位放蕩不羈的絕世劍客,此時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眼神更是游移不定,甚至不敢看向肖衡。他眼神極好,方才一瞥之間,已清清楚楚看見床上那人眼睛紅腫不堪,臉上還有些許未曾干涸的淚痕。而且肖衡氣息虛弱,顯然是服用了某種抑制功力的藥物,讓他無力反抗。李涼蕭簡直沒法想象,自己那位好友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司明緒這人……這人!這人簡直是胡鬧!他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他怎么可以對肖涯的兒子……哪怕并非親生……“無妨。”肖衡啞聲道,“他想怎么對我都可以。只要他愿意,我甘之如飴?!?/br>昆侖劍神一臉空白地看了他一會兒,轉(zhuǎn)身便走:“告辭?!?/br>李涼蕭疾步走到門口,又想起了什么,僵硬地轉(zhuǎn)身回來,飛快地拎起了那柄被他遺忘在墻邊的霜雪長劍,而后如同被鬼攆一般走了。他走得比來時還快。第91章司明緒望著腳下滾滾的墨色淵水,久久出神。他性子向來隨和,鮮少有什么特別激烈的情緒?;竿肋@樣濃墨重彩的感情,讓他不禁有幾分觸動,也有幾分感慨。他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人。若要說執(zhí)著,肖衡和他的親生父親,當(dāng)真是如出一脈……他忍不住低嘆了一聲。既然魔劍已毀,秘境已開,他只用等著李涼蕭來找自己,然后二人一同去向肖衡解釋。可是此時,他又能往何處去?司明緒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他看見了遠(yuǎn)方那座“碧霄城”。……賀西樓偷偷抬起眼簾,看了旁邊那人一眼。他能看出這位年輕的仙道盟主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地不好。雖然司明鄢從不將真正的情緒寫在臉上,可賀西樓跟隨了他十來年,幾乎能從他睫毛的每一次輕顫,嘴角的每一次緊抿,看出這位漂亮青年平靜的面孔之下,極度壓抑而暴戾的情緒。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司明鄢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彎了彎嘴角:“賀大哥,你看我做甚么?”賀西樓勉強(qiáng)笑了笑:“沒什么……只是,今日楚家家主求見,為何明鄢你不見他?”司明鄢冷笑一聲:“楚天闊那個廢物,多半又是來替余劍鋒那個老東西求饒了。他連自己的屁股也擦不干凈,還有臉來找我!這許多年來,肖衡數(shù)次越過封印,采集各種招魂的靈藥……什么臨淵城楚家,什么守望黑水淵千年,簡直是一群廢物!”“上一次,明鄢你引肖衡出戰(zhàn),結(jié)陣試圖生擒他……余劍鋒確實(shí)疏忽了,不僅沒有擒住那人,還平白折損了幾名修士……但他也并非故意,只是那人實(shí)在太過強(qiáng)橫。這樣便要剜了他的靈核,抽了他的靈根,是否太過于……”賀西樓頓了頓,他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道:“何況,仙道盟主一職,本是修真界抗衡魔界而生,并無刑罰權(quán)利……雖然這十來年,明鄢你統(tǒng)率修真界,大權(quán)在握,可是到底……”司明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賀大哥,你的意思是……我擅權(quán)了嗎?”賀西樓愣了愣,一瞬間臉漲得通紅:“明鄢,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就好?!彼久髹承南聵O其不快,卻也察覺到自己語氣過重,便放緩了聲調(diào),柔聲哄道,“賀大哥,你放心,我自然不會這樣待你的。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樣的……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的。關(guān)于這件事情,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賀西樓連耳朵尖都紅了,極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司明鄢不想同他多說,加快了步伐——今日午時,他要到城后刑場親自觀刑,以儆效尤。十年前,他獲得了碧蓮妖仙的萬年修為,成了太清大陸的頂尖高手,無人能出其右;再加上碧蓮秘境中,其他各門各派的大能死傷嚴(yán)重,所剩無幾。他出了那秘境之后,接任碧霄城主的同時,也接任了他哥哥的仙道盟主令。司明鄢接任仙道盟主這十年來,雖然用盡了各種雷霆手段,把修真界整治得服服帖帖,但也并不算十分苛刻。只是那日,他在擎天城見了哥哥那般模樣……便一直十分焦躁。之后,他數(shù)次引誘肖衡出戰(zhàn),可肖衡始終不上當(dāng)。上一次,好不容易將他引入大陣,可那個該死的余劍鋒,竟然守不住陣型,讓肖衡輕易突破了,還折損了好幾名修士。司明鄢一怒之下,親自擒了余劍鋒,將其關(guān)入碧霄城黑牢。今日刑場之上,他便要剜其靈核,抽其靈根,再鞭撻一番,逐出修真界。這件事,在整個太清大陸修真界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千年以來,太清大陸修真界“一宗二城三莊四門”的掌門人們,雖然修為各有高下,但素來地位平等,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等事情。而所謂的仙道盟主,一直是個輪流擔(dān)任的閑職。可是如今修真界人才凋零,司明鄢手段強(qiáng)硬,修士們?nèi)巳俗晕?,一時間竟無人為余劍鋒求情。除了臨淵城主楚天闊。司明鄢走入刑場,場內(nèi)已有許多修士,紛紛起身向這位年輕的仙道盟主行禮問候。司明鄢一路點(diǎn)頭微笑,而后登上了刑場內(nèi)的一個觀刑臺。這高高的觀刑臺正對刑場中央,視野絕佳,四周都圍了精致的帳幔。他方才坐下,便聽見臺下傳來吵鬧之聲:“楚城主,您不能上去!”司明鄢揚(yáng)了揚(yáng)漂亮精致的眉毛,吩咐身邊的侍衛(wèi):“讓他上來?!?/br>楚天闊狼狽地理了理發(fā)鬢,大步登上觀刑臺。他走到司明鄢面前,不卑不亢地作了個揖:“司盟主。”司明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楚城主多禮了。請坐,上茶。”自接任仙道盟主以來,他一直讓別人稱呼自己為“司盟主”。他不想做“司城主”……那是哥哥。楚天闊并不落座,反而蹙眉道:“司盟主,楚某此番前來是為了什么,想必司盟主心里也清楚。盟主雖手執(zhí)仙道盟主令,但此令只應(yīng)當(dāng)用于魔族侵犯之時,號令天下群雄……而非濫用私刑。即便余門主有所失誤,司盟主您也無權(quán)……”他自幼居于臨淵城,甚少與外人接觸,性子極為耿直,向來有一說一,完全沒有注意到司明鄢愈來愈冷的眼神。楚天闊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眼前這位漂亮青年,仍然含笑注視著他,可他身上所散發(fā)的冰冷威壓,讓自己難以繼續(xù)。“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