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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低血糖,出去路過前臺的時候,從果盤里捏了顆水果糖含著。祁皓見他拿糖吃,一邊嘴上擠兌他居然像人家小女生喜歡甜食,一邊在前臺兩個小女生幽怨地注視下,順走了唯一一包松露榛子黑巧克力,揣進肖清的風(fēng)衣兜里。“那是……我自己的!”其中一個女孩無力地抵抗道。“小氣勁兒!”祁皓厚顏無恥地控訴道,然后拉著肖清趕緊跑了。簽約的時間真的很短,參觀公司的時間也真是很長。并不是要參觀什么公司環(huán)境,而是被請到會議室里聽了許多GoGoWIDE的前世今生。祁皓先是讓幾個負責(zé)人給肖清介紹了下一步可能會需要翻譯公司配合的幾個項目,對項目內(nèi)容做了說明,并且大致給出了時間節(jié)點和每個部分需要翻譯公司介入的程度。后來祁皓和叫來技術(shù)總監(jiān),又給他演示介紹了一些未公開的內(nèi)部測試記錄,以及之前和美國某大學(xué)實驗室合作進行的模擬實驗。肖清看得很仔細,只是驚訝于自己不像是個來簽協(xié)議的乙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客戶。他忽然想起那天發(fā)布會時祁皓在臺上說的那一番話,想到自己曾經(jīng)遭遇的變故竟然也同時造就了某些未知的緣起,不免動容。幾個人相談甚歡,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晚上六點。他們這種公司往往上班晚,下班也晚,祁皓就提議干脆大家一起吃個工作餐,于是派助理去附近餐廳買了幾份定食便當(dāng)回來。小會議通風(fēng)不好,肖清悶了一下午隱隱覺得有些胸悶,等到便當(dāng)送來,飯菜的味道便塞滿了整個空間。這一下他就有些受不了了,捂著嘴急匆匆地往外走,沖到洗手間便干嘔起來,胃里沒有東西,但又實在被刺激得難受,生生吐了些帶著血絲的胃液出來,燒得嗓子火辣辣的疼。祁皓推門進來的時候,肖清下意識想關(guān)上門不讓他進來,剛直起腰就發(fā)現(xiàn)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昏花,似乎看到祁皓的臉湊了過來,張開嘴說了什么,他伸手抓了一下,什么也沒有,眼前便徹底黑了。肖清其實只暈厥了一陣便稍稍恢復(fù)了一些意識,只是身體輕飄飄仿佛已經(jīng)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他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是眼前依舊是一團虛影,只覺得似乎有個聲音忽遠忽近地在叫他的名字。又過了一會兒,他意識到自己正在一個人的懷里,這人抱著他還走得飛快,快得他又要被晃暈過去了。不一會兒,他就被放到一個地方躺了下來,然后他聽見祁皓焦急的聲音說著要去醫(yī)院。祁皓剛一進來就被嚇得不輕,一個人一分鐘前還說著話,眼看著就直挺挺地軟了下去,他把人抱到懷里的時候已經(jīng)怎么也叫不醒了。他在原地傻了幾秒鐘,只覺得懷里的人體溫高得不正常,趕緊摸了摸肖清的前額和后頸,果然已經(jīng)燒了起來,他趕緊把人打橫抱起來快步往外走。助理追著自家老板一路小跑,到了停車場,幫他開了后車門把人放進去。肖清一路上一直緊緊拽著他的衣服,祁皓試著掰了掰他的手,瘦弱的骨節(jié)攥得死緊。他只好也坐進后座把人半抱起來讓他靠著,一邊在他耳邊輕聲哄著說:“咱們馬上去醫(yī)院啊,沒事的?!?/br>懷里的人急喘了幾聲,像是稍微清醒了些,嗓子啞得發(fā)不出什么像樣的聲音,貼著他胸口低低地咕噥了一句,讓他看他兜里。祁皓趕忙騰出一只手摸了摸肖清的衣服口袋,最后在他褲子兜里翻出一張?zhí)厥獾膶S冕t(yī)療卡片,上面寫著:XX大學(xué)異體胚胎??漆t(yī)療部。(10)“肖清!醒醒!你發(fā)燒了?”祁皓拍了拍肖清燒得guntang的臉頰,這人早已經(jīng)昏睡不醒了,嘴唇白得沒有血色,只有臉頰泛著病態(tài)的紅暈,緊緊皺著眉,微微張著嘴喘氣。祁皓趕緊爬下床,開了燈,把宿舍另外兩只睡得死豬一樣的室友踹醒。他讓其中一個趕緊去把班主任找來,然后和另一個同學(xué)一起七手八腳地給肖清套上衣服,費勁巴力地把人從上鋪弄了下來。把肖清背起來并不困難,雖然這人被裹成一個球,但他很瘦,體重比同齡的男孩子要輕不少,即便如此,祁皓一開始還是有點重心不穩(wěn)。他個子雖然高,但到底還是少年人的體格,肩背依然單薄,背上的又是個病人,祁皓只好小心翼翼地緊握著樓梯扶手往下挪。班主任是個小個子女人,背人這種活兒是更加指望不上的,只能在一邊幫扶著,到了一樓就趕緊跑出去等救護車。一上車,一個男大夫一邊問情況,一邊就給肖清套上了氧氣面罩,他臉小,氧氣面罩一戴就糊住了大半張臉,臉色又白,不知道看了還以為這是得了什么重癥。然后那大夫就掏出聽診器,說要聽聽他肺里有沒有雜音。聽診器大概沒怎么捂熱,剛放進去,肖清就哆嗦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傻乎乎地盯著眼前那個大夫,任由他在他胸前聽來聽去。大夫看見他醒了,想要安慰一句,跟他說:“你沒什么事,等到了醫(yī)院打點滴吧?!?/br>肖清剛才還呆呆的,一聽這話,竟突然掙扎起來,嘴里哀求著喊道:“我不去醫(yī)院!不要去醫(yī)院?。 ?/br>大夫見多識廣,力氣也大,對付不配合的病人看來頗有心得。他見這小孩掙扎著要起來,趕緊一把把人給按回去躺著。肖清本來就有點燒糊涂了,這樣一來徹底嚇壞了,激發(fā)出求生的欲望,于是掙扎得更甚,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氧氣面罩也給扯掉了。肖清比班里同學(xué)小兩歲,小學(xué)的時候跳過兩級,于是在周圍男同學(xué)都扯著破鑼嗓子換聲的時候,他連聲音都還沒怎么變,也就顯得格外瘦小一些。他哭得實在慘烈,祁皓被這混亂的場面震驚了,在一個被武俠支配的中二少年看來,這無異于幾個邪惡的大人在合伙欺負一個絕望的孩子。于是他奮力擠到兩人中間,把那大夫擋在身后,從大夫鐵鉗一樣的壓制下解救出少年被攥出紅印子的細瘦手腕,握在自己手里。肖清依然想要掙動,祁皓在他耳邊叫了他幾聲:“肖清,肖清,你看看是我,我是祁皓?!?/br>肖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倒是終于認出了熟人,絕望地求他:“我不去醫(yī)院,我討厭醫(yī)院!”祁皓只好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別鬧,我們不去醫(yī)院,但是你發(fā)燒了,得吃藥的,不然燒成傻子以后怎么辦!我陪你去買了藥就回學(xué)校,你聽話,我還能騙你嗎!”肖清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只是不再掙扎,把頭扭到一邊自己默默抽泣。祁皓等他平靜下來又把氧氣面罩給他套上,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大概是崩潰之后體力不支,終于又睡過去了。下車的時候祁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竟然被這人緊緊攥住,死不撒手,半天也掰不開。搞得他后來就像個連體嬰似的被拖來拖去,一直到扎上點滴,這人才好不容易松開手,祁皓這才得以沖出去上廁所。回來就看見肖清已經(jīng)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