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夫的低血壓癥狀,又去幾個重點監(jiān)護的床位巡視了一圈,想著今天倒是沒什么大事兒,可以回辦公室趕緊補完病歷瞇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大個兒的病人家屬正杵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鐘大夫溜達過去問道:“你找我有事?”祁皓說:“床太小了,我睡不著,出來轉(zhuǎn)轉(zhuǎn)?!?/br>鐘大夫“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進了屋,邊走邊說:“那也不許換床!病床那是給病人睡的,你一個陪護的睡那么舒服干嘛,半夜叫都叫不醒,你和病人誰照顧誰?”祁皓跟著他往屋里走,耳朵被他磨叨得要灌滿了,趕緊說:“是是是,您說得對,我真不是要換床。我就是想來問問肖清他情況怎么樣,要不要緊?。俊?/br>鐘大夫瞥了他一眼,說:“這些情況都屬于病人隱私,明天檢查之后我都會和他說的,但是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br>祁皓聽著這話就來氣,說道:“他家里情況特殊,父母都不在了,你告訴我,我就能知道怎么照顧他?!?/br>“你也說他家里沒什么人了,難道你就是了?”鐘大夫揶揄道,“要說家里人吧,現(xiàn)在最是他家里人的應(yīng)該是這孩子他爹,你湊什么熱鬧?”祁皓被噎得一時竟然無法反駁,臉上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的。鐘大夫看他那樣子,似乎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于是露出一種臨終關(guān)懷的眼神,抬手指了指立在一邊的飲水機,說:“你看你急得嘴角都起皮了,快坐下喝點兒水,外面護士站那兒有一次性紙杯?!?/br>祁皓一屁股坐在旁邊椅子上,氣呼呼地說了句“我不渴”。鐘大夫樂了兩聲,在柜子里翻了翻,還真被他找出個紙杯子,走過來親自給他接了杯水塞進他手里,說:“你先別著急啊,年輕人有點兒耐心行嗎?”祁皓把水接過來,看著他,也不說話。“隱私是肯定不能說,這沒商量!但是吧,我可以告訴你一點兒我隨隨便便看見的?!辩姶蠓蛘f著,抬手比劃了一個圈,高深莫測地說,“你看,這么大的醫(yī)院,哪兒我還能看不見一點兒啥呢?你說是吧?”“啊……”祁皓回國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的中文水平受到了威脅,腦子里猛轉(zhuǎn)了幾圈才覺出端倪,趕緊問道:“那您……那個,隨隨便便看見過什么?”鐘大夫拿過保溫杯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說:“差不多兩年前吧,我看見過那孩子他爹一次,應(yīng)該是陪肖清來做檢查的。因為什么我不記得了,反正兩個人是吵起來了,就在這走廊里,那個男的扯著脖子罵人。”祁皓問:“罵什么了?”鐘大夫說:“什么難聽罵什么,說他家里根本不同意他倆在一起,就指著有個孩子跟他媽有個交待,都做了手術(shù)還總也生不出來,是不是有什么病。”祁皓剛下去的火又上來了,“騰”地站了起來。鐘大夫嘆了口氣,說:“我們干這一行的,這種事情見多了,科技發(fā)展嘛,總是有個被接受的過程,只不過每次親眼看到,還是會覺得這所在并非人間吶?!?/br>祁皓氣憤地說道:“肖清怎么跟這種人渣在一起!”鐘大夫看著他笑了笑,說:“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有權(quán)去做決定的,還得是他自己,尤其是涉及感情的事,更是要人自己想明白才行?!?/br>祁皓沉默了一陣,還是點了點頭。(12)第二天一早,肖清就起來抽血、做檢查。祁皓叫了半天才把人叫醒,肖清最近很少會起這么早,一直到去抽完了血,整個人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著迷迷糊糊的。趁檢查間隙,祁皓給他拿了點早餐,結(jié)果沒吃兩口就去吐了個干凈。吐完歇了一會兒,又試著吃了點粥,這回倒是忍著沒吐,就是別的說什么也吃不下。有幾項檢查結(jié)果一時出不來,一直耗到快到中午才折騰完。護士來叫肖清去鐘大夫辦公室,祁皓緊跟在肖清后面,沒事人一樣也擠了進去。鐘大夫瞪了他一眼,接過他手里拿著的最后幾項檢查的單子,見肖清似乎也完全沒有勉強的樣子,也就做罷。鐘大夫讓肖清坐過來,仔細問了問他最近的不適癥狀,肖清照實說了,鐘大夫點點頭,挑出一張化驗單子,拿筆圈出了幾項,說:“一般這個時期是會有些不良反應(yīng),但是你的反應(yīng)比較嚴重,所以又給你單獨驗測了孕囊的發(fā)育情況。有幾個指標(biāo)不是很理想,有一些輕微的排斥反應(yīng)。兩個原因,主要原因還是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接受移植器官,導(dǎo)致它還不能工作得特別順暢,這個情況一直就有,你應(yīng)該也是知道的?!?/br>肖清一直低著頭盯著化驗單看,聽到這里稍稍點了點頭。鐘大夫接著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目前身體情況不怎么好,孕育一個生命談何容易啊,對于母體的健康要求其實很高,需要母體提供非常多的養(yǎng)分。你如果持續(xù)目前這種狀況,這個孩子的情況會非常危險。你做好失去TA的準(zhǔn)備了嗎?”肖清抬起頭看著鐘大夫,眼中帶著驚慌,他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聽鐘大夫又說道:“那我再換個說法,你做好生下這個孩子的準(zhǔn)備了嗎?如果想留著這個孩子,后面可有你大把的罪受,TA會一點一點地在你身體里長大,你要一個人把TA生出來,還要一個人把TA養(yǎng)大成人。這些你都做好準(zhǔn)備了嗎?”肖清眼中的驚懼更甚,半天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他說:“我不是一個人……”只是開了頭,卻說不下去了。祁皓忍不住問道:“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難道你還想為了孩子再跟他復(fù)合嗎?”肖清渾身一震,看了看說話的人,表情有點冷,眼神也漸漸暗淡了。鐘大夫恨鐵不成鋼地白了祁皓一眼,轉(zhuǎn)而開始交待起注意事項,然后開了一堆藥讓肖清回去吃。肖清一直沒再說話,只在鐘大夫恨不得提拉著他領(lǐng)子跟他說一個禮拜之后來醫(yī)院的復(fù)查的時候,才說了句“好”。祁皓知道自己剛才一時心急說錯了話,只是話已出口,如何還能補救?他瞧了瞧肖清的臉色,看著也還算平靜,于是陪著小心把這人拉到一邊的長椅上讓他先坐一會兒,自己拿著單子去幫他取藥。剛要走,便聽見肖清突然說:“祁皓,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出息,挺賤的?分手了還和前男友牽扯不清,還想留著他的孩子……”完蛋!祁皓心里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嘴上趕緊說:“肖清……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你也不應(yīng)該這樣說自己!”“我沒想過還要跟他怎么樣!你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我只是……”肖清搖搖頭,語氣急切地解釋道,“我曾經(jīng)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我承認一開始去做手術(shù)也是為了他,為了能跟他長久地在一起??墒牵髞硪恢币矝]有成功過,人大概就是這樣吧,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我有一段時間非常急切,什么辦法都試過,搞得我們兩個壓力都很大,還吵過好多次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