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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了。“這藥止痛,助眠,止血,箭頭沒傷著他內里的臟器,也是這娃命大,若是箭身再往前一寸,怕我這手下沒死過人的招牌,便要讓他給砸了?!崩详愵^擦擦腦門子上的汗,喘著氣說道。薛照青仍拉著牛耿的手,眼睛一刻都不愿離開他,那拄著拐杖在一邊的薛乾看的真真切切,一堆話就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只得轉頭過去,寧可眼不見心靜。第69章老陳頭陸續(xù)又拿來了一些藥草,在薛照青的幫忙下依次處理了牛耿身上大大小小的數十道傷口,每處理上一道,那薛照青都不免心疼一番。“看樣,城里是亂的一塌糊涂了?!崩详愵^說道:“他身上的傷,時間久些的,應是在三天之前,比較新的,就是腰間這一處箭傷了。應該就是在楊樹林之外時,被人從遠處放了暗箭了。”“陳大爺,我怎么覺著牛耿哥的身上熱的有些不太對勁?”薛照青用手不斷試探著,手下觸及的牛耿額頭已快成一團火球了。“外傷內傷相加,心力交瘁,又淋了冷雨,一場高燒在所難免,我再給他添一味退燒的藥材,你拿去煎好,待會兒喂他喝下就行。”說著,二人處理好傷口之后,老陳頭帶著薛照青去了后院放藥材的屋子,配好了幾味藥材之后,留了薛忠和薛照青在伙房煎藥,自己回了前院。那場暴雨早已停了,這雨來得急,來得密,卻時間不長。暴雨過后的一方天空,竟?jié)u漸閃出了幾分艷陽高照的意思。薛乾坐在另一邊的炕上,看著渾身包扎如粽子一般的牛耿,微微嘆了一口氣。“怎么,在這偷偷嘆什么氣,難不成是不舍得兒子啊?”薛乾抬頭一看,那白胡子老陳頭站在前屋后門之處,正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老哥哥,這話說的……?!?/br>“剛剛你也看的真切,怎么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這份情深意切,你看不出來?”“哎!”薛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手上的龍頭拐杖止不住狠狠的撞了幾下結實的地面:“他們二人同為男子,這……這,有悖人倫?。 ?/br>“雖是同為男子,倒也不一定是有悖人倫,漢朝便有哀帝斷袖憐董賢,可見兩個男子在一起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怎么,你這年紀輕輕的,還比不上我老頭子開明來著?”若論年齡,老陳頭比薛乾長了十五有余,不過這開明的性子,倒真不像過了花甲的老人。“可我這薛家一脈……?!?/br>“又來了,我啊,當真是最煩你們這些稍微有些家業(yè)的富庶人家,你那一脈如何?這片土地之上,少了你那一脈,多了你那一脈又如何?略略有些家產,便當真把那血脈當成一回事兒了?我問你,你們薛家,到照青這一輩,難道就他一個男子?”“那倒不是,照青本就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而且族里支脈還有不少和他同輩的年輕后生,有些也早已有了娃娃了?!?/br>“那便成了,你那另一個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就且算了吧,我還就不信了,你們這族里,照青這一代還真找不出能打理產業(yè)的年輕后生了?”“這倒是不至于,除了照青,還有幾個孩子當真的不錯,地里的活熟不說,人品也是不在話下的,只不過,他們只是支脈,按照祖宗遺訓……?!?/br>“人都入了土了,變成泥了,還遺訓呢,你們這群人吶,守著這祖宗遺訓看能過一輩子么?!”“聽老哥哥的意思,并不信這鬼神之說?”“我從小學醫(yī)救人,從不信的便是這鬼神之說,若真如旁人說的,生死有命,那我們這些懸壺濟世的,做這個行當還有什么意義?”“話雖如此,可……怎么就偏偏是個男子?!”“你家照青偏是看上了,就算讓他娶了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就是不喜歡,你這個當爹的又能如何?更何況,若不是牛耿這娃,你家兒子,還有你,早就去那地里,見你們薛家的列祖列宗去了!”“這……”“還有,你看看你家照青,分明就是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書生,這地里活他能懂上多少?這樣一個人你讓他去管你家那千畝良田,大幾十戶的佃戶,你真的能放心?就算你能放心?你那薛家祖祖輩輩的祖宗就能放心了?”薛乾讓老陳頭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話聽著倒句句在理,可他心里就是怎么聽怎么別扭。“藥來了,陳大爺!”這會兒的功夫,薛照青已經端了熬好的藥走了過來。“給這漢子喂上,然后讓他睡上一夜,明日一早,便應該不燒了?!?/br>“好,好?!毖φ涨噘M勁把牛耿扶了起來,此時的牛耿意識模糊不清,這湯藥并不甚好喂,不時總會撒上一些出來,可薛照青也不嫌麻煩,撒了下來的,就用勺子接著,再繼續(xù)往他嘴里送。一雙眼睛里克制不住的愛慕和深情,連看的薛乾倒牙。“走哩,走哩,他兩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我老頭子看了都受不了,更何況你個當爹的。”老陳頭說著,拉著薛乾去了后院繼續(xù)下棋去了。薛照青守了牛耿整整一夜,只是在凌晨時分才微微趴在炕上瞇了一會兒,天蒙蒙亮的時候,牛耿嘴里囈語了幾聲,他便一下就醒了。老陳頭正在院里打著太極,薛照青揉揉眼睛,卻發(fā)現視野所及之處,卻見不到他爹了。“陳大爺,我爹去哪了?”不止是他爹,連忠叔的影子都不見了。“走哩。”“走了?能去哪?”“還能去哪,回三原縣了唄?!?/br>“???”薛照青大驚:“怎么走的時候,也不和我說上一聲?”“看你照顧你那情郎,你爹又怎好擾了你。”這老陳頭說話向來沒個遮攔,這話一出,薛照青立馬sao了個大紅臉。“臉紅啥,你爹又不是傻子,看你對牛耿那樣,是個人長雙眼睛都能看得出來?!?/br>“可我爹……?!?/br>“讓我給說了一通,也不知能說通還是不能說通。走的時候說了,過些時日還會讓薛忠再過來一趟,說要給你送些東西。”“送什么?”“誰知道,我又不是你爹心里的蛔蟲?!?/br>“嗯……青……青兒”老陳頭話音剛落,那炕上的牛耿便模模糊糊叫了一聲,薛照青再顧不上和老陳頭說話,旋即便回身坐到了炕邊。牛耿的一雙圓眼半睜著,視野之內雖然一片模糊,可他就是知道,那坐在他身邊的便是青兒。薛照青摸摸牛耿額頭,好在不燙了,正拉著牛耿的手傻笑,這邊老陳頭走了過來。“別拉手了,趕緊讓我給切切脈?!闭f著便擠了過來。“恢復的不錯,畢竟是體格健壯的,底子就是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