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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話,也不會做這樣的表情。傷口有多深,他自然心中有數(shù),他把紗布給沈烜本來就是為了堵住對方喋喋不休的嘴。以及安定一下沈烜的心。“沈先生!”趙源那邊清完了場,迅速回過來找沈棠,他只知道對方受傷,卻不知道傷勢這么嚴(yán)重,此刻看到沈棠臉色有幾分灰白,心里也止不住有些慌。他今天失敗了不要緊,沈烜是生是死無所謂,但沈棠卻一定不能死在這里!趙源急急忙忙的招了幾個手下去取車,沈棠瞥了一眼他慌亂的模樣,意識不清之余,尚有的幾分清明在心中暗暗肯定了背后那個指使人的身份。對方的底牌他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下一步,他的談判也就有了籌碼。“哥,你要撐住,哥,會沒事的……”聒噪的麻雀又開始叫了。沈棠暗暗嘆氣,原本應(yīng)該是他助力的人,恐怕現(xiàn)在卻是對方的籌碼。車直接開到一家私立醫(yī)院,沈棠在一群人的簇?fù)硐屡牧似樱隽丝p合,打了破傷風(fēng),血流了那么多,從頭到尾居然都沒有暈過去,甚至他還有精神提醒醫(yī)生幫他把右手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下。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下溫溫軟軟,沈棠又盯著醫(yī)生把沈烜肩膀淺淺的傷口包扎好,這才放心的閉上眼。這一睡下去,卻才顯出兇險。片子出來卻是骨裂,手術(shù)還沒有開始,沈棠又發(fā)起高燒,反反復(fù)復(fù),折騰許久才將將把他肩膀的傷徹底處理好,剩下的就等傷口自然愈合。沈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床的一側(cè)明顯的低一些,沈棠側(cè)目,床邊上正趴著沈烜,頭枕著手臂,肩膀還裹著紗布,睡的極不安穩(wěn)。沈棠眼神復(fù)雜的摸了摸他的頭頂,看著他青黑的眼眶和唇下雜亂的胡渣,一時間有些感慨。“怎么,阿棠,一醒來眼里就全是他???”陰惻惻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沈棠手頓了頓,視線右移,靠墻站著的男人臉色難看,縱然氣勢強(qiáng)硬,皺巴巴的西裝和凌亂的發(fā)型卻明顯帶了幾分頹廢。“齊少淵。”沈棠開口,聲音沙啞,齊字還好,少淵兩字到嘴邊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齊少淵皺著眉頭走過來,第一步踏出時身子晃了一下,接下來便再無異樣,一直走到床邊兌了一杯溫水,拿紗布浸濕了小心的幫沈棠潤了潤唇。沈棠躲了一下,但因為是躺著,右肩膀又疼的厲害,動作并不大,齊少淵稍稍用力便按住他,繼續(xù)擦拭,本來溫柔的動作因為沈棠的拒絕而變得有幾分粗魯,不停反復(fù),直到沈棠的下唇破開,腥咸的血液滲進(jìn)紗布里,他才恍然停了手。“阿棠?!饼R少淵丟開紗布,捏著他的下顎,用拇指按了按他下唇的傷口,“你知道的,不要拒絕我?!?/br>沈棠沒有說話,視線下移看了一眼無知無覺還在睡著的沈烜。齊少淵閉了閉眼平復(fù)心情,松開了手撐在床頭,俯身貼近沈棠:“我一不注意你就做這種傻事。阿棠,以你的身手,有的是辦法救下沈烜,為什么自己擋上去?”“……來不及反應(yīng)?!奔啿贾械乃欉^喉嚨,沈棠說話已經(jīng)清晰很多。他和齊少淵對視著,眼眸里平靜無波,看似毫無說謊的痕跡。“下意識的話,難道不是用手臂?”齊少淵緊緊盯著他。“對方用力很大,我的胳膊還想要。”“那你就用肩膀頂?!”齊少淵怒極反笑。實際上沈棠是在卸了對方手臂力量的情況下才用肩膀接了一刀,不過這些,沒必要讓他知道。“齊少淵?!鄙蛱恼J(rèn)真的看著他,“我在乎的,是沈烜。他比我的命都重要。何況只是用肩膀擋一刀。”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小劇場——受傷的場合(如文中沈棠差不多的中度傷)沈棠受傷齊少淵(怒火沖天):誰動的阿棠,弄死他!找最好的醫(yī)生,用最好的藥,給我治好阿棠!沈烜(淚眼汪汪):哥,你受傷了,哥,怎么辦,好心疼……齊少淵受傷沈棠(淡定臉):包扎好了,麻煩你以后注意一點。沈烜(陰沉臉):哥,這點小傷貼個OK繃就好,沒必要給他上藥吧……沈烜受傷沈棠(冰塊臉):誰動了你,我自會報仇。沈烜,你也該長進(jìn)了。齊少淵(嘲諷臉):居然活下來了,嘖嘖。☆、禁忌烈日不顯,驟雨不歇。層層疊疊的鉛灰色云層后面,隱隱有脈絡(luò)一般的電光閃現(xiàn),雷聲鈍響,蓄勢待發(fā)。齊少淵獨自窩在醫(yī)院的私人房間,有氣無力的趴伏在桌子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最中間的監(jiān)視器,放大的畫面上,沈棠正靠坐在病床上,臉色淡淡的望著窗外的暴雨。沈棠清醒那天兩人不歡而散,之后齊少淵便沒有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而是每天躲在這個房間里處理事務(wù),以及時時刻刻的窺探。這個房間里的監(jiān)控畫面很多,幾乎囊括了醫(yī)院的每一個角落,所以無論沈棠在病房里,還是去做檢查,甚至解決生理問題的特殊時刻,齊少淵都能夠一覽無余。他倒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放心不下。沈棠離開他的視線沒有多久,就血淋淋的進(jìn)了醫(yī)院,昏迷了整整三天才脫離危險期,齊少淵不能不擔(dān)心。他也許冷酷,也許強(qiáng)硬,但他愛沈棠。五年前第一眼看到那雙眸子,他就瞬間淪陷,那樣誓死要擺脫絕境的目光,執(zhí)著,堅定,帶著玉石俱焚的瘋狂和絕望,如同掙扎著沖破黑夜的第一縷晨光破曉,耀眼動人,絕代無匹。齊少淵最開始的克制,是因為這份愛他站在了掌控的位置。而現(xiàn)在,沈棠在漸漸遠(yuǎn)離他。耐心告罄,齊少淵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獨占沈棠的欲望,即使知道沈烜是沈棠的死xue,還是拿他做餌,一再的試探沈棠的底線。而結(jié)果,每次都被現(xiàn)實嘲諷。畫面上房門被突然推開,沈烜裹著被淋濕的校服外套,一身狼狽的走了進(jìn)來。沈棠回過頭,看著他踏著濕腳印一步步走近,小心翼翼的把護(hù)在懷里的保溫桶放在桌子上,沈棠微微蹙起眉,抓起病床邊柜子上的毛巾扔進(jìn)他懷里,表情平靜的說了些什么。齊少淵完全不想看兩人的互動,調(diào)整了一下按鈕,將畫面又放大了幾倍,直到沈棠的臉完整的占滿整個顯示屏才罷手,清晰的畫面上沈棠的表情一覽無余,齊少淵小心翼翼的抬手,隔著屏幕撫摸他微微皺起的眉心。后面沈棠很少說話,似乎一直在應(yīng)和沈烜,表情慢慢緩和下來,眸子甚至添了幾分笑意。齊少淵怔怔的比量著沈棠的眉眼,畫面中沈棠的臉色卻忽然一下子蒼白起來,嘴唇微微抖動著,眼眸瞬間黑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