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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坐在沙發(fā)的另一邊的, 十分高大威猛的大白狗......就那樣端坐著,都差不多跟毫無姿態(tài)的一曦一樣高了。 對上那雙圓不溜丟的眼睛, 水汪汪的, 一曦眼角一抖,“看電視啊看我/干嗎?” 沒有聽懂的樣子,可愛的薩摩歪著腦袋看回一曦。 頭更疼了,沒眼看似的別開眼,“蠢狗?!?/br> 毛發(fā)雪白干凈,看起來就十分的蓬松柔軟, 圓溜溜、水汪汪的黑眼睛, 號稱“微笑天使”的薩摩耶, 簡直就是一個撒嬌鬼。這樣一種萌態(tài)畢露的大型犬,隨便一眼就看得人心蕩漾、母愛泛濫。 這是萬俟睿美其名曰送的“禮物”, 可是這只傻狗一直待在身邊, 一曦都要以為它是萬俟睿派來監(jiān)督她的了......十分難得的不作妖, 一曦抱著薯片一片一片地往嘴里送,看著電視劇倒是頗為專注。 忽然,身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一曦動作一頓, 別過腦袋就對上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一曦頓時覺得手上的薯片千斤重,有些無語,“你也要吃?” 盯。 “作為一只狗怎么能這樣呢?”一曦難以置信,拿著薯片側(cè)過身子,“我坐沙發(fā)你也占了一半,我喝水你也要喝,現(xiàn)在在吃薯片你還要?!為什么總是搶我的東西啊你這只傻狗!” 薩摩低低地叫了一聲,依舊......盯。 盯回去,人狗對視。 片刻后,一曦不可思議地眨眨眼,驚訝于自己的言行,“這是什么?我是瘋了嗎?” 抬眼對上歪著腦袋神色渴望的小天使,“真的瘋了?!?/br> 手里的薯片全部徑直塞到薩摩懷里,動作透著幾分粗/魯。一曦迅速起身走開,“天哪才在這里待幾天,我的智商就真的低到這種跟狗搶薯片的程度了?!再幾天那還不直接傻了,不行不行,必須快點離開這里才行......” 語速越來越快,頓時止住腳步的一曦轉(zhuǎn)身看向身后亦步亦趨的大白狗,“我都把薯片給你了,別再跟著我了!” 一曦走著走著就直接跑了起來,跑上樓梯,腳步極快。身后緊跟著一條白色大狗,雪一樣的柔順毛發(fā)飄揚著,看起來觸感極好。 “都說了別跟著我了!” 事件的最后,以一曦氣喘吁吁告終,看著端坐在自己對面的小沙發(fā)上的一臉淡定狗。一曦頓時嗤笑一聲,狠狠地喝一口水,“在我能力正常的時候才不會輸給你這個傻狗呢!” 等萬俟睿回來的時候,連人帶狗都被無情地懟了一遍。 一曦更不爽了,她不止一次地嫌棄這條狗,也不止一次地提出讓它離開。 這次,就在一曦數(shù)著手指頭細數(shù)它的種種“掉毛”、“占地方”、“搶東西”等惡行的時候,還在審核報表的萬俟睿頓時抬手揉了揉眉心,頗為疲倦的樣子,“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跟我撒嬌嗎?” 一曦動作一頓,第一時間否認,“不是,這是請求?!?/br> “我要你養(yǎng)著它,而這不是請求。”聲線溫和,說出來的話卻不容置喙。 一曦還想說什么,萬俟睿已經(jīng)合上了文件,雙手搭在桌上面,眸中深邃,“你在怕什么?” 一針見血。 “沒有......你繼續(xù)工作吧,不打擾你了?!币魂胤裾J,沉靜片刻,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眼前卻身形一晃,萬俟睿徑直堵在了面前。差點撞上的一曦頓時一愣,反應過來后猛地嗤笑一聲,“這是炫耀嗎?” “別轉(zhuǎn)移話題,”往日總是一身黑西裝的萬俟?,F(xiàn)在只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衣,袖子卷起露出一截有力的手臂,顯得俊朗干凈,遠遠看去,倒是多了幾絲書卷氣。萬俟睿的聲音低低地響起,“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嗎?”連一點點羈絆都害怕。 “那是因為你沒有失去過,”一曦聞言不由得微微抿唇,“當然很重要,再多的珍寶都比不過窗外的一陣風?!?/br> 萬俟睿默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鴉羽般的睫毛,“你就這樣繼續(xù)利用我對你的縱容吧?!?/br> 轉(zhuǎn)身朝著辦公桌的方向走去,一曦轉(zhuǎn)頭,“怎么?你的縱容有盡頭嗎?” 萬俟睿腳步一頓,挺拔頎長的身影這時候莫名顯得有些晦澀難懂,“你總是不相信我?!?/br> “這全是我的錯嗎?”一曦笑著反問,語氣輕嘲。 被她這樣無賴的話語驚訝到的萬俟睿笑了一聲,往日里溫潤如玉的形象莫名多了十分的無可奈何,轉(zhuǎn)身看她,“我只是不明白,你說我是變/態(tài),我當然也承認我不是好人,可是林一曦,”一步一步走上前,在她的面前站定,“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 不論你做了什么,挑釁了萬俟家的威嚴,影響到了他的情緒,甚至威脅到了他的生命,他都沒有傷害過她。 她這樣對他,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一曦抬起眼簾,“那是因為我把傷害我的機會緊緊地握在自己手里,誰都不給。” 狡辯。 “你jiejie的死也跟我沒有關系,”萬俟睿對她的反駁罔若未聞,漆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而作為幕后推手的我的母親,也已經(jīng)離世了?!?/br> 一曦別過眼,卻一下子被萬俟??圩∠掳停瑥娖人а?。語氣如常,“而你的弟弟......” “我知道,”一曦開口打斷,提到弟弟神色有些不對勁,“他的死三分之一是那個人,三分之一是你,三分之一是我。所以我永遠不可能為他報仇......他的死不都是你的責任我知道的。” 指腹微微摩挲,拭去她眼角微不可查的濕/潤,萬俟睿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溫聲道,“所以是為什么呢?” 是為什么呢?一曦也不知道,這樣一點一點地細數(shù)過來,好像是她無理取鬧居多。可是......就是覺得危險,就是本能地跑開,總覺得稍微猶豫一下,就是無邊無盡的黑暗。鎖鏈相互碰撞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細細密密的,一曦微微抿唇。 微涼的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帶著顯而易見的留戀和珍惜,“你明明就愛我?!?/br> “我沒有,”太過快速的反駁,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像是被言中心思一樣欲蓋彌彰。一曦抬眼,神色認真,“我沒有?!?/br> “如果我真的愛你,”一曦抬手握住自己頰側(cè)的手掌,一點一定拿開,“我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錯失愛情。” 她的眼底是慌亂還是認真,萬俟睿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整個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頎長的身影落在地面上,莫名顯得有些孤單。 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起她醉意醺醺的模樣,神色帶著掩飾不住的向往,說起來的時候都止不住的笑意。 “等我死了,我要把骨灰撒了,跟著風,跟著雨,跟著海,想去哪就去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