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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又似是一種執(zhí)行命令的暗號。一為蕭煜,一為李容若。思及此,坐在蕪園中的李容若輕拈一瓣櫻花,挑眉看向低頭喝茶的人,問道:“王爺,年前你是刻意放出話去渲染你我交情?”蕭煜放杯,抬眸,眉眼滿是疑惑。“何時?”“我入宮之際。”“若是不如此……”蕭煜起身,從他發(fā)上拂下幾瓣粉白,笑得曖昧,續(xù)道:“我又如何能得嬌妻?”李容若早已習(xí)慣他時不時的調(diào)戲,只冷冷看著他,眸中滿是不信。“王爺行事,難道不考慮后果?”“嗯?娘子與我同吃同住幾近一年了,難道不了解我?”“哼,想來不過是迫我成你隱舍中一人的路數(shù)罷了。然而,你確定我會終身做你隱舍中人?”蕭煜笑笑,舉眼望著迎風(fēng)簌簌的粉白,抬手將頭上一枝爛漫櫻花折下,遞給他。“櫻花為證,從今日起,我定保你一世周全、半生榮華?!?/br>李容若怔了怔,若無其事地撇開眼看著一池去年的枯荷,語聲淡漠疏遠(yuǎn):“半生?剩下的半生該是代價(jià)了?”成為他隱舍中人呵……“待你我踏遍山河已半生,余下半生,你要我蕭煜任何東西我都能給你?!?/br>李容若聞言一笑,輕浮不屑,道:“能否成仁尚且不說,如若最后,我要你的江山,你真能舍棄?”蕭煜眸光冷了冷,隨即又重新?lián)Q上一副游戲不羈的意態(tài),道:“那要看你敢不敢?!?/br>“哈哈哈,我李容若向來不在乎風(fēng)月,豈有不敢之理?”“若到時你意愿如此,不如我們現(xiàn)下先來談清楚?”李容若正了正身子,望進(jìn)他眼眸里。只見眸中星光密布,大有坦蕩蕩行事之風(fēng)。只是他又怎會不了解他?“哦?”“不能讓我獨(dú)坐,我們攜手如何,娘子?”“如此,我便要謝謝王爺了?!?/br>“叫一聲郎君如何?”“真真是給一把雞飼料便上天的厚顏無恥?!?/br>“奈何娘子嫁我了?!笔掛蠈⒒ㄖτ诌f了遞,見他不接,干脆直接用花枝調(diào)戲他的鬢處的長發(fā),“娘子當(dāng)真是人比花俏啊?!?/br>“你……”李容若此番著實(shí)不能容忍,皺眉,清冷。卻在下一瞬間欲哭無淚,直想敲死面前之人。“喲,娘子真是好大的架子,非要你郎君如此行徑方能激你接下?!?/br>李容若瞪他一眼,又看了一回手中的花枝。花枝花骨間一派堅(jiān)韌又輕曼,枝上盛花星羅棋布。濃烈,華麗。多么像這大好河山,燦爛于人,卻注定金戈鐵馬永不止休。他隨手一甩,花枝便落于一處山石腳下。睥它一眼,轉(zhuǎn)身離去?!叭缛暨@一枝能生于崖上,春來生發(fā),便當(dāng)我是應(yīng)允了?!?/br>李容若心下冷哼,這無根之木又不是那些個隨插隨長的,如何能生根發(fā)芽?而況山崖雖有,料想蕭煜亦不會為了這幼稚笑鬧而去栽了這斷枝。若是栽了,他亦可推搪是另處山崖??傊?,他絕對不會、不該、不能去應(yīng)允。他們終究只能近在咫尺,卻遠(yuǎn)在天涯。偏偏……世間萬事,最怕莫過于“偏偏”二字。蕭煜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神情淡然如風(fēng),令人瞧不出悲喜。他走到山石旁,拾起了斷枝。總該是“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棄了便棄了罷。植蕪“王爺,查出來了,果然如此?!?/br>書房中的蕭煜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漠無已透過窗戶望了望蕪園方向,道:“漆月,本王交代的第二件事做妥當(dāng)了么?”“妥當(dāng)了,顏妃密信已收到,過些日子王爺便可……”“好,先退下罷。”他及時打斷了他的話。漆月正如他名字一般,退出了書房便又融入了黑夜中,如那夜月,一身冷然。去年李容若給的機(jī)會,他蕭煜豈能白白浪費(fèi)?后位可不去爭奪,只在父皇身旁便可有所作為了。蕭煜回到蕪園,望著門上的牌匾發(fā)愣。“蕪園”,到底是荒蕪的。多少春花秋月、玉樹蘭芳,亦都繁盛不了他的心。也許,他蕭煜只有在馬背蹄聲里方能找到春風(fēng)夏雨秋霜冬雪。那是屬于他的四季,那是屬于他的乾坤。走進(jìn)去,燭光中映出了一個清瘦的身影。想他應(yīng)正伏案作畫。春秋一度,他再不能碰他的琴。許是時光無賴,斷了他琴弦,偏又令他修習(xí)畫工,且看其如那琴技一般又成別有筋骨一派。加上他秉性智慮,蕭煜更是不愿舍棄這一驚才之人。然他到底是涼薄之人,怕是生來不在人間,而別有根芽。只是,他背后那查不出任何紕漏的千機(jī)臺……蕭煜蹙了蹙眉,輕嘆一聲,舒展了眉頭后朝里走去。“容若,還不休息么?”“王爺請先安寢?!?/br>他頭亦不抬,淡淡一句算是回應(yīng)。蕭煜偷偷溜到他身后,悄悄貓腰看他筆下神工。良久,李容若終是忍不住出聲,卻不見生氣的模樣?!巴鯛敚壹甲?,怕污了你的眼?!?/br>蕭煜卻不理會他,徑自問道:“此是……梨花?”李容若點(diǎn)點(diǎn)頭,手上動作不停。一掃一劃間,寥寥幾筆,枝干橫斜出生動一枝。因著梨花素白,李容若便用了泛黃的紙張。而這泛黃與素白、雅黑交織,令整幅圖顯得蒼涼了幾許,似那記憶中的過往,只能念不能握。“為何要畫梨花?”他記得,他畫了好些梨花圖。只是,他往往畫完便收起來。有時他閑來無事想捉弄他便拿出他的梨花圖,并在上面題上一兩句詩,他亦不惱。然令他稍感無奈且不快的是,李容若亦只是又把圖畫收起,并不多言一句什么。淡漠如此,竟不似個人了。只是他明明活生生在他房中。“無何。”“噢,那休息罷。”說完,一口氣熄了燭火。李容若摸黑依感覺擱下筆,待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便朝床榻走去。忽而似是想起了何事,停在床邊,低頭看進(jìn)暗里的人,問道:“王爺今日入宮了?”“不曾。”“去煙花柳巷?”“你在意?”“不然,只是奇怪王爺下午為何不在府中罷了。”蕭煜提起嘴角敷衍般笑笑,道:“本王出去走走罷了?!?/br>李容若自知他不愿說,便亦不過于理會他的回答。人皆道折枝無法生根芽,他便很想去顛覆。他的想法李容若可知?若是有幸待到爛漫時,怕或許已是物是人非了。既如此,何必呢?黑暗中,蕭煜目光淡了淡。“娘子,你郎君總是睡地板,你怎么好意思?不如……”蕭煜扯了扯李容若剛蓋好的棉被,委屈巴巴地道。“滾!”“娘子要我滾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