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時間……緩緩？”

“緩緩？！”承宣帝一臉匪夷所思，“你要緩什么？你是朕的使君，朕娶你三年，連碰都沒碰過一下，如今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還要緩緩？！”

蕭玉衡也有點慌了，“臣……一路奔波，實在辛勞，怕服侍陛下不當(dāng)，所以……”

承宣帝一點兒也不相信他，失望地看了一會兒他受驚推拒的模樣，壓著怒氣，起身負(fù)手在房內(nèi)踱步。蕭玉衡跟著站起來，擔(dān)憂地望著承宣帝暴躁的身影。

“……你說，你此番請旨回京，究竟是為什么？三年前跪在朕面前，讓朕答應(yīng)放你回北境駐守才肯成婚時你何等果決，怎么如今卻自己跑回來了？你說你一刻不敢忘先帝南征之遺愿，要回北境訓(xùn)練將士軍陣，那你現(xiàn)在回來，是把先帝的遺愿忘了么？”

蕭玉衡撲通一跪，“先帝遺愿，臣絕不曾忘，臣今次回來是因為……”

“是因為朕詔回了司幽，你擔(dān)心他，提前回來為他打點保他平安！你剛才不讓朕親近，也是因為司幽吧？你對他就那般好嗎？！”

“陛下！此話從何說起……”

“哼！”承宣帝氣得甩袖，背過身不看蕭玉衡。

殿中寂靜，唯余承宣帝粗重的喘息。

蕭玉衡思索片刻，嘗試道：“司幽乃百年難遇的將才，手下玄甲突騎營乃我大夏最精銳的隊伍，日后南征非他不可。陛下突然以莫名的理由詔他回京，已引起了許多猜疑。此事關(guān)乎先帝遺愿、大夏國運與陛下的聲譽，臣不得不回來。至于陛下之后說的那些，臣實在是摸不著頭腦，不知該從何處分辨。”

承宣帝回過頭，因為蕭玉衡最后那些話，他突然沒那么氣了?？墒?、可是他也不能輕易將此事放下，但……蕭玉衡這會兒看著，似乎有些……動怒。

他動怒起來就是如此，不會發(fā)火，而是擺出一副不想理你的樣子。

承宣帝心中抓撓，猶猶豫豫道：“那、那你證明給朕看，你不是單單為了司幽?！?/br>
蕭玉衡驚訝地抬起頭。

承宣帝扶他起來，“你就用洞房證明給朕看，你我早該洞房了，這三年來，朕從沒有沾過旁人，朕一直等著你……”

震驚中，蕭玉衡身體一空，竟是被承宣帝打橫抱了起來。承宣帝甚至連走去內(nèi)殿都嫌麻煩，就直接將人放在方才坐過的椅中，開始寬衣。

“陛下、陛下不可……容臣……絕不可在此處……陛下！”

承宣帝蠻勁發(fā)作，蕭玉衡再急再推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

被迫接受后，渾身只有疼，很疼，疼得他一看見承宣帝的眼睛就有些害怕。

二十年前，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大夏朝的胖太子一直呆蠢淘氣下去，會長壞。

如今看來，他擔(dān)心的沒錯，確實是壞了。

承宣帝要再抱他，蕭玉衡幾近絕望，渾身發(fā)著抖，突然眼前一晃，暈了過去。

高燒昏迷，太醫(yī)院出動會診，承宣帝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錯事了。

蕭玉衡身子單薄，性子卻強，一口氣憋在那里，萬一……哎。他怎么就、就一時激憤，做了禽獸呢？！以后他有何臉面去見蕭玉衡？！

承宣帝悔得使勁兒抽了自己幾耳光，嚇得侍從們紛紛跪倒，磕頭不止。

蕭玉衡的病需慢慢將養(yǎng)，便順勢請?zhí)t(yī)告知承宣帝，擔(dān)心過了病氣，讓承宣帝千萬不要來探病。承宣帝便心灰意冷了，果然，蕭玉衡真動怒了，真地討厭他、不想看見他了。

可巧不久后，蕭玉衡被查出有了身孕，還是雙胎，不過剛出一個月，他的肚子就挺了起來。

承宣帝喜不自勝大赦天下、賜金銀補品無數(shù)，可單單沒有去看過蕭玉衡。

因為蕭玉衡說病未好全，不讓他來。他只好乖乖聽話，不敢再惹他生氣，不敢再違抗半分。

明明他回了宮的，卻依舊像分別時一樣。

喜不自勝的承宣帝又很傷感。

其時正當(dāng)科舉，新進(jìn)士們授了官職，禮部尚書江覃拿著新名單，微微皺眉。

“圣上現(xiàn)下有意重整朝中司部，太常寺首當(dāng)其沖面臨裁汰，原本與我等無干。可圣上偏要我們派人過去修習(xí)，這是修習(xí)個什么？！”

下屬道：“大人，圣上是有意將太常寺并入咱們禮部啊，派人過去，估計是為了將太常寺的門道理順，到時并起來方便?！?/br>
“燙手山芋?！苯麑⑿氯攵Y部的名單撂下，“太常寺卿竇將軍雖然年輕沒脾氣，可他是平南侯世子，平南侯手握兵權(quán)一身功勛，是我等惹得起的嗎？！”

下屬立刻緊張地低聲：“這便是圣意所在啊。平南侯、定國伯那等權(quán)貴，圣上能容得了嗎？放了三年，該動手了。否則怎會借故詔司幽回京？司幽可是定國伯世子……”

“圣意不可揣測，我等做好分內(nèi)之事即可。”江覃謹(jǐn)慎道，“派去太常寺的人，必定是個挨刀槍的靶子，派誰去呢？”目光在名單上巡視一圈，忽而精光一閃，將其中一個名字劃出，捋須笑起來，“就他吧。他在科試中做出那等驚人之舉，若不是本官惜才，他就落榜了，如今正是要磨練磨練。”

毛筆圈出的地方，赫然寫著“顧重明”三個字。

那一邊，剛剛拿到授官文書，開心得不得了的顧重明打了個噴嚏。

第3章敢背著我去約會

顧重明被借調(diào)至太常寺后，被派去衙門西南角的知返閣抄錄剛剛為文國修畢的史書。寺中同僚對他說，每日只抄兩個時辰，還可遲來早退，因為他的名字不在太常寺典冊上，太常寺如今面臨裁汰，寺卿整日憂心，根本顧不上他。

顧重明嘴上“嗯嗯”應(yīng)著，心里連連喊“呸”：這群人，看他是新來的，就將他當(dāng)傻子哄。

太常寺面臨裁汰，寺中人最看不慣的就是職責(zé)相當(dāng)?shù)亩Y部，他被禮部派來修習(xí)，必定是眾矢之的。這群人雖不明面上排擠，卻暗地里喂他裹著糖衣的毒/藥：

不讓參與寺中公務(wù)，只做抄寫體力活。

勸他偷懶、遲來早退，就是要等他懈怠犯錯，到時反咬禮部一口，以期以小鬧大，改變圣意。

太jian詐了。

他將計就計，憑著清嫩無害的娃娃臉減了眾人的戒心，再故意偷懶一二，讓他們以為他上了勾。期間寺卿竇將軍的確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來此事多半就是他授意或默許的。

顧重明心中憤憤，朝廷果然臟。

那就等著吧，反噬的時候到了！他可不好惹！

蕭玉衡身體剛一好，便開始巡視九寺五監(jiān)，還特意請了圣旨，讓司幽陪同輔佐。

巡太常寺那日，蕭玉衡坐在輦上，淺金色的宮裝在腹部微微隆起，通身文墨之氣，仿佛謫仙臨凡。

竇將軍率部迎接，跪得恭敬謹(jǐn)慎一絲不茍，仿佛一部方正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