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今天上班順不順利，有沒有小朋友欺負你呀？”

開始進行每日父子談話模式。

晚回舟早已習慣兒子這粘人喜歡說話勁兒，手里翻動攪了下粥，關(guān)小火慢慢燉，擦干凈手里的水，平緩一一道：“不累，坐辦公室看卷宗，挺順利的中午還吃了紅燒rou——”

晚江江眼睛都亮了，舔了舔嘴巴：“紅燒rou！”

“沒有小朋友欺負我?！蓖砘刂劭偨Y(jié)，當沒看到江江的饞樣。

晚江江嘟了下嘴，臉頰鼓鼓的哼了下，說：“爸爸，你還沒說紅燒rou好不好吃的。”

“好吃?！蓖砘刂垩院喴赓W。

晚江江只能流口水幻想了，知道爸爸不可能給他買的。

沒一會粥好了，父子倆一人一碗粥配著一個拌黃瓜。晚回舟吃飯看著慢，但是速度很快，也是因為以前工作忙起來只能抽空快快解決完。而晚江江則是看著一勺子滿滿的，其實吃飯跟磨洋工似得，還喜歡說話。

今天去幼兒園發(fā)生了什么都要說，事無大小。

晚回舟不是多話的性格，不過聽得很認真，偶爾說粥，江江則再吃兩口。

吃完飯，晚回舟收拾碗筷，晚江江坐在小凳子上繼續(xù)跟爸爸講幼兒園誰夸他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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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電話響了?！蓖斫┲闲舌舌タ蛷d，看到電話顯示照片，脆脆的喊：“是奶奶?！?/br>
“你接?！蓖砘刂劢K于能安靜了，擦著碗聽到外頭晚江江和他媽的說話聲。

“想奶奶。”、“爸爸在洗碗?！?、“晚上喝的粥?！薄ⅰ澳棠贪职种形绯约t燒rou了，我沒有?！?/br>
還學會了告狀。

晚回舟出去抽走了晚江江手里電話，拍了下江江腦袋，“晚上不能吃太油膩的，不好消化。”

“明天中午能吃嗎？”晚江江眨著眼睛問。

“不能，食堂明天不做，你在幼兒園吃不到。”晚回舟利落說完，轉(zhuǎn)頭跟電話一頭說：“媽，我這邊都好，江江我?guī)е鴽]事，能照顧的過來。”

晚江江趴倒在沙發(fā)上哀怨的想他的紅燒rou。

電話里，蘇紅繼續(xù)說：“錢不夠就說，你別不好意思，再大也是我兒子，你齊叔那邊我不動他的，當初結(jié)婚前都說好了，他的是他的，我的給你留著.......”

“媽，我這邊夠用?！蓖砘刂垲D了下，目光掃到了沙發(fā)上的江江，他有了孩子才體諒到做父母的不易，便改口說：“謝謝媽?！?/br>
蘇紅愣了下，而后快速道：“咱們母子說什么謝?！庇终f了些話，這才掛了電話。

晚回舟放下手機，去捋沙發(fā)上的rou坨坨，晚江江穿上衣服看著瘦瘦修長，其實渾身都是rou呼呼，就是占著臉小的便宜。

“洗澡睡覺?！?/br>
晚江江乖乖點頭，張開胳膊，撒嬌撒的沒有負擔。

“爸爸抱?！?/br>
晚回舟笑了下，摸著兒子腦門，扛著沉甸甸的小子去了浴室，搓洗干凈，塞進被窩。晚江江被被子裹得只露出一張巴掌臉，亮晶晶的眼有些困意，打了個哈欠，軟軟說：“爸爸，有沒有紅燒rou味的？”

“沒有。”晚回舟沒忍住笑了下。

晚江江不高興的動了下嘴巴，最后委屈的放低原則：“好吧，今天橘子味的?！?/br>
晚回舟從柜子里找出橘子味的盤香，靠近江江的床頭有香座，直接插上點起。房間窗戶留了條縫，吹進的風混著淡淡的橘子味清香，飄在空中。

床上的江江用臉頰蹭了下被子，小聲呢喃：“爸爸，晚安?！?/br>
“晚安?！蓖砘刂鄣皖^親了親江江額頭。江江閉著眼已經(jīng)睡著了，慢慢的人影消失不見，但晚回舟知道江江還在床上。

出去帶了門，桌上手機有短信提示，二十分鐘前蘇紅女士給他轉(zhuǎn)了四十萬，標注零花錢。

晚回舟想了下，還是沒退回去，發(fā)了句收到了，謝謝媽，下次別給這么多夠用了。

那邊蘇紅很快回復(fù)：不多，你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母子之間就沒什么話了。

晚回舟在小學六年級時父母就離婚了。

父親晚利民是名刑警，按照蘇紅說法，晚利民是位好警察但不是好父親好丈夫。晚回舟小時候身體弱，經(jīng)常要往醫(yī)院跑，都是蘇紅一個人抱著去的，不管刮風下雪。晚回舟童年記憶，父親身影很少。

蘇紅受不了這樣的婚姻，兒子歸她，和平離婚。

離異帶孩子的苦，蘇紅咬著牙堅持，說什么要給兒子提供優(yōu)質(zhì)的生活，然后一頭扎進了事業(yè)里。晚回舟初中開始上寄宿學校，以后連母親的身影也越來越少出現(xiàn)。

蘇紅事業(yè)越做越大，然后有一天發(fā)現(xiàn)，除了給兒子錢，她和兒子好像沒什么話題了。

晚回舟性格就是這么造成的，從小沉穩(wěn)話少對什么都淡淡的，直到晚江江的出現(xiàn)。

四年前的八月十八，跟燕市肖雷婚禮上的爆炸案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年。

那天晚上晚回舟才從醫(yī)院回到自己房子。一周前一起任務(wù)中，危急之際，他為同事?lián)跸铝俗訌?，果然他沒死活著，聽醫(yī)生說他命大，送到醫(yī)院途中心跳都停了，結(jié)果又活了過來，恢復(fù)的很快。

晚回舟肯定了那次爆炸案他的死亡瞬間不是錯覺。

接近凌晨，晚回舟是被疼醒的，低頭便看到肚子鼓了起來，像是吹氣球一樣。晚回舟當了九年的警察，遇到過樁樁件件的事情，就是去年在他身上發(fā)生的死而復(fù)活也沒能讓他像這一刻生出恐懼。

在他以為自己肚子會破開死亡的時候，肚皮一陣撕裂的痛，很快那個碩大的肚子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隨之而來的是嬰兒的哭聲，軟綿綿的哭泣，卻看不到孩子。寬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人和孩子的哭聲，回蕩在整個安靜的房間。

晚回舟怔在原地，那個只有聲音看不到身影的嬰兒慢慢顯出來了，躺在他的腿間，光溜溜的身上還沾著血，大大的眼望著他。

這就是晚江江了。

盡管種種詭異，晚回舟心里肯定，這個嬰兒就是從他肚子里出來的，他懷了整整一年的。

父母的婚姻讓晚回舟并不向往家庭生活，但晚江江的意外出現(xiàn)，讓他做不到置之不理。云城刑偵支隊太忙，晚回舟不多考慮便辭職了，專門照顧晚江江。

晚江江嬰兒時很難照顧，有時候經(jīng)常會消失，有時候會是人形嬰兒狀態(tài)。

八月十八陰歷鬼節(jié)。

哪怕不太想承認，晚回舟心里明白，晚江江的消失其實是虛體的鬼形態(tài)，晚上入睡伴著香身體會更結(jié)實，白天是人形，跟普通小孩一樣，就是很鬼精靈調(diào)皮，喜歡變出長長的頭發(fā)穿裙子扮成女孩子，因為這樣夸他好看的人會很多。

這些經(jīng)驗都是過去照顧江江摸索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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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五天，晚回舟都是在辦公室看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