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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jīng)不是我的時代,天下之大,竟無我容身之處?!?/br>“那就祝你早日投胎,別再懷抱一腔執(zhí)念,禍害這太平世道了。”陸驚風(fēng)嘴上雖嘆息,手上卻毫不留情,藍色烈焰化作利刃,直直朝魚霄的胸口刺去。比火刃更快的,是一道憑空而現(xiàn)的虛影,那虛影不知以什么秘術(shù)勾住了魚霄的魂魄,而后急急后撤躲開了焚靈業(yè)火的攻擊。他出現(xiàn)了一剎那,也僅僅是一剎那,隨即又消失不見。半空中飄落冷香四溢的灰燼,是燒盡的符紙。隱遁符。“陳啟星!”陸驚風(fēng)目眥欲裂,怒而大吼,“臭小子居然敢越獄,你他娘的給我回來!”第87章第87章陳啟星救走了魚霄,同一時間消失的還有回春鼎。當(dāng)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陸驚風(fēng)與魚霄劍拔弩張的對峙上,誰也無暇分心那片角落里的廢墟,直到甄度眼皮一跳,驚覺余光里貌似少了點什么東西,再轉(zhuǎn)頭,青銅鼎已經(jīng)蒸發(fā)無蹤影。陳啟星是個極大的變數(shù),他一現(xiàn)身,形勢就如萬丈瀑布落懸崖,急轉(zhuǎn)直下,陸驚風(fēng)還未從功敗垂成的打擊中恢復(fù)過來,不遠處就有人踉踉蹌蹌趕來,扯著稚嫩的嗓子呼喊:“族長,族長!阿誠!阿誠不見了!我親眼看見他被人擄走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甄廣義本就年事已高,接二連三的變故在短短幾十分鐘內(nèi)集中爆發(fā),打擊得他手足無措,倉惶茫然,兩眼一黑,腳下趔趄險些摔倒。甄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平日里招蜂引蝶的浪蕩哥兒形象消弭于無形,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嚴(yán)肅正經(jīng):“先喘口氣兒,甄誠是怎么被擄走的,把你看到的說清楚講明白,別咋咋呼呼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臨危不亂知道不?度叔叔以前怎么教你們的?”來人是個半大孩子,十歲左右的樣子,親眼目睹伙伴被綁架嚇得半死,這會兒被甄度一震懾反而冷靜了不少,只是說話還有點磕磕絆絆:“阿誠……剛才在草垛上……監(jiān)工……”幾個詞一蹦出來,陸驚風(fēng)立刻聯(lián)想到剛進村時看到的那個吹骨笛的少年,甄度說他是族長的孫子。這孩子上氣不接下氣,緊張得不行,甄度蹲下,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溫聲道:“阿誠在監(jiān)工,然后呢?別急,慢慢說。”男孩似乎從那只大手上汲取到力量,汗津津的雙手擦了擦褲縫,說話連貫許多:“我去小賣部買零嘴兒,回來就看到一個大哥哥在跟阿誠說話,阿誠要站起來,大哥哥按著沒肯,然后阿誠就喊救命,被大哥哥直接敲暈帶走了!”“什么大哥哥?你看清那人長什么樣兒了嗎?”陸驚風(fēng)問。孩子猛點頭,但真讓他描述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會說:“是個好看的大哥哥?!?/br>甄度眨眨眼:“怎么個好看法?”“就是好看啊?!毙『⒑诓涣锴锏男⊙劬λ奶庌D(zhuǎn)了轉(zhuǎn),指著林諳道:“但是沒這個大哥哥好看?!?/br>林諳冷著臉:“我是你叔。”這小孩管甄度叫度叔叔,林諳自然不愿意被叫哥,平白無緣矮了一個輩分,郁悶也正常,但人家一個小孩子,至于臉這么黑嗎?陸驚風(fēng)剛想回頭瞪他一眼,那小男孩可能天生膽子小,又受了驚,嘴一癟,溜圓的眼里瞬間蓄滿淚水。眼看淚水就要決堤,陸驚風(fēng)往褲兜里一摸,掏出來就是一根草莓味棒棒糖,塞進小孩手里,和顏悅色地摸起小孩的頭:“小朋友你真勇敢,叔叔想讓你幫叔叔一個忙,你愿意嗎?”小孩攥緊了棒棒糖,噙著淚水點頭。陸驚風(fēng)掏出手機,點開相冊:“帶走阿誠的那個人,是不是他?”手機屏幕上是陳啟星的證件照,當(dāng)初陳啟星失蹤,張祺幾乎給局里每個人都傳了照片,讓大家都幫忙留意著。“是他?!毙『⒖隙ǖ攸c頭。“乖孩子,你真棒?!标戵@風(fēng)毫不吝嗇夸獎,夸完起身,眉頭緊蹙,“陳啟星帶走了族長的孫子。他想干什么?”“威脅甄廣義用咒語交換孫子。”林諳作出可能性最大的推測,語氣不善道,“他騙了我們,他從始至終都跟魚霄是一伙的?!?/br>“是嗎?”陸驚風(fēng)垂下眼皮。善惡不論,陳啟星此人年紀(jì)輕輕,城府極深,性格也反復(fù)無常,想一出是一出,陸驚風(fēng)不覺得他撒了謊,魚霄確實背叛了他沒錯,那雙眼睛里透露出的恨意與決絕不會摻假,但魚霄死到臨頭,他為什么又出手相救?“他不用再來威脅我了?!边@時,甄廣義顫聲道。聽聞噩耗,這個老人仿佛頃刻間老了十歲,面色灰敗,一副行將就木危在旦夕的憔悴形態(tài),他在甄度的攙扶下坐到一截傾倒的矮墻上,戚戚然啞聲道:“阿誠他爸死得早,哪天我撒手人寰,阿誠就是下一任族長。甄氏的每一任族長,打小就會練習(xí)活死人之術(shù),等到他熟練掌握甄家絕學(xué)的那日,便是他正式成為族長之時?!?/br>老人說完這番話,渾濁的老眼里淌下兩行清淚,搖搖頭不再言語。林諳把他的話翻譯一遍:“所以您的意思就是,甄誠也知道啟動回春鼎的咒語。陳啟星要是想助魚霄一臂之力,只需要對甄誠稍加逼問就能把話給套出來。不得不說,他這一招倒是高明,省了不少事,畢竟跟精明一世的爺爺相比,半大孩子是藏不住什么話的?!?/br>陸驚風(fēng)安慰族長直到天黑,再三保證會把甄誠安全無恙地帶回來。回程的路上,他接到漢南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說陳啟星跟他會面后不久就越獄逃跑了,話里話里質(zhì)詢的語氣,應(yīng)該是把他當(dāng)做同伙來懷疑了,陸驚風(fēng)哭笑不得,表示愿意接受問訊以證清白。“自己監(jiān)管不力,還把責(zé)任全推到別人身上,這獄警可真好當(dāng),公家飯的門檻這么低了嗎?”甄度在前面聽著,義憤填膺,替他打抱不平。陸驚風(fēng)撐著沉重的腦袋看窗外急速后退的路燈,沒接話。天底下哪兒來那么多巧合?陳啟星早不越獄晚不越獄,偏偏前腳剛會完面,后腳就成功越獄,有這想走就走的本事,他為什么還要乖乖蹲上幾天的牢房?總不會是想切身體驗一把艱苦的監(jiān)獄生活吧?絕不是巧合。陸驚風(fēng)一幀一幀地回想著自己跟陳啟星見面時說的每一句話,每一處細節(jié),想得腦袋都快炸了,也沒篩查出什么值得深思的疑點來。林諳看他捂著腦袋一副高考做不出數(shù)學(xué)題的傷神模樣,心疼極了,把人撈過來,不由分說地揉進懷里,趁人還沒來得及掙扎,指腹摸到太陽xue,不輕不重地按壓起來。額角奔騰鼓噪著的血液一下子得到了安撫,絲絲涼意沁入神經(jīng)末梢,強勢鎮(zhèn)壓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