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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只能躺在已經(jīng)淋的坑坑洼洼的泥地上,無力抗拒。地面上多了一陣區(qū)別于雨聲的腳步聲。腳步聲不緊不慢,不像是同這些黑衣人一道的。腳步聲的主人好像是在翻動尸體,走走停停,越走越近......荒郊野外,這里多久能有個活人來到還未可知。云浪現(xiàn)在這種情況,除了在雨夜里等著失血而死,唯一的選擇,只有這個人......況且,他的身上,還背負著辰風的性命,無論怎么樣,自己都得活著。那就,賭一把吧!待到那人走到云浪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腳,云浪用著他平生從未用過的的卑微語氣,乞求著眼前唯一的希望,他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說話,“求你......救救我,救活我...無論你要什么都可以.......”本以為是黑衣人殘余一口氣的同伙,驚澈本來握著刀的手,在聽見腳下之人的聲音以后,微微顫抖。他撐著雨傘,俯瞰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好,你親口說的,要什么都可以?!?/br>云浪意識昏沉,只朦朦朧朧聽到那人似乎是答應了,便昏了過去。驚澈將云浪扶到自己背上,背了起來,往大路上走去。*****驚澈在陵城城郊租住了一個院落,因地處偏僻,租金也很便宜。推開院門,驚澈收了傘豎立在屋外,背著云浪進了屋里。將濕漉漉的他放在床榻上,脫下了他身上的衣服。驚澈拿著軟布沾著溫水輕輕地擦拭著他臉上的泥污和身上的傷口。那些曾經(jīng)被驚澈救治過的舊傷尚有痕跡,今日的新傷也格外觸目。驚澈的手輕撫著云浪的臉,心疼地說道,“怎么每次見到你,你都是一副傷痕累累的樣子……”清理干凈傷口,他找出之前備著的止血藥,輕輕敷了上去。第25章驚澈許是云浪真的傷的次數(shù)太多了,傷口愈合地也比常人速度快。昏了兩天,云浪清醒了過來,不過睜開眼睛和閉著眼睛有什么區(qū)別呢,都是什么都看不見罷了。自己現(xiàn)在還活著,至少證明救他的人不是敵人。他會對自己提什么要求呢?云浪不知道答案,只是,不管他提什么要求,自己滿足便是了......他手支著床坐了起來,坐在床邊,正好側(cè)面就是糊著一層薄紙的木制雕花窗戶。那里應該是有陽光吧......云浪抬起手,陽光照在他的手指上,他感覺到暖暖的,對著窗戶安靜地發(fā)起呆來。驚澈端著藥從屋外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看見云浪直直看著窗外,陽光照射在他白瓷般的臉頰上,他的睫毛都泛著淡淡的金色,柔美極了,讓人看著,莫名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心之感。不過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他這樣看著眼睛不會覺得難受嗎?驚澈心里嘀咕著,往近走了幾步。本想看看云浪再見到自己會是什么表情,可是云浪就在床上坐著,仿佛沒有看見他似的。驚澈把藥碗悄悄地放在桌上,走到云浪身邊,一下子握住了他正沐浴陽光的手。云浪的表情閃過一絲驚惶,他抽走了自己的手,抬著頭,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睛沒有一絲神采。驚澈這才發(fā)覺有什么不對勁,抬起手,在云浪眼前晃了晃,云浪沒有一點反應,他顫抖著聲音問,“云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云浪聽見對面人的聲音,和那個熟悉親切的稱呼,震驚了一瞬,嘴唇微顫,半天才敢叫出他的名字,“你是……驚澈?”“是我……”云浪激動得笑著,雙手撲著空中,抓住剛剛被他掙開了那雙的手,驚澈的手已經(jīng)不是男孩的手了,手掌變得粗實寬大了不少,“驚澈,真的是你!三年多了,你也長大了?!?/br>驚澈也握著云浪的雙手,忍不住紅了眼眶,“云哥哥……你的眼睛……”“那些黑衣人趁人之危,有備而來,我中了他們的圈套?!痹评藷o奈地說道,“本以為只是灰粉什么的,結(jié)果躺在地上,雨水沖淋了那么些時候也不見好轉(zhuǎn),想來許是毒粉吧……”驚澈憤憤地說道,“他們竟敢毀你的眼睛!這幫混蛋!”“你知道他們的來歷嗎?”“我翻看過那些黑衣人的尸體,和之前遇上的是同一幫人。”“你這三年過的不太平嗎?”云浪一臉擔憂之色。“你總是擔心別人,你看看你自己,也不見得過得有多好……”驚澈嗔怪了他一聲,從桌邊端來了藥,坐在云浪的身邊,舀起一勺送到云浪嘴邊,“云哥哥先喝藥,這些事情以后驚澈慢慢說與你聽?!?/br>云浪眼睛看不見,只能乖乖張著嘴巴,任由驚澈一勺一勺地喂他。藥汁從云浪的嘴角流了出來,驚澈用右手拇指輕輕擦了他的嘴角,又順勢擦到了他潔白的下巴。軟軟的,冰冰涼涼的,觸感像寒春的初雪,卻不似雪一般冰冷。冰清玉潔四個字,大抵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看著他微微張著的薄唇,上面還掛著些藥物的汁水,瑩瑩發(fā)亮。驚澈竟一時忍不住心里的悸動,慢慢向云浪靠近。以前的驚澈還未成年懵懵懂懂,只是隱隱約約知道喜歡,現(xiàn)在驚澈年過二十,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對云浪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占有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云浪茫茫然地坐著,臉雖然朝著驚澈,卻是看不見他的表情和動作的,只是覺得他的手微微捏在他的下巴上,自己躲開也不是,繼續(xù)被這樣捏著也不是。驚澈的手不自覺地扶到了云浪的肩膀上,正緩緩靠近的身子在聽到云浪的一聲隱忍的痛呼時,驟然挺住了。情動起來,竟忘了他身上還有傷,驚澈暗暗責備著自己。云浪自是不知驚澈此時在想什么,只是他許久沒有說話,重逢后短暫的喜悅興奮過去,云浪不免想起來三年多前兩人不歡而散的場面,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猜想著驚澈是不是也猛然想起來舊事,生他的氣呢......他微抿了抿唇,開口說道,“驚澈,你父親的事情,我……我……”驚澈看著他攥得發(fā)白的拳頭,哪里料到他會突然提起此事,定是自己剛剛許久不說話,惹得他又自責了。“云哥哥,你別胡思亂想了?!斌@澈輕輕按著他的雙手說道,“我父親的事......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這么多年了,我早就想明白了,你既是殺手,也不過只是受命于人,身不由己罷了?!?/br>聽著驚澈善解人意的安慰,云浪內(nèi)心愧疚地要命,明明是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這個懂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