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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脈,我那火爆脾氣的娘親哪里肯依,擼*著絲袖就欲與她同歸于盡。幸虧黎宸攔著,不然非得出差不可。 老帝后倒也不懼,扯了鈿口簪花嚷著非死即亡,完全失了帝后往日端莊高貴的形象。 那老神帝在一旁竟老神在在地打起了盹,看來整個天垠地荒道他懼內(nèi)的事情并非空xue來風。老子尚且如此,兒子只好有樣學樣,依著葫蘆畫著瓢,觀著天外的云卷云舒,沉思發(fā)怔。 他們兩人斗罵了一陣,也覺無聊的緊,于是相約三日后仙戰(zhàn)臺上再一決高下,還許下了誰若不赴約誰是烏龜?shù)亩臼摹?/br> 我在一旁撫著胸口駭然萬分,他們一個帝后一個仙執(zhí),如今也學起凡間的潑婦那般罵街斗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都道我青城有只彪悍蠻橫的河東獅,如今在這鎏金銅瓦至高無上的天宮內(nèi),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天上人間,又有何處不同? 第九章 最是情殤菡萏來 第九章 最是情殤菡萏來 青城仙執(zhí)白念茹大鬧天宮,又與老帝后約戰(zhàn)仙戰(zhàn)臺的糗事使得青城山威名顯赫,一時無兩。 那日娘親本應了北方北極玄靈斗姆元君的赴會,系著我渡劫在即,便不辭辛勞地匆忙趕回了青城山。偏巧不巧地又遇到黎宸手持“烏火鑒”替我渡劫,又很湊巧地將我們間的對話聽了個真真。 于是她祭出上古兵器軒轅劍擎著就徑直上了九重天,那守衛(wèi)南天門的門將見有人欲想硬闖宮門,厲聲喝問道是哪家仙官如此無禮。娘親面霜語寒地回了個青城仙執(zhí),門將怎肯輕易罷休,隨持戟阻攔,娘親一個揮劍式,二人便雙雙栽倒在地。 娘親先是驅(qū)動仙法到了凌云殿,踅摸個遍也未見到老神帝的半片影子,又跨過仙云橋,直奔老神帝的玉棲宮。那老神帝卻也不傻,早已擺好了陣勢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 接下來的事情,因我與那新神帝親眼目睹,也不詳贅。 只是,青城山現(xiàn)任仙執(zhí)白念茹與過氣帝后約戰(zhàn)仙戰(zhàn)臺的消息倒好似張了雙翼不消半日已傳遍了整個天垠地荒,看來大家都雅閑的很,假若這份心思全用在修煉上,飛升定是指日可待的。 算來無論是人還是神,抑或妖,皆逃不脫“俗”的命格,頗是無奈又好笑。 阿爹醉眼惺忪地爬在我“瑯琊洞”門口,我與他講了前因后果,他撲棱坐起,嘴里不斷重復著“胡鬧”二字。 娘親此番著實是胡鬧了些,堂堂青城仙執(zhí)潑婦般地大鬧了天宮一場,還與老帝后許下了誓約,實在不可思議令人費解。 可憐阿爹患了個跟那老神帝一模一樣的“懼內(nèi)癥”,在我跟前說得生龍活虎耀武揚威,待到娘親顯了身,又巴巴地倚在青苔石上呼呼大睡起來,剛剛的一切全當南柯一夢。 攤上這么個阿爹跟娘親,我即好氣又好笑。 罷了罷了,既許了約,便要赴約。難不成,真要娘親做了那帶殼的烏龜嗎? 這都是什么勞什子的一回事?在這天垠地荒里,果然是無奇不有、無所不出??! 將將三日一過,娘親吃罷早飯收整完畢,從后廚里拎著把菜刀就上了九重天仙戰(zhàn)臺。那 道她為何不用自己的軒轅劍。殺雞焉用宰牛刀,這是她的原話。轉(zhuǎn)眼又將那老帝后比作了“雞”,想著司晨啼曉的卯日星君會欣然樂翻吧。 娘親去的快,回的更快,前后不過兩柱香時辰。模樣倒是狼狽了些,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莫不是與那老帝后屏了仙法,學那凡間的婦人動手撕衣扯發(fā)吧? 果然果然,一如我所料。她們……真的與我想的那般,隱了仙法仙器,直接上的手。我望著娘親的霉態(tài),捧腹大笑不止。 阿爹同我一樣也樂得是前仰后伏,可被娘親瞪了那么一瞪,他就訕訕地外出找酒吃了。 娘親直嚷著幾百年沒使喚她那副老胳膊老腿,今個兒活動下筋骨,倒是神清氣爽。于是到地窖里搬了幾壇子女兒紅,同我一醉方休。 傳說凡間有的人家若生了女兒,會在自家院里的桂花樹下埋下三壇子封貼瓷實的佳釀,數(shù)載過后等女兒出閣時再挖泥起封,大宴賓客。娘親的這幾十壇女兒紅自是不同的,壇里的酒先后被我喝光了十幾次,她也喝盡過幾回,這女兒卻依舊賴著不走。 我喝酒的本事是阿爹親手教的,娘親卻不勝酒力,兩壇下肚直瞇著眼打著我的趣:“你于娘親說說,那神族的黎宸你對他可有那甜蜜蜜的心思?” 我細致地忖了忖,一時心頭茫然,十萬年未經(jīng)過的情劫,哪里能來得這般輕巧敷衍。誠誠然地搖著頭,示意并不太清楚。 她卻逼我的越發(fā)緊,直勾勾的墨色眸子盯的我寒顫倏起時,又說著:“桃子呀桃子,我的癡兒,你若再不知,恐怕他就要被人搶去了。” 搶去? 我心里無來由地一擰,蒼白著臉色問道:“他的桃花債倒是平白地比我多些,這次又是哪家的仙子?” 娘親猛然灌了一口陳釀,一字一字地說道:“歆瑤天神?!?/br> 歆瑤?哦,就是那個菡萏池掌管十萬株荷花的歆瑤嗎?倒聽說是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傾國佳麗,配那新任神帝,倒是不差。 娘親將手里的空壇摔個粉碎,又啟開一壇仰頭咕咚了一口,問著我:“你若于他有意,娘親便是拼盡一身修為也要為你爭取來。若是你全然沒那個心思,那我也就懶得再跟神族的那個瘋婆娘去費吐沫星子。他們神族,個頂個的都是眼高于頂自命不凡的假君子,我是懶得理會?!?/br> 娘親一貫看不起神族的那些個舉止文雅端嚴莊重的繁文縟節(jié),她這不拘一格瀟灑超然的灑脫勁兒放眼整個天垠地荒里是誰也做不到的。 我捧著個烏漆嘛黑的陶瓷酒壇子喝了個一滴不剩,心里卻是空空蕩蕩的,有些難受。 以往酒喝多了會醉,今日卻怪異的很,任我再怎么灌,反而腦海里的思路會更清醒明確。 黎宸? 初識是在老神帝的生辰會上,那時的他雖早已做了兩萬年的神帝,卻低調(diào)的有些過分,倘若不是水德星君后來施的君臣禮還有那至今思來都令人發(fā)懵的“君上”二字,我只當他是討人嫌的好色之徒??墒侨舨皇撬兄c凡間那位酒友十分相像的臉皮的話,我后來又怎會由他跟我過分親密。 后來聽水德說起過,那日我暈了后,他差人送我回了青城。那滿滿當當?shù)牧柙频罾镌谖译x開后靜落針聞,氣氛詭異得緊。片刻過后又跪倒了一大片子,黑壓壓的都是人頭,看著都眼暈。 原來竟不是我一人不識得神族新神帝,整個天宮掐指也不過才幾個。委實不知,他倒是怎樣接的帝位,尋個契機,我卻要八卦八卦。 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