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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句話倒叫我的心啊肝啊地顫了幾顫,心頭極是不舒服。 平白有個人巴巴跑來你跟前道你同另外一個人長得極為相像,你氣也不氣? “如果尊駕瞧夠了的話,便替我?guī)祥T吧,我實在困的很。”我大是郁卒,翻個身子掖被而眠,再也不去看她一眼。卻手里的仙訣不敢懈怠半分。 “你這丫頭,我今兒個過來無非是認認門,盞茶還未喝完,這就下了逐客令嗎?”她愕然一呆,氣極反笑地吟盡青茶,笑道:“也罷,往后打交道的時日頗多,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 半晌身后闃然無聲,我猜測想必她已然離去了。 頓感口渴,我下床尋茶,卻未料她仍舊坐在原處自飲自酌,愜意舒服的令我這個主人大為汗顏。 她眉開眼笑地瞅著我,說道:“難得我來一趟,正事還未說上半個字便要被人逐走,心里自是不暢?!?/br> “那你便說吧?!蔽宜餍越o自己倒了一杯茶,準備與她通宵達旦。 她怔了一下,悠悠說道:“兩件事。” “頭一件?”我捧著茶盞接了一嘴。 “近來幽垠洲不是很太平,你要提早知會黎宸一聲。”她面色平靜地說了一件與我干系全無的事情。 我頓然怒火添胸,氣道:“為何不是你親口去提醒他?” 她很是不以為然地覷了我一眼,仰頭悠然地望了一望那窗外的黑幕,說道:“在這天垠地荒、四海九洲之內,我唯一不能去的地方,就是那九重天上?!?/br> “那是為何?”我生生地被她勾起了八卦爐火,奈著性子問道。 “也不為何。”她似是無意又似故意地掐斷話題,接著說道:“第二件事,想來黎宸的帝君劫只怕近在眼前,你囑他萬事多加小心?!?/br> 帝君劫? 我心頭急促地跳動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是如何得知……” 她擺擺手,立起身若有遐思地說道:“十道帝君劫,神族新帝君。這次,他果真是要成為神族帝君了,罷了,這是他的劫數(shù),也是他的命數(shù)?!?/br> 十道帝君劫! “你到底是誰,如何得知這等密事?”我大是疑惑,急聲問道。 她滯住腳步,回頭覷了我一眼,微微說道:“魔族,傾城?!?/br> 待我再意欲打探個究竟,她已然騰云而去了。 魔族?傾城? 莫不是,魔帝之妹,傾城公主? 第二十二章 只道當時是尋常 第二十二章 只道當時是尋常 有載,魔族睿武圣德天興廣昭始初帝君傲天六十二萬三千五百四十年,神帝不仁荒yin無道,神祚危殆,故魔帝傲天君挾正義之師秣馬厲兵,與神族天將鏖戰(zhàn)荒垠洲半月正,然兩敗俱傷,魔族遂鎩羽歸。 又有錄,神族孝仁敦純敏哲垠安欽明綏猷黎宸圣君兩萬一千一百二十年,魔族傲天興兵謀逆,屯兵十萬于荒垠洲處,神君黎宸銀盔戰(zhàn)甲旗旝顏鮮,兵將抖擻與其酣戰(zhàn)半月正,終玉石相殘,神君傷回。 荒垠洲一役,神魔兩族各執(zhí)一詞,雙方將將吵斗了十幾年尚不肯罷休,這段公案,在塵??嗪V懈〕亮藥资辏阋膊涣肆酥?。 魔族傾城公主離開青城三日后,天降十道金雷帝君劫。又三日,荒垠洲狼煙四起,魔族擎戈凝朔,一時間天地肅殺、萬靈戰(zhàn)栗。 神族新帝君黎宸同眾仙在凌云殿內商討小半個時辰后,均以為此次魔族俟機而出定是早有預謀,不可掉以輕心。 遂點兵馬八萬,領將五極戰(zhàn)神中的大地、北極二位,又有天宮八大元帥中的天猷、翊圣二位真君相輔。 至于監(jiān)戰(zhàn)調遣者,黎宸君上冷目凝光一覷眾仙,寒聲下毛遂自薦。眾仙慌勸阻進諫萬萬不可,言道新帝初登,政事不穩(wěn),然其神祚昌隆,人才濟濟,何須帝君掛帥? 黎宸不允,復再薦。 眾仙不依。 黎宸忿怒,叱言膽敢再諫者,必謫往凡間。 眾仙見他發(fā)了雷霆怒,唯有面面相覷,一陣欷歔下皆是扼腕悲嘆神族新帝不辨忠jian,神族危矣! 那一日,鞍甲斧鉞金光寒。 那一日,介胄鐵騎悲歌壯。 那一日,東海天塹逆水流。 那一日,荒垠寸地血染洲。 出征前,黎宸依例前往玉棲宮辭拜老神帝。 “恕孩兒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禮?!崩桢啡缡钦f道。 老神帝欹在玉枕上,神色幽幽地說道:“你為神族新帝,本不該親自掛帥,奈何你心意已決,委實不好再勸。你且去吧,神族一切,皆有父君替你料持,自無后顧之憂。” “多謝父君。”黎宸恭身退出玉棲宮,又到鳳棲宮拜了老帝后。 那老帝后早已是仙珠頻滴,哽咽塞喉地苦楚念道:“而今你已是神帝之尊,為何還要以身涉險?” 黎宸略略覷了她一眼,沉音道:“神族是眾人的神族,我乃神族帝君,如若連我都要退避三舍,那神族只怕危矣?!?/br> 老帝后恐是不會料到自己身上掉下的血rou會有這么一番理論,神色煞變,怔怔地望著他,顫道:“可是,在我眼中,這天垠地荒里的一切都不及你的性命貴重,你可知?” 黎宸豈有不知之理。 老牛尚有護犢之情,更何況他這位為了護他無所不用其極的母后。母愛如山,眼前這座巍峨聳山早已壓得他喘不過息來,他想逃,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只有他,與他心底的那個人。 可惜,他現(xiàn)在的身份是神族帝君,凡事須三思而行,謹慎行事。 有些事,也早已由不得他如何。 他臉色蒼白,些微狹長的劍眉恍惚跳了一下,冷笑道:“其實,我也不過是母后手里的一枚棋子,隨意你如何拿捏罷了?!?/br> “你這逆子!”老帝后聞之大怒,嘩啦撥亂了面前矮幾上的瓜果金盤,抖著鳳舞錦袖指著黎宸。 黎宸控了控自己內心的波濤,施禮平靜道:“母后似乎也沒有什么話了,可準孩兒先行告退?!?/br> “莫不是你還想要把我氣死不成,還不給我退下。”老帝后怒不可遏地氣道。 黎宸默默無語地退出鳳棲宮,仰頭望著九洲蒼穹,心中一片悲涼。 抬腳往前邁了兩步,只聽得身后的鳳棲宮內隱隱傳來切切啜泣。 時辰尚早,是該著到往青城山走一走,這樣才好答謝前幾日青城小主的通報之情。 腦海里念著,腳下卻早已騰了云徑直行上了到青云山的通途。 如此,一身金盔戰(zhàn)甲颯爽英姿的黎宸便立在我床頭,半字不吐那般含情脈脈地、如癡如醉地、走火入魔地,覷著我。 我將將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