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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過眼云煙,一切皆是浮云而已。 他垂首沖著我輕飄飄地說道:“小老兒見過仙執(zhí)。不知今日尊上駕臨敝處,意欲何為?” 我干笑了兩聲,乘間逃離黎宸的“溫柔魔掌”,眉宇間坦蕩蕩地一舒,臉上祭出個笑花:“白兮見過老仙翁。”沁著頭捋了捋額前散亂的青絲,再道:“今來確有一事需要老仙翁點撥一二?!?/br> 他捋著自己下巴央的一把雪白胡須,笑呵呵地說道:“桃花元君與鳳族公主之事屬‘水到渠成’之姻緣,無人可阻。尊上若是為了此事前來,那么小老兒倒想勸上一勸尊上。命數之緣不求來,孽劫但解心魔開。” 命數之緣不求來,孽劫但解心魔開。 幾萬年間,本仙執(zhí)唯一的心魔便是在白涂一事上耿耿于懷至今。這老仙翁,忒地會見縫插針給本仙執(zhí)上眼藥。 既然掌握數萬姻緣的月老仙翁都道念芷與桃花元君的姻緣屬“水到渠成”,那么設若本仙執(zhí)再從中橫插一杠,豈非成了那棒打苦命鴛鴦的大棒槌。 待悟透這一層道理,我自也釋然了一些。只是近來與念芷相處得益發(fā)的如魚得水,不忍她被情愛蒙蔽了雙眼,左思右想委實放心不下,于是騰著云又往桃花塢而去。 身后,不期跟來了黎宸。 他與我并騰一塊祥云,很是順理成章地揝緊我的柔荑,溫聲說道:“聽說近日桃花塢中的桃花開得很是茂盛,我與你一起去,正好欣賞一番?!?/br> 我不置可否。要跟便跟著吧,反正該被揩的油都被他揩盡了。 不過,確如他所講得一般,現今這桃花塢里的桃花樹,開得恣睢放縱,花香馥郁四溢。 而在那桃花叢央,有一粉衣佳人正將頭攲在心上人的肩頭上,觀著面前的落英繽紛,伸長手指,指點江山。 第六十二章 為你搖一樹桃花 第六十二章 為你搖一樹桃花 桃樹蓓蕾綴滿枝,鮮艷明麗一樹花。 桃花塢里的桃花樹挨挨擠擠,每棵之間的間距或遠或近地形成不規(guī)則法排列著。滿樹的苞骨兒經過歲月的洗禮見今綻得很是魅惑,萬千桃瓣兒爭競開放,一時將澄碧如洗的天幕映襯得似如揮毫潑墨過的紅霞。桃之夭夭,其葉蓁蓁,美輪美奐無甚于此! 我與黎宸屏氣凝神,均手提衣擺小心翼翼地躲過落有桃花瓣的地方,怎奈躲來躲去、跳來跳去,許是我二人落腳的聲音太過于沉重,不期驚醒了枝頭上其他酣睡著的桃花瓣,于是紛紛效仿,飛蛾撲火般地壯烈飄零,場面要多絢麗有多絢麗。 當所有的花瓣落定塵埃,烘影照天,卻在捐這生輕投的慷慨悲歌中,無意間鋪就成為一件血淚紅毯。何人再能忍心去踩? 桃花塢里桃花開,桃花如血人如玉。花開花落繞指間,人如桃花年復年。 我悲涼涼地嘆了一陣兒,眼看滿地花身成碎玉,不禁俯身拾起其間一朵,拂凈身上塵屑,微微擎在鼻尖輕輕一嗅,頓有一股清香沁人心魄,直擊靈魂識海,令人再難忘卻。 這花,雖是這萬千桃瓣兒中最為平凡的一朵,本仙執(zhí)卻心虔恭敬,它自漂淪本如我,我今為仙怎如它?其實,天垠地荒一切皆如虛幻泡影,莊周夢蝶罷了。 我凄哀哀地再感慨了一回,遂腳踏實地,碾著一地的桃花尸望著一箭之地外的一雙佳碧,心里頭恍惚一個倩影閃過。 有多久,本仙執(zhí)沒來過這桃花塢了。那時,我還是青城一國的小主,并非而今的白兮仙執(zhí)。 那時…… 胡思亂想了半天,實在沒再想起來甚。桃花塢的主人與念芷已覿面迎來。 看著他們十指相扣,鑲嵌得很是瓷實的曖昧動作,本仙執(zhí)心頭又是一陣發(fā)緊。 對面的念芷今日著了一身堪比桃花的對襟襦裙,這件衣裳我從未見她穿過??磥?,今兒個本仙執(zhí)與黎宸算是做定那棒打鴛鴦的大棒槌了。 她理了理適才被風拂亂的一縷額前青絲,緩緩地,用小拇指一勾,那捋青絲便很安分地回到它本該待的地方。 念芷朝我納頭而拜,臉上洋溢著我從未見到過的笑靨。這笑容,本仙執(zhí)曾今也在出嫁后的白盞臉上瞧見過。 她神色淡然地對我說:“白jiejie,我本來想著今日對你坦白的?!闭f訖,睫毛顫了顫。 桃花元君解了十指扣,拱手朝著黎宸施禮。臉上的神色也如念芷一般的淡然:“小神見過君上。臣不知君上今日會來,本該躡履迎之,此之倉促,還望君上恕臣不敬之罪?!?/br> 黎宸頷了頷首,不露悲喜地望了他一眼,又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他方才與念芷相扣過的那只手掌,最后斂回目光,才轉向念芷。 念芷恍然初醒,立忙對著他福身一禮:“鳳族念芷,見過黎宸君上?!?/br> 見這小姑奶奶尚未被愛情沖昏鳳頭,還曉得按著天垠地荒的禮儀規(guī)矩給黎宸拜禮,我那一些個提心吊膽了半天的心肝脾肺腎便才穩(wěn)妥地又回歸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黎宸君嘴角噙了絲極淡的笑意,語聲溫和地回說:“原來是鳳族的念芷殿下,別來無恙。” 念芷笑得很是歡愉地說道:“別來無恙。那日匆匆一別,我一直未能得著機會當面謝你的盛情款待,今日不期一遇,可不能輕易放過了你,待會喝個一醉方休如何?” 我一撫額,感覺很是頭痛。 這妮子大大咧咧的性子怎地過了幾萬年仍舊是亦如往昔,半分改動的跡象都沒有,真是愁煞人也! 黎宸擺擺衣袖,淡淡地說道:不足介意之事,亦無須掛齒。” 我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沒完沒了,婆婆mama的甚是教本仙執(zhí)惆悵。當即雷厲風行地拉著念芷的粉衣袖子,擇了一處落桃花雨落得不是很勤快的地方,再也忍不住地劈頭蓋臉問道:“你與那桃花元君可是……” 她倒明人不做暗事,回得很是痛快徹底:“白jiejie,此事你需我從頭講起,還是刻意揀些緊要的說一說。” 我被她氣得立時目瞪口呆,半天才回神。從臉上擠出一絲不怎么明顯的笑容,壓著滿身的怒意烈火咬牙切齒道:“從頭講起?!?/br> 我倒要看看這桃花元君是如何一再二、再而三地與從青城一門神不知鬼不覺地拐走良家婦女地。 她笑得春風明媚地于我有來有去地將她與桃花元君如何地一見傾心、如何地君似妾心妾思君、再如何地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五一十地說了個詳細透徹。 我怔在一旁。她說的越是眉飛色舞越是喜笑顏開,我越是愁眉緊鎖、心如刀絞。 說完,她容光煥發(fā)地看著我,好像重生一般。 原來,她與桃花元君之情同白盞與那元珩之緣一般,皆是一見傾心,再見衷心,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