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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于世故的,雖然楊氏對自己的言行有所粉飾,他卻依然能從中揣摩出她當(dāng)時那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來。明明囑咐過要客氣,母親卻還是把蕭表姑給得罪了! 若蕭表妹知道了,會怎么想他!會不會認(rèn)為這就是他的態(tài)度,從而厭惡他? 想到此處,趙佶如坐針氈。 “此事阿娘今后不必再插手,也不可因此為難蕭表姑一家。兒告退!” 說完,不等楊氏同意,他便起身大步離開了。 楊氏為他冷淡嚴(yán)肅的神色蒙了一下,她以為他是因為被拒絕了心情有些不好,便也沒多想。 冬日里天時短,趙佶走到棠梨院時,天已經(jīng)黑了,棠梨院也閉了院門。 他扣了院門,一個婆子很快來開了門。 “我有事求見蕭表姑娘?!?/br> 婆子是周國公府的人,自然認(rèn)得他,聞言當(dāng)下就去給里面報信,片刻后就回來了: “蕭表姑娘說,如今天色已晚,不方便招待三郎君?!逼抛佑U了一眼趙佶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添了句,“郎君不如明日再來吧。” 這話卻是她自己琢磨的,并不是蕭宓的意思。 趙佶自然也領(lǐng)會到了這層意思,蕭宓不愿見他。天色已晚根本是借口,兩人前日還商討過募捐一事,按照蕭宓往日的行事作風(fēng),就是如今天色晚了不方便請他進去,也會問問究竟是什么事,但今日她沒問,也不與他另約時間。 一路上寒風(fēng)夾雜著雪花呼嘯而來,趙佶的心也如墜冰窟,越想越是后悔,為什么要做那樣一個愚蠢的決定,明知道自己母親是個什么樣的脾性,還讓她去走這一趟。 他太自大了,僅僅因為蕭宓平時對他態(tài)度不錯,便心存幻想! 一夜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一大早,上值前他再次去了棠梨院,還備了禮。 婆子通傳后,看到那個綽約多姿的身影,他大喜過望:“蕭表妹!” “我們出去說吧?!笔掑档馈?/br>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百來步,遠離了棠梨院,蕭宓這才站定了。 “三表哥有事便說吧。”昨日她心中有氣,是故意不見他的,但畢竟寄人籬下,對于趙佶這個主人家一直拒之門外也不妥。 “我是昨日下值回來才知曉,母親竟然向蕭表姑提了那樣的要求?!壁w佶滿臉慚愧。 “這么說來,那不是三表哥意思?”蕭宓探究地看向趙佶。 她其實也有些疑惑,昨日那一出,到底是楊氏自作主張,還是出自趙佶的授意。 “我……”看著蕭宓精致柔媚的臉,趙佶的心跳逐漸加快,卻猶豫不決,將事情全部推到母親身上嗎,把自己完全撇清?還是承認(rèn),告訴她,他確實愛慕她,想與她朝夕相伴,不離片刻。 若對她傾訴愛意,她會不會有不同的決定? 蕭宓的神色漸漸冷淡下來: “好吧,我明白了。原以為三表哥知書明理見識廣博,當(dāng)與世間那些酸儒不同,應(yīng)是體諒我的難處的。卻不知,在三表哥心中,我是如此輕佻輕賤之人!” “不!不!蕭表妹,我萬沒有此意!你在我心中怎么可能輕佻輕賤!”見蕭宓誤會,趙佶頓時慌亂了。 “那三表哥為何折辱我?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好人家的女兒,竟要逼我去為奴為婢!”蕭宓目含怒意。 蕭宓的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她不愿意做妾,她覺得受到了侮辱。 她這樣的絕色美人,見識氣度遠不同于一般閨閣女子,身負這般傲氣也在情理之中。 “蕭表妹你誤會了,我絕無此意,我……敬重贊賞你還來不及,怎么會折辱你!”此時,他羞于將愛慕二字說出口,在蕭宓如此憤怒之時。 “那昨日之事只是表舅母自作主張?”蕭宓臉上怒意暫收,歪頭打量著他。 既然趙佶與前世一樣愛慕她,那她為何要將他當(dāng)作一個普通人對待。 “是!”趙佶終于道,對于把責(zé)任全部推到母親身上,他心中有些慚愧??墒呛苊黠@,不如此說蕭宓以后便會厭惡他疏遠他,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曾對她有那些冒犯的想法。 蕭宓的目的也正是如此,既然她目前不準(zhǔn)備改變計劃,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楊氏,那至少不能再得罪趙佶了。她一步步引導(dǎo)他說出,所有一切都是楊氏的主意,那么拒絕,也僅僅是拒絕楊氏,不是拒絕他,但同時又堅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絕不可能做妾。而趙佶目前也不可能不顧大局娶她為妻,于是就無解了,只能維持現(xiàn)狀。 趙佶還是前世那個趙佶,她很了解他,至少此時這個少年的他,是不可能強迫她的。 “蕭表妹別氣了,阿娘提了那樣無禮的要求,冒犯了你和蕭表姑,我代她道歉!”說著,趙佶長揖一禮。 蕭宓臉上的怒意徹底消失:“三表哥不必如此,想是我自己的行為也有不妥,叫表舅母誤會了。還要請表哥去跟表舅母澄清一番,免得表舅母生我們的氣。” 趙佶自然是應(yīng)下,母親那邊,他肯定得代為周旋,不然母親因此為難蕭宓,兩方的關(guān)系就會越來越僵。 “那三表哥就快去上值吧,免得遲到了!”蕭宓揮了揮手,如平常一般笑著道。 趙佶懸了兩天的心總算是放下來,雖然遺憾,卻比昨夜的忐忑不安好太多了,于是也放松了心情離去了。 不過,他似乎高興得太早,從那以后,與賑災(zāi)有關(guān)的事情,蕭宓都沒再出現(xiàn)過,若有事相商,來的也是蕭家的下仆。很明顯,她是因為這次“誤會”開始避諱了。 可正是因為如此,他完全無法對她生出埋怨,只是滿心苦悶,無法再見到她。 得到這個結(jié)果的趙侑對此還算滿意,與他的預(yù)期,雖不中亦不遠了。 時間無波無瀾地到了臘月中旬,趙寧在月初已經(jīng)出嫁到臨汾,趙侑再無借口在河?xùn)|逗留。 半月之內(nèi),他已經(jīng)收到了三封來自太原的信,趙霍上個月就在催他回去,如今催得更急了。 第40章 將離 與蕭宓的關(guān)系,才剛剛有些起色,此時要離開,趙侑自然是十分不舍。 可太原那邊,正處在起兵前的最關(guān)鍵時期,且不說父親離不開他這個軍師會一直催促,就是他自己,也不敢疏忽大意。他人不在太原,很多消息必然會滯后,不能及時掌控和指揮,變數(shù)就太多了。 他能離開這三四個月已經(jīng)是極限。如今群雄并起,趙家沒有強大到能力壓群雄,天下也不是趙家的囊中之物。若因為他的自大而錯失時機,甚至錯失未來的天下,那就悔之晚矣。 權(quán)勢是男人最閃亮的光環(huán),也是討好美人的利器,古時候便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來搏褒姒一笑。手握天下,那時他能做到的就遠不止如今這樣了,他可以滿足蕭宓的任何愿望來討她歡心。況且,蕭宓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