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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聲,念珠勒進rou里,他便喊不出來了。 滿宴一片驚慌,受驚的使女們尖叫起來。 我冷笑一聲,隨即咬破指頭在手心寫下咒語,狠狠一掌拍在李博身上,接觸之地發(fā)出血紅色的光芒。李老貨從喉嚨里擠凄厲無比的慘叫,身體一震倒在席上。 他旁側(cè)一個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模樣的人反應(yīng)過來,立刻拔劍朝我刺了過來。我一手正按在李博身上,另一手抓住念珠絞緊他的脖子,功敗垂成之際,無暇躲避,只有咬牙準備接他一劍。 就這時銀光閃爍,一個白色物體斜刺過來,鐺地一聲替我擋下那劍。 “將軍?”惠玨公主大叫。 我卻猛地加大手勁,只聽喀嚓聲響,念珠勒斷了李賊的脖子。他肥軟的身子轟然倒地,皮膚從頸部開始變黑腐爛,化成黑水,發(fā)出惡臭。 我松開手。念珠的光芒有增無減,開始將那氤氳的黑煙全部吸收了去。待到尸體全部化做虛無,念珠的光芒慢慢收斂,消失,每顆珠子都比原先要厚實了一些,顆顆折射著深沉詭異的光芒。 我揀起念珠,小心翼翼收回袖子里。這可是舜華的寶貝,出了差錯他可要和我沒完的。 宴廳里驚恐的叫聲此起彼伏,客人仆人都爭先恐后地四下奔逃。我平靜地站著,看著這個惡貫滿盈的男人終于變做一灘尸水,內(nèi)心被報仇后的輕松歡喜而充滿。殺他不難,特別是在舜華幫助我恢復一成法力之后。那一瞬間我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什么凄慘之事,而我背負了那么久的枷鎖終于解脫。 我微笑起來,卻惹得膽小的宮女們紛紛抽氣。 惠玨公主的侍衛(wèi)涌進了宴廳,雪亮刀光將我團團圍住。 我依舊冰冷地笑著,看著他們,看著上方花容失色的美麗公主。然后我轉(zhuǎn)過身去,面向那個替我擋開一劍的男人。 他終于看清了我的臉,然后笑了。 震驚,難以置信,轉(zhuǎn)而熱切歡喜地注視著,笑了。笑得那么喜悅,笑得那么釋然,好像也放下了一個千斤重的枷鎖。 他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就已經(jīng)倒下。 第12章 第十二話·皇帝 第十二話·皇帝 我被關(guān)押在大牢里。單人牢房,床上有棉被,床下有火盆,菜里有rou,甚至還有酒。這日子其實過得還不錯。 區(qū)區(qū)幾根木頭柱子怎么關(guān)得住我,配合著被收押也只是賣惠玨公主一個面子,畢竟她老子是皇帝,我爹要翻案還得靠她呢。 就在我不耐煩呆下去的時候,惠玨公主來了。大唐公主,親自下監(jiān),就是為了來看我。 惠玨一身紫紅宮裝,云鬢如墨,妝容清麗,同這監(jiān)獄格格不入。她聲音輕柔溫和:“你就是沈眉?” 她待我禮,我自然也恭敬對答:“民女正是沈眉?!?/br> 惠玨仔細看我,很友善地淺笑道:“我早知道你,可是他從沒同我提過你。我們都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br> 我自嘲:“總有些該死的人卻死不了留在這世上?!?/br> 惠玨眼神溫潤,像一只小兔子。這支溫室里的花朵,經(jīng)歷過的最大的風霜都不及我的百分之一,顯然不能理解我的憤世嫉俗。 不過她是來告訴我一件更重要的事的。她說:“薛將軍自那天病倒后,一直高燒不止。我想請你去看看?!?/br> 我好笑:“我又不是大夫!” 惠玨猶豫著,說:“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br> 薛晗重病都還念叨著我的名字,她也不嫉妒。我沒辦法,還得做出一副被深深感動的模樣去探望。 叫我名字做什么?我明明活著,又不會做厲鬼去索魂。 薛晗躺床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可是臉色蒼白中帶著病態(tài)的紅暈,印堂發(fā)黑,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煞氣。他冷汗潺潺,不停發(fā)抖,囈語,隨便一個路人都看得出他病得不輕。 惠玨倒并沒有亂說,我一走近就聽到薛晗在輕念:“……阿眉……” 心里被什么扯了一下,麻麻的,然后尖銳的疼痛。 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同我說:“將軍中了不明的毒,老朽實在束手無策?!?/br> 惠玨公主雙眼里的盈盈秋水似乎隨時都要決堤。 我嘆了口氣,走過去,給薛晗把脈。 很快就清楚了。難怪老大夫看不出來,他的確中了毒,是妖毒。 妖毒?! 我猛地一震,直直盯住薛晗! 他好好一個凡人怎么會中妖毒? 這毒的氣息,那么熟悉。我努力在記憶里回顧,似乎就在一年多前,那個大雨滂沱的山林之夜,那個冰冷徹骨的河水邊,我垂死之際。 我一臉震驚的表情大概把惠玨公主嚇到了,她聲音都變了:“將軍他……他的毒能解嗎?” 我回過神來,問他:“他從什么時候開始病的?” 惠玨公主說:“一年多前吧。他回京途中不知怎么落水受傷,身體就一直不好?!?/br> 看到薛晗腰側(cè)一直沒有完全愈合的猙獰傷口,我的指甲一下掐進rou里。 惠玨公主憂心忡忡,“沈姑娘,你若能救回他,我便奏請皇上免了你殺李大人之罪,還會請皇上重審令尊一案?!?/br> 這不廢話。我殺了朝廷命官,自然要被追究。李老賊做的事紙包不住火,我爹的冤屈自然就會洗脫。 她不說我也會救薛晗。因為我還有話要問他! 薛晗雙目緊閉,氣息微弱,沉沉躺著。我給他把脈的手始終沒有收回來,因為他高燒的手很暖和。我一下很懷念這個溫度,我已經(jīng)有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給薛晗療完毒出來,正是傍晚,只是我花去的是一夜又一天。 院子里站滿了人,惠玨公主首當其沖,焦急的迎過來。 我疲憊地閉上眼睛,“他已經(jīng)沒事了” 惠玨公主松了一口氣,立刻沖進屋去看薛晗。 天地似乎在旋轉(zhuǎn),我費力地搖著頭,可還是控制不住往一邊倒去。 混亂中有人及時抱住了我,讓我靠在他的胸前。 我無力地笑了:“舜華……” “我們回去吧?”舜華的聲音猶如磁石共振,我點了點頭。 給薛晗拔毒,幾乎用去了我所有的功力,于是這一睡,睡足了三天才醒。 我一邊大口喝著鮮美雞湯,一邊聽舜華老大不高興地說:“你們那什么公主派人來說,她已經(jīng)跟你們的皇帝說了你爹的事了?;实壅倌銈?nèi)ッ嬲劇!?/br> 我覺得不錯,是談一談,而不是直接開堂審。我不怕萬人矚目的大場面,只是沒那心情扮演苦情悲慘千里為父伸冤的弱女子。所以我先殺了李賊就是免得到時候和他對簿公堂聽他狡辯看他嘴臉,沒氣死先惡心死了。 舜華忽然問我:“你去了,會回來嗎?” 我一愣:“你不同我去?” 舜華扯著嘴:“我現(xiàn)在不是仙,而是妖。京都乃天子腳下,龍氣重,我待著不舒服?!?/br> 我看他神色冷淡,說不出喜怒,心里也跟著欠欠的。想了想,放下碗握住他的手,柔聲說:“我當然要回來的。我要跟著你修煉長生不老之術(shù)?!?/br> 舜華的幽默感臨時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