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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正在搶救。聽完這話,吳邪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事情明明都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久到他幾乎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上高二那年,十七歲,父母雙雙死于車禍,而肇事者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就棄車逃逸了,沒有道歉,更沒有賠償。那可真算是吳邪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他的爺爺奶奶早年就已經(jīng)過世,三叔幾年前離家至今杳無音訊,而唯一的二叔,居然也因為心肌梗塞,在他父母車禍兩個月后突然地離開了。從那以后吳邪就是完完全全的孑然一身,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了和他流著同樣血液的親人。這座他住了整整十七年的杭州城,好像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座空城。其實吳家原本也是江浙一帶的名門望族,只是隨著他爺爺?shù)倪^世,家族也漸漸敗落了。在這種進退兩難的窘境下,現(xiàn)實由不得吳邪再多想,他只能北上到北京來投奔世交的解家。解家歷來經(jīng)商,家大業(yè)大,家族里經(jīng)營著幾個在全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上市公司。那時解雨臣還不是當家,他們同歲,又從小就認識,所以處得也愉快。解家倒是對他也好,起碼在表面上從來不給他難看,生活上和解雨臣都是一樣的。就這樣歲歲年年地過下去,竟一晃也到了如今。你怎么不說話了?那邊解雨臣遲遲聽不到他的回答,以為他在胡思亂想,就安慰道:人都抓到了,也算替你爸媽報了仇,別再想東想西了。我知道。吳邪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么端倪:什么時候送來北京?這個不好說,他還在搶救,能不能救回來還沒個準兒。不過你放心,就算他回來估計也是個死刑,至少是無期,別擔心。吳邪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別的。掛了電話,吳邪就不由自主地朝后仰倒在沙發(fā)上,心里又酸澀又欣慰,突然就想放聲大哭一場。這么多年了,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他等了整整十年,終于等到了今天。父母剛出事時,他第一次體會到那種入骨的恨意。他本以為從那以后他的人生里,不會再有這樣的第二次,直到遇見張起靈。吳邪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支撐著他過了這么多年?生活艱難窘迫的時候,被張起靈羞辱的時候,他竟然都能咬一咬牙熬過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大概就是想替父母報仇的那股恨意吧,這種感情一直不停,所以他才有這樣的勇氣一直活到今天。但是現(xiàn)在吳邪合衣躺在沙發(fā)上,像是疲憊不堪似的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后閉上了眼睛。樓下有人在放鞭炮,那種強烈的爆炸聲,震得窗戶都在顫抖。放一放鞭炮也好,除舊迎新。明天就是除夕了,過完了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年。第二天去解家之前,吳邪買了一堆補品。解雨臣每次都說他太見外,吳邪也知道自己這點寒酸微薄的東西解家也看不上,但是他真的沒有別的,也只能用這些來表達一下自己對他們的感激。秀秀也在,穿著羊絨的薄杉,正蹲在水池邊剝蒜頭。吳邪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你進屋去吧,外面冷,別感冒了。解家的老宅子還是老式的四合院,院子是個小天井,冬天在天井里很涼。秀秀也不推辭,看他蹲在自己旁邊,就笑了:天真,你可真賢惠。吳邪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都是要結(jié)婚的人了,怎么還這樣胡鬧?秀秀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天真,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吳邪頓住了,過了幾秒種才說:不知道,大概不結(jié)了吧。為什么?你難道要孤家寡人一輩子?就孤獨終老了?吳邪沒抬頭,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可能吧。有張起靈在,他還怎么可能結(jié)婚?他最年輕最寶貴的那段日子全都毀在了這個男人手上,張起靈毀了他的一切,什么也沒給他留下。你好像總是有心事的樣子?秀秀朝他眨眨眼,做了個鬼臉:活像個老頭子。吳邪笑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一輩子看起來是那樣的長,明明忘不到邊際,但他卻感覺自己好像早就走到了盡頭。吃完飯,他們留在客廳里看無聊的春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你生意上沒什么麻煩事吧?吳邪邊嗑瓜子邊說:看你最近滿面紅光,也不像是有事的。商場上的事誰說的準呢。解雨臣靠在沙發(fā)上,懶懶地說:最近就有個老板也不知道得罪了誰,明里暗里被算計了不少。聽說他的事還和中央掛了鉤,麻煩可不是一點半點。哦,那他怎么辦?坐牢?吳邪眼睛盯著電視屏幕,隨口就說:又不是國企還坐牢?這個不好說,他可以選擇出國。生意做的那么大,被盯上也是常事,出去避避風頭就完了,回來生意還是一樣做。我聽著都替你們累得慌。吳邪喝了口水:天天算來算去有什么意義?解雨臣笑了:吳邪,說你是吳邪你還真無邪,在生意場上哪怕是我不去算別人,別人也得來算我,有來有往這才叫做生意。吳邪翻了個白眼,沒搭話。晚上吳邪再回家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鐘了,解雨臣一直說讓他留下,但最后他還是走了。明天是大年初一,解家這樣的大家族還有不少繁文縟節(jié),秀秀是馬上要嫁過去的人,留在那兒倒沒什么,但他一個外姓人,實在不好隨便摻和別人家的事。這個點早就沒有地鐵了,解雨臣要開車送他回來,但被他拒絕了。夜里的北京城很冷清,路燈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昏暗的光灑在路面的積雪上。吳邪沿著馬路邊走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的雙腿都被凍得沒了知覺,才看到不遠處有的士開過。開車的司機是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說話都是一口的京片子。他一邊開車,一邊從后視鏡里看著吳邪,問:大過年的一個人出來玩?吳邪正看著外面空蕩蕩的街景發(fā)呆,愣了一下,才慢慢點了點頭。那司機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帶著幾分考究和了然,沒再說話。車行駛在蓋滿了白雪的路面上,突然打了一個長長的彎,車輪碾過積雪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太安靜了,這樣寂寂的北京,吳邪還是第一次見到。小伙子,都這么晚了,還是回家好啊。但是他的家又在哪兒呢?吳邪讓司機把車停在小區(qū)門口,自己下了車踩在雪里,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回走。居民樓的燈幾乎都已經(jīng)滅了,地上有包裹鞭炮的那種紅紙的碎屑,零零星星的幾片映在一片皚皚的雪景里,很顯眼。這幾年北京對節(jié)假日里的煙花炮竹管得嚴,放鞭的人也少了,過年也變得不那么喧鬧。他一邊走一邊掏鑰匙,走到樓道口時才猛然發(fā)現(xiàn),面前停著一輛路虎。這車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的樣子,車頂都被飄落的雪花染成了白色,車前的擋風玻璃也模糊了,看不清里面的人。不過吳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