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殿外，卻還是穩(wěn)住了。

咦？

程白眉微感驚詫，能擋住他隨手一擊的三成威力，明凈的劍芒足夠鋒銳，超出了他的預(yù)想。不過，這并不值得稱贊，在收下這個徒弟時，他就知道這小子的劍道天賦有多好。

你比我還死心眼，出去吧。

莫不樂溜溜達(dá)達(dá)過來，一腳把搖搖欲墜的明凈踹出了大殿外，順手，還把殿門關(guān)上了。

不許偷聽，不然，招收女弟子的條件，就改成贈明凈一個。

這、這什么人啊明凈一屁股坐在殿外的青石地面上，臉色一片青紫。

回到殿中，莫不樂也不吭聲，從儲物袋里倒出一地的靈石，然后慢慢開始數(shù)。

程白眉凝視著他，片刻后，眼中微帶笑意，道：你不想問嗎？

莫不樂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然而又搖搖頭，道：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的，沒什么好問的。

蝶夢真人說，要知道真假，問心。其實他不用問心，也知道真假。體內(nèi)充盈著與煙波浩淼訣同出一源的真元，而煙波浩淼訣是小祖的獨門功法，是真，是假，還用問嗎？

小祖奪舍程白眉，此事，是真。

那你這又是在做什么？程白眉看著一地的靈石，對這個弟子，有時候他也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想要再確定一件事而已。莫不樂已經(jīng)數(shù)出了一百塊靈石，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夠，干脆又?jǐn)?shù)出五十個，足足一百五十塊中品靈石，他全都推到了程白眉的身前。

請您把它們雕成兔子的模樣。

拿兔子賣萌招收女弟子，總不能送她們真兔子，只招一個就算了，萬一招來二三百個，難道還能把兔子劈成二三百份嗎？

程白眉面寒如水，道：本座非是器匠。

那您就把弟子也打出門去吧。莫不樂頭一昂，脖子一梗，出了這個門，他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冤孽。程白眉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地后悔過收了這個徒弟，現(xiàn)在，他更無比地確信，他確實收錯徒弟了。媽的，簡直就是上輩子欠了這小子的債沒還，這輩子才碰上這么個討債的。

指尖輕挑，一百五十道劍光埋頭沖入靈石中，須臾間，靈石已變成靈石兔，雕完兔子，劍光也并未消散，徑直刺入靈石兔的體內(nèi)，將這原本沒什么用處的靈石兔，變成了一個個封印了一道劍光的靈器。

多謝師父。莫不樂眉開眼笑，把靈石兔全都收起。

程白眉陰著臉，道：現(xiàn)在知道叫師父了？

本來就是啊莫不樂神清氣爽，我就知道，奪舍哪是那么容易的，哈哈哈哈，還是師父你厲害。

小祖分明就是奪舍失敗了，要不然，早在冰風(fēng)谷，他這條小命就玩完兒了。奪舍是真，失敗也是真，所以師父還是師父，盡管在某些地方有所改變，但本質(zhì)沒變，這就夠了。

莫不樂手里把玩著一個靈石兔，熟悉的雕功，還有那明明不情愿但是在出手的時候絕對夠仔細(xì)、也夠周全的表現(xiàn)，如果是小祖，哪會這么別扭，也只有師父這個笨蛋，才會在關(guān)心的同時，還一臉的你別誤會我不是在關(guān)心你，也難為師父這張冷面孔，居然能做出那么復(fù)雜的表情，不嫌累么。

再說了，師父以前是窮哈哈的劍修，才偷偷練了這么一手絕頂逼真的雕功，在必要的時候雕些小物件賺靈石，高高在上的小祖，他會嗎？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看，分清真假就這么簡單，也就明凈那個笨小子才會糾結(jié)這么久。

程白眉冷眼瞪他，這小子怎么就那么得意，越看越不順眼，這種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追問一下當(dāng)年的經(jīng)過嗎？他都已經(jīng)做好解釋的準(zhǔn)備了。

對了，師父，為什么我的記憶里，沒有您曾經(jīng)到過冰風(fēng)谷的一幕？莫不樂還真的是有疑問，只是跟程白眉預(yù)想的，有些偏差。

程白眉沒好氣道：小祖用慧心寶鑒的力量，把你那一段記憶給封印了。

盡管當(dāng)年的莫不樂并不知道小祖這個人，但是在小祖奪舍程白眉后去冰風(fēng)谷試圖取回慧心寶鑒而幾乎傷了莫不樂性命時，這小子就和在小須彌境中一樣，認(rèn)出當(dāng)時的那個程白眉并不是真正的程白眉，情緒激動之下，引得無明火泛濫，透體而出，生生逼退了程白眉，因為是奪舍，當(dāng)時小祖與程白眉的rou身并沒有完全契合，無明火差點就侵入了程白眉的體內(nèi)，燒灼到小祖的那一縷分神，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使得小祖的分神受了些許損傷，最終后來又讓程白眉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這些內(nèi)情程白眉本來是想跟這個徒弟說清楚的，但是看莫不樂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他就覺得氣悶，懶得說了，反正這小子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怪不得小須彌境真是好地方啊

莫不樂一臉意猶未盡，可惜沒能把所有的幻境都經(jīng)歷完，不然不定他的修為又能增長一截，這種不用修煉就能漲修為的好事，哪兒找去。

程白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的心思岔到別的地方去了，忍無可忍，道：滾！

臭小子，被奪舍那么危險的事情，在知道真相后，就算不痛哭流涕一番以表示孝心，也該有幾分戚戚然吧，這種走神走到九霄云外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第一七八章奪舍

莫不樂哪里知道程白眉在氣什么，一拍屁股就樂顛顛地出了大殿，迎面撞上明凈分明急切卻又故作冷漠的眼。

行啦，不用急，你還是我?guī)煹?，這輩子都沒有翻身的指望了。拍拍明凈的肩，莫不樂一臉笑意。

明凈一怔，狐疑道：你怎么確定？一轉(zhuǎn)念，又道，是了，這么說小須彌境里的事，是假的，根本就沒有奪舍這回事。

他大松了一口氣。

這是真的。莫不樂敲了敲腦袋，其實還是有些疑竇未解，不過不必深究了，師父心腸軟又面皮薄，這種拼了命也要救徒弟的事，在師父的心里，大概是天經(jīng)地義理所當(dāng)然，如果他在師父跟前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估計師父還會嫌他rou麻一腳把他踹出大殿。

師父經(jīng)這一難，雖然差點被奪舍，但所謂福禍相依，若不是這樣，師父的修為也不會增長得這么快，恐怕直到現(xiàn)在，還是個金丹修士，并且再無寸進(jìn)。所以從某個方面來說，還真得感謝小祖的無私奉獻(xiàn)。

不過話說回來，小祖當(dāng)時可真夠狠的，抹消記憶對神魂有傷害，如果是師父，肯定不會下這樣的手。怪不得他在冰風(fēng)谷時，偶爾會有種失神的感覺，當(dāng)時只以為是被火毒折騰的神智不清，現(xiàn)在才徹底明白過來。說起應(yīng)該還算他的運氣，有慧心寶鑒的保護(hù)，他的神魂不但沒有因此受損，反而還穩(wěn)固無比，也算錯有錯著了。

什么明凈的臉色終于變了，那、那、那

莫不樂一臉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的表情，驚奇道：你也有口吃的時候？

大師兄！明凈氣急敗壞，現(xiàn)在不是調(diào)侃師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