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問：“高二一眨眼就半學(xué)期下去了, 最近感覺怎么樣, 適不適應(yīng)？”

    孫心妍點頭，“還好?！?/br>
    “數(shù)學(xué)課還吃力嗎？”

    孫心妍搖頭。

    李愛珍點點頭，“分班后班上來了很多新同學(xué)，但大部分都是我們老十七班的。老師希望你們能做好榜樣, 把我們十七班的班風(fēng)、精神延續(xù)下去，讓新同學(xué)很快的融入集體?！?/br>
    孫心妍點頭。

    “最近老師看你跟何濱走得很近，昨天他跟韓東在體育課發(fā)生矛盾，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現(xiàn)場，或者是清不清楚里面情況？”

    辦公室外的走廊沒有學(xué)。孫心妍腦子嗡地一下，只覺得一片混沌，不敢抬頭。

    李愛珍接下來的話，讓她心里更涼了。

    “何濱高一時候是我們班上的插班生，成績一直不好，但是最近幾個任課老師都跟我反映，說他表現(xiàn)不錯。一個班級，成績好的同學(xué)愿意幫助成績差的同學(xué)，這是每個班主任都愿意看到的，老師也希望你可以多幫助他，或者這樣說吧，兩個人可以共同進(jìn)步?！崩類壅涞恼Z調(diào)沒有任何變化，孫心妍卻已經(jīng)咬住下唇，臉色一片通紅。

    “有些事情，我們不說它是對是錯，我們只說它合適不合適，可能放在以后合適，放在現(xiàn)在就不合適。高中學(xué)習(xí)肯定是枯燥的，但是枯燥也就枯燥個三年，其實三年都不到，你們高一時候過得還是很放松的。那么這個兩年多的時間里，誰能耐住寂寞、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有可能是贏家。不要跟我說比智商、比天賦，我們現(xiàn)在就來比耐力，比恒心?！?/br>
    孫心妍和班主任對視一眼，羞愧地低下頭。

    “你爸爸mama是很負(fù)責(zé)的父母，他們經(jīng)常給我打電話，問你在學(xué)校的情況，我每次跟他們溝通都很愉快，一來是因為同行好交流，二來是因為你確實是個讓老師喜歡的孩子，各科老師對你評價都很好。老師們就像你的父母一樣，對你寄予厚望，老師跟你說的話相信你都明白，至于何濱那邊，我暫時就不找他聊了，老師相信你可以處理好和同學(xué)間的關(guān)系。”

    “當(dāng)然，如果你處理不好，我也會去幫你處理這個問題。快上課了，先回教室吧?！?/br>
    這場談話，孫心妍從頭到尾都沒說幾個字，事實上她也不需要說。她該做的只是聆聽，聆聽師長的教誨，就像以前的那個自己一樣。

    是呀，孫心妍想，她向來很乖的，為什么要像別人一樣去早戀，為什么惹出這么多事，把好好的生活變得一團(tuán)糟？

    班上男生發(fā)現(xiàn)，早上班主任找孫心妍談過話后，整整一天她的狀態(tài)都不對，李笛一下課就過去陪她，兩人趴那兒一動不動的。

    何濱是從昨晚開始給她打電話、發(fā)信息的，全部沒得到回應(yīng)，白天在班上他幾次想找她，孫心妍都躲開了。

    晚自習(xí)下，校門口，孫心妍和兩個女生推著車出來，路燈下，一個人影看上去已經(jīng)等了片刻。

    “能聊聊嗎？”何濱把她堵住。

    班上早有他們的傳聞，但兩個女生還是被何濱的直接行徑震到了。

    而今晚的孫心妍也和以前不一樣，停了停，她跟兩個女生說，“你們先走吧，不要等我了?！?/br>
    遲走的學(xué)生零星從門口出來。孫心妍看看面前人，“往前走點吧，不要在學(xué)校門口?！?/br>
    像這樣的夜晚里，他們有過很多甜蜜瞬間。

    孫心妍很難不去回憶。

    他第一次送她禮物、第一次跟她表白、第一次抱她……孫心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已經(jīng)給了他那么多第一次。

    走到遠(yuǎn)離學(xué)校的小巷里，兩人停下，誰也沒說話。

    何濱穿著一身黑，看上去幾乎和黑夜融在一起，只有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白皙、冷峻。

    驀然地，他抱住她。

    他第一次這么抱她，對她的顫栗和抗拒不管不顧，整個人像一團(tuán)要燒起來的火，孫心妍抗不過他的力氣，掙扎兩下，不再動作。

    何濱衣服上陌生的香煙味，配合著他果決的動作，令他在這個夜晚有種不一樣的成人感覺，強(qiáng)大，強(qiáng)硬，不容抗拒。

    孫心妍的臉被迫貼著他的胸口，后腦勺被他大手包著，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一臉。

    嘴唇貼著她的鬢角，何濱緊緊抱著她，聲音溫柔地近乎沙啞，“妍妍，別哭了好嗎……”

    他的手去擦她的淚，被她一口咬下去。

    她是真下了大力氣，何濱一聲不吭，讓她咬。

    等到她松口了，他也終于松手。

    “何濱，李老師今天找過我了?！睂O心妍聲音平靜，“她什么都知道了，我們算了吧，分手吧。”

    分手吧。

    這三個字，她說得這么平平淡淡。

    “知道分手什么意思嗎？”

    孫心妍：“你可不可以成熟點？”

    “誰不成熟？”何濱垂著眼瞼，“她知道又怎么樣，談戀愛犯法？知道又怎么樣？”

    “對你來說不會怎么樣，因為你從來不會顧及別人，你只在乎你自己?！?/br>
    “我沒有顧及過你嗎？那你呢，孫心妍，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寬闊的馬路在外面，四周沒有燈光，何濱沉下的臉陷在黑暗里，“你要是真喜歡我，能不能為我們的感情稍微出點力。不要你真去做什么，至少別人跟你說不行的時候，你心里能想到我，想到你喜歡我，一定要跟我在一起。這就夠了，剩下的你都可以交給我來，你能嗎？”

    孫心妍沉默。

    何濱：“給我說話?！?/br>
    “不能?！睂O心妍看著他，“何濱，我們根本不是一樣的人，為什么李老師找我不找你呢？因為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你不在乎，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讓我父母失望，我要考好的大學(xué)，你明白嗎？”

    那么甜那么柔的人，忽然變得像冷血動物一樣。

    何濱唇角一彎，“對，我們不一樣，你有父母，我沒有?！?/br>
    明知道他是故意曲解，霎時，孫心妍心中還是感到酸澀，“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濱靜靜看著她。

    女人的心軟是天生的。孫心妍覺得，無論她表現(xiàn)得多強(qiáng)硬、堅定，而這一刻只要再多看他一眼，所有都會前功盡棄。

    什么都沒再說，孫心妍推車走了。

    其實很怕他會追上來，也許，只要他追上來再次抱住她，她就真的會動搖。

    好在他沒有。

    走了一個人的小巷，忽然空寂下來。

    月光下，何濱抬起左手，看看虎口處牙印，心中一片麻木感覺。

    這一夜，孫心妍幾乎沒有合眼，只想太陽趕緊升起來，第二天能夠一切如常。

    可是第二天并沒有如常。接下來的幾天，何濱都沒去上課。

    李愛珍在班上說，這幾天何濱家有事，請假了。

    聽到她說這個事的時候，孫心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