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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便打破了我那“溫馨寧靜”的浮想聯(lián)翩,我手中的蓮蓬驚得落了地,慌忙向著伙房跑去。 擺在眼前真實(shí)的畫面是這樣的:離慕那仙氣飄飄的雪衣之上一道道黑灰,像是剛從煤堆里爬出來的,他站在黑煙滾滾的灶邊,如玉的臉上被煙塵掩住了原本的光澤。他臉上的笑容倒確實(shí)是氣定神閑的,只是灶上并沒有什么色澤誘人,香味四溢的美味,只有黑乎乎的一大砣東西出其不意地飛到我的手中! 我忍著燙仔細(xì)地辯論了一下,原來所謂的大餐,竟然是一個烤地瓜! 我驚疑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最后茫然地看著他,伙房都燒成了這樣,就是為了烤一個地瓜嗎? 他淡定地笑著說道:“沒想到小小一個地瓜竟然總也烤不熟,因此,我用了風(fēng)雷誅!” 我:“······” 天??!這竟然是用雷劈熟的一個烤地瓜! 為了讓我吃上一個烤地瓜,他竟然連看家絕學(xué)都用上了,想來如今伙房還沒有塌已屬萬幸! 想當(dāng)初,他戰(zhàn)魔君,殺妖兵,所有人都狼狽不堪的時候,他總是一身仙風(fēng)道骨,多少年來,我何嘗見過他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感動,不叫好! 雖然那被雷劈過的地瓜看相確實(shí)有些慘不忍睹,好在,我真的不挑食。我曾經(jīng)在天山苦修那么些年,為我的不挑食打下了堅(jiān)實(shí)的基礎(chǔ),就連寡淡的蒸土豆我都能連吃上好幾個,更何況這個情意滿滿的烤地瓜! 我捧著黑漆漆的地瓜,在他深情期待的目光中,吃得一邊淚流滿面,一邊咬牙贊道:“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他在我的夸贊中有些自信心爆棚,看著我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溫柔地說道:“再好吃,也慢些吃?。 ?/br> 我越發(fā)地淚流滿面,他真的想多了,這地瓜實(shí)在是······太干了······ 那天晚上,我是靠在他的肩上,聽著他講的仙界奇談睡著的,整夜的夢中都飄蕩著雪蓮花的清香,連夢也格外香甜。 醒來的時候,我尚未來得及梳妝,正漱著口,他便來了。來的時候,手上端了個盤子,盤子里面竟然放著四個昨天那樣的黑色大團(tuán)子! 我一驚之下,漱口水沒吐,含混著直接給吞了下去······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那盤子,問道:“四個烤地瓜?要撐死我?” 他不滿地瞥了我一眼:“你看清楚行不行?只有這一個是烤地瓜!” 他在我茫然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將盤中一指,一一介紹著:“這個是煎包,這個是油炸麻圓,這個是烤米餅!” 那黑乎乎的幾團(tuán)東西,真是催人淚下,我心中暗暗感嘆著,黑暗料理就一定要做得這么黑嗎? 我伸手去牽了他的手,指骨纖細(xì)修長,白皙優(yōu)雅,一看便是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如今為了我這吃貨的未婚妻,該是有多努力才能讓做出來的東西,如此驚艷,如此奇葩! 我想起了那次我為他煮的那十幾罐藥來,一邊含淚嚼著美味的早餐,一邊心中默念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離慕的手,天生是用來做風(fēng)雅的事的,比如,琴棋書畫,他無一不精。另外還有一件顯得他很心靈手巧的風(fēng)雅之事,那便是為我綰發(fā)。 可能我在這方面是天生有些手殘的,在天山的時候,一個丸子頭從來就沒梳明白過??墒悄怯耋鞯搅穗x慕的手中,我那三千青絲就變得格外柔順聽話。 我喜歡從鏡子里悄悄地看他,一身雪衣不染纖塵,卻遠(yuǎn)比不過他那如明月美玉一般的容顏,他眉目如畫,稍許的清波流轉(zhuǎn),便讓人覺得情意蕩漾。我不敢與他對視,他的一雙黑眸中散落著漫天的星子,明亮而深邃,我怕看得久一點(diǎn),便會難以自拔。 他為我綰好了發(fā),最后將他送我的梅花玉釵別在我的發(fā)間,晶瑩一點(diǎn),更襯得我膚白如雪,青絲如墨。 我問他:“當(dāng)日你送我這個發(fā)釵之時,便已然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嗎?” 他默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無憂一直生活在天山,從來只喜歡雪蓮和鳶尾,可他卻送了我一枝梅花的玉釵,他知道,云滟飛喜歡的是紅梅。 “為何你會如此了解我?讓我覺得,我們似乎并不僅僅只是天君賜的婚,我們仿佛很早就認(rèn)識。” 他默了許久,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倒希望,我們可以認(rèn)識得更早一些······” 三日后,我終究是要回蓬萊了,于是離慕便送了我回來。 那一路上,我們都牽著手,十分地招搖。天宮附近來來往往的仙家和宮娥不少,起初,我有些不自在。想要抽手時,離慕硬是不放,還挑著眼,微微含笑地看著我 我瞪他,他卻語帶戲謔地在我耳邊說:“咬我都不知道避人,牽個手還用怕嗎?”這話有些道理,于是我也坦然了,反正三界皆知,我日后便是他的妻。 他御了朵七彩祥云,迎風(fēng)而立,我懶懶地坐在云上,背靠于他的腿側(cè)。身邊是清風(fēng)白云,腳下有秀麗山川,我貪戀這一刻,沒有是非殺戮,只有我們,這一對快活的神仙眷侶。 他袂袂的白衣?lián)P起,一下下輕輕地拂在我身上,我隨手扯了一小片云,當(dāng)蒲公英一般吹起。他笑看著身邊飄浮著的大大小小的“蒲公英”,目光溫柔而寵溺。 我問他:“如果有一天,我又不見了,你會怎么辦?” 他一側(cè)臉,眸中灼灼,眉目如畫:“從此以后,上天入地,我都再不會放過你?!?/br> 他送我回到蓬萊,待了半日便要告辭離開,我本來又想再送他回去,此時,瀲揚(yáng)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倆這般送過來又送回去的,何時是個完?不如早日完婚,也省了這許多麻煩?!?/br> 聽完這話,我倆一起愣了愣,對視一眼,都帶著幾絲笑意。離慕復(fù)又執(zhí)了我的手,說道:“我日日都來看你?!?/br> 我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放了他離開。 身后瀲揚(yáng)一本正經(jīng)地?fù)u搖頭,故做老成地說了句:“真正女大不中留······” 我白他一眼,伸指在他的額頭上戳了戳,嗔了句:“沒大沒?。 ?/br> 自這日起,離慕果然每日都會過來,有時會待上大半天,也有時只是坐坐便走了。我知道,蓬萊那一戰(zhàn)之后,妖界雖勢力大減,卻仍有許多善后之事要做。如今他掌管虎符,自是沒有從前那般逍遙自在。 這日云淡風(fēng)清,我看著離慕也該來了,便去海邊等他。 蓬萊的海灘多少年來,仍是這般風(fēng)景怡人,秀麗如畫。藍(lán)天碧海之間,只有滾滾的波濤翻騰著,標(biāo)示著天海的分界線。幾只靈鳥在拂面的海風(fēng)中自由翩飛著,仙氣繚繞之間,也不知道會不會下一刻便修成了人形。 我踩著白浪和細(xì)沙,慢慢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