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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覺得,他對我很好么?” “這個自然!”雁兒轉著她烏黑靈機的眼睛,“他待主子的確是無處不精心,無處不體貼呢!主子難道不歡喜?” 歡喜······我嘆了口氣,我離開的這段日子,也不知是雁兒變聰明了,還是我自己變蠢了,如今她說的話,我竟然一個都答不上來。 某日陽光甚好,我閑得發(fā)慌,在紫煌宮的花園中閑逛,遠遠地便聽見幾個宮女在議論我。 其中一個身材十分圓潤,卻偏偏穿著件紅色的衣裙,老遠看著,像個大蘋果,十分惹眼。此時旁邊一個小宮女正一臉崇拜地對“大蘋果”說道:“你真的見到洛玉閣那位主子了?她真的還夸了你?” “這還有假!她夸我可愛呢!”大蘋果頗為得意地說道。 我一時間倒想不起自己見過她,聽她說得這樣篤定,細細回憶了一下,終于想起某日確實在涼亭外見過這個宮女,當時她被人笑話長得胖,便獨自一人在涼亭邊抹淚兒。 她圓鼓鼓的臉哭起來,一擠弄,五官全都湊在了一起,我郁郁寡歡了好些日子,那時,突然忍不住就笑了。 我看她哭得傷心,一時心軟,便安慰她道:“是誰說長得胖便不好看了?我看你就十分的可愛!” 大蘋果此時正在同伴面前說得起勁:“你們不知道,此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了圣君耳朵里,那日我在他書房外當值,圣君特意停下腳步來向我問起此事······” 她賣了個關子,故意停了不說,兩個小宮女急得一個勁兒催促。大蘋果這才一臉幸福地說道:“后來······后來圣君居然對我笑了,還說了句,是挺可愛的!” “??!你真是太幸福了!聽說那位主子長得美極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當然是真的!”大蘋果故弄玄虛地說道,“要說她那長相啊,真正能羞煞九天玄女,氣死月宮嫦娥!你們有沒有發(fā)現,我自從穿了這件與她差不多的紅色裙子,也沾了些靈氣,變得好看多了?圣君還特意交待我,叫我時常去洛玉閣走走呢!” 大蘋果在兩個小宮女面前好一陣搔首弄姿,我這才發(fā)現,原來她這身紅裙子,竟是為了學我,這個胖宮女倒確實有些意思。 原來,子煊一直對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留意得這樣清楚······ 我站得久了,覺得有些乏,正想著是不是坐下來,一邊磕瓜子一邊繼續(xù)聽她們閑聊,突然便聽見一聲女子的呼喝,大約因為生氣,那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 “你們大白天不干活,就是專門在這里嚼舌根的嗎!什么主子主子的,這紫煌宮的后宮中,從來就只有一位主子!” 她看起來,白皙伶俐,杏目黑眸,衣著氣度倒是不俗,然則,也不過是個宮女打扮,卻不知怎的,那幾個小宮女都嚇得一個個跪在了地上。 “彩翎jiejie,我們錯了,你就饒過我們這一遭吧!” 彩翎······我想起來了,她正是魔后任翩若身邊的貼身侍女。難怪衣著氣度皆在普通宮女之上,說起話來,如此厲害。 當日在蓬萊島上,子煊因為我廢了任翩若的魔后之位,說是中秋節(jié)后,便將其關入修羅塔。如今中秋臨近,眼看著她的主子便將與她分別,今生只怕無緣再見,也難怪她一聽見旁人提起我,便一肚子滿滿的恨意。 我冷眼瞧著她幾句話打發(fā)了那幾個小宮女,便行色匆匆地走了。我閑來無事,便也鬼使神差地一路跟著她。 她并未向梧凰殿走去,而是徑直繞到了花園最偏僻的西南角上,那里有一座幽靜的亭子,名曰“醉晚亭”。 此時,任翩若正獨自一人在醉晚亭中埋頭畫著一幅畫,距離太遠,我看不清她畫的什么。只見夕陽流霞之間,她一身淺粉色的衣衫,落滿了淡淡的余輝。她作畫的樣子沉靜如水,仿佛天地萬物,世間繁華都不及她手中那一只輕巧的筆。 醉晚亭邊幾株桂花正輕輕飄落著花瓣,時不時地散落在她的畫卷之上,空氣中彌漫著甜美的花香,我仿佛也能嗅到她那一懷淺愁的心事。 我突然發(fā)現,拋開了戾氣與殺機,放開了心機與算計,這個簡簡單單的任翩若,竟然比從前美上許多······ 第70章 第七十章郎騎竹馬弄青梅 以我當下的修為, 我若是不想讓任翩若發(fā)現我,她是絕對無法察覺我的。 我并沒有驚動她作畫的閑情雅致,倒是對她的這份閑情雅致產生了幾分興趣。中秋將近, 她即將在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修羅塔中了此殘生,這對于一個正值青春貌美的女子而言, 怎么說都是一件揪心的事。 可她,卻像是比任何時候都放松, 竟然用這最后的幾天寶貴時光來畫畫, 我不禁感嘆了一下,任翩若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女子!同時,我又實在是好奇,她用人生最后的美好時光畫出來的究竟會是什么。 一連幾日,我都會悄悄地來這里看她,我從不曾靠近, 也從不曾打擾她, 我常常想不明白, 她幾次三番地對著我喊打喊殺,最終把自己的人生逼入了這樣一個絕境, 到底是為了什么。 最后那一日, 她畫完了畫, 抬眼望來,便看見了我。不知為何,我明知道會被她發(fā)現,這一次卻并沒有躲。 她身邊的彩翎順著她的目光看見我的時候, 突然大叫了起來,那驚恐的表情,像是發(fā)現了刺客一般,驚得我差點從樹上掉下來。我有些無語,若我真的是刺客,她此時還有命大叫嗎? 任翩若在她的叫聲中顯得鎮(zhèn)定自若,她只是遠遠地看著我,目光清淺,甚至好像還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我輕搖了搖頭,這個彩翎,跟在她主子身邊這樣久,到底是一半的城府都沒有學到,只不過是個外強中干的婢子。 我最終,還是見到了她畫的那幅畫。 那日,正是中秋佳節(jié),子煊早早地便讓人來傳話,說是晚上夜宴群臣之后,便會過來陪我一道賞月。 其實我對于賞不賞月并不太在意,原本想說叫他夜宴群臣之后便早些回去歇息,又覺得人家一番美意,我如此倒有些不懂風雅,不近人情。 于是,晚上與雁兒和范統一道吃了些點心和果子,見天色已晚,便叫他倆自行下去歇了,我獨自一人,捧了本書,一邊看著,一邊等子煊。 子煊來的時候,已是夜色濃重,見我看書看的認真,也沒吵我,便在一邊坐下,吃了幾個葡萄。 我知道他來了,見他自己坐了,也沒有與他客套,自顧地把這一段看完,再一偏頭,便發(fā)現他單手撐在案邊,眼皮沉重,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我走到他身邊,才發(fā)現他身上帶著濃厚的酒味,一張嬌媚無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