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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久久難以平靜。 老太君手腳輕微地發(fā)著抖,幸而薛景衡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說些什么,可良久,卻只是憋紅了眼眶,狠狠將頭別過去,閉了眼,只字未言。 “既然真相已經(jīng)說出來了,我也該走了?!?nbsp;薛長亭深深地忘了他們一眼,便要轉(zhuǎn)身離開,薛潛回過神來欲說些什么,卻也只能仍由這個二兒子離開。 “薛長亭!” 卻不想,真正追隨他而去的人,卻是她。 薛長亭回過身來,恭敬地道: “公主,多日未見了。” 她雙眼通紅地站在他面前,雙手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擺放,這緊張的模樣讓薛長亭笑出聲來,這個自小在他面前便扭捏極了的小丫頭的心思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可薛長亭卻只是道: “對了,聽聞你兩年前已經(jīng)嫁給了大哥,長亭現(xiàn)在便和您說一聲,新婚快樂,百年好合?!?/br> 韞儀怔了一小會兒,深深地望著他,眼眸中似有萬千心思流轉(zhuǎn),緩緩地,緩緩地,這才歸于了平靜、她這下方抬起了頭,眼中滿是釋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此番出行,還請萬事小心了,二叔?!?/br> 薛長亭哈哈一笑,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韞儀也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去,正前方她的夫君正默默的地等在哪里,他的雙手看似正常,卻上下交疊著,那是他緊張的反應(yīng),她知道的。 韞儀走過去,薛景衡也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道了一句: “天色已晚,公主也該回房歇息了?!?/br> 韞儀淺淺地嗯了一聲,卻伸手挽住了他的臂彎,帶著他緩緩走去。 “這個方向是.....韞儀!你...” 她卻只是燥紅了臉睨她一眼,再不說話。 薛景衡少見地喜形于色,伸手同她十指相扣,再不分開。 ******** 得閑殿 “不可能!事情不是這樣的!你騙我!你騙我!阿舜怎么可能要你殺他....他又怎么會愛上別人?!蕭懷雪!這是假的,假的!” 心中埋藏許久的秘密終于說了出來,卻未見的輕松多好,蕭懷雪遙遙看著得閑殿外彩霞,心中空落落。 “在那之后,為了維護(hù)蕭舜的聲譽(yù)我便佯裝騎兵造反,登上皇位,未免你沈家親查此事還將你關(guān)入冷宮,沈家沒落,算起來,也做了不少壞事,我不后悔,一點也不,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僅此而已?!?/br> “你住嘴!” 她厲聲吼道 “就算這樣!你也是殺了他的劊子手!我一樣要殺了你!” 蕭懷雪點點頭:“的確如此。” 說罷伸出了一雙手: “我便是用的這雙手殺了他....你若想殺我,便殺吧。” “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不敢?她又怎么會不敢呢? 蕭懷雪閉上眼。 可這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了,他如今孑然一身輕,該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 他再也不用管這些破事了,如果能以一死謝罪的話.... 這樣...真是太好了。 蕭懷雪再次醒來時是在自己的寢宮里,他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棉被,身邊有幾盞昏黃的油燈搖搖曳曳,空氣中一股nongnong的藥香味不散。他一動手臂,發(fā)現(xiàn)它被白紗布包裹著,隱約可見幾處血漬。 除他之外,這寢宮里還有另外一人,她在煎藥,蕭懷雪也不打擾她,索性閉目養(yǎng)身,回想這段時間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 許久,他想起了什么,問道: “沈卿塵呢?” “在天牢里,暫時等候發(fā)落?!?/br> “恩?!?/br> 之后又是長長的一段沉默。 約莫半刻后,她終于將藥煎好,端來,即使在火爐邊上也溫不熱的雙手托起他的頭放在膝蓋上,藥很苦,蕭懷雪皺著眉也吞下了。 最后一滴也喝完后她順勢將一顆蜜餞送入她口中,打趣地道: “你可是夏丘史上第一位因著外敵被罷了位的皇帝,懷雪,這也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他嘴里甜苦交加,每周皺地更甚,睨她一眼,語氣卻輕松許多: “該是如此,便也欣然接受。” 她輕輕一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 “話雖如此,但此事也并非沒有一點轉(zhuǎn)圜之余地。” “你有辦法?” 他略微抬起頭,卻因為傷口又跌了回來,頗有些賭氣地抱怨了一句: “也是,你素來厲害的很。” 這語氣中的怨恨成分可不少,阿寧佯怒地癟癟嘴,細(xì)心地將他額前的散發(fā)歸正,輕柔地道: “好幾年前我到大慶時,曾順手助了大慶七皇子玄凌一次,眼下也該是他報恩的時候了?!?/br> 蕭懷雪卻不甘心地哼了一身: “那又如何?據(jù)說那玄凌極為清冷高傲,恐早就不記得此事了?!?/br> 阿寧復(fù)又搖搖頭,癟癟嘴,玩下身子親了親他的嘴角,又替他蓋好被子,留下一句: “等你傷好后便出來,咱們只有七天的時間?!?/br> 這番話讓他云里霧里,待她走后,蕭懷雪愣愣地看著上方雪白的窗帷,心思卻逐漸飄遠(yuǎn),可他卻又什么都沒有想,心思一股腦地飄向遙遙遠(yuǎn)一片虛入的遠(yuǎn)方,他卻心思澄凈沒有半點雜質(zhì)。 一切從結(jié)束了嗎?這場從八年前,甚至是自他出生后的噩夢.... 他卻訝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期待了這么久的日子終來臨時,他卻是缺少了許多情緒,譬如悲傷,譬如喜悅,譬如苦盡甘來,他唯一有的,便是一種如釋重負(fù),背負(fù)了許久的擔(dān)子終于卸了下來的輕松。 而這,好像也足夠了。 他在昏黃燈光中,突然輕輕笑了笑。 三日后,宮門外。 蕭懷雪一身便裝,右臂上仍包裹著白紗布,有些許不確定地望著眼前人。 “你是說玄凌現(xiàn)在在奉陰?那個大慶的七皇子?” 阿寧點點頭,目光含笑: “從這里到奉陰不過半日,咱們還有三日的時間來勸服他收兵,懷雪,有信心嗎?” 她模樣如此輕松,可蕭懷雪卻不以為然: “縱使你從前對他有恩,可現(xiàn)在大事當(dāng)前,若要他輕易放棄這到嘴的肥rou他又怎么會愿意?!?/br> 她卻首先握住他另一只手,往前走了幾步: “他愿意到奉陰來,便表示此事還有的商量,懷雪,車到山前必有路,無需多擔(dān)心?!?/br> 他皺皺眉,突然問道: “他為何會答應(yīng)到奉陰?!” 阿寧頭也不回: “自然是我厚著臉皮為你討來的,有妻至此,該是何等榮幸?” 他臉一紅,不做聲。 想起那夜她對他說再為他辦一件事,想必便是這個了。 后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阿寧復(fù)轉(zhuǎn)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