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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孩子的份上對她寬容了很多,大家團(tuán)結(jié)一心干活,沒了往日的明爭暗斗,和睦了很多,她懂得知足,況且,肖氏那句好些人家重男輕女,她們把她養(yǎng)大算對得起她的話終究傷著她了。 她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會善待她,將來不會利用她,不會讓她感覺被父母放棄利用算計(jì),她曾經(jīng)以為肖氏真心為她好,只是沒有比較罷了,她和劉樁一起,地位終究不如劉樁的。 “娘,我會記著您的叮囑好好和相公過日子,侍奉我婆婆的。”劉慧梅真心實(shí)意說了句。 肖氏身心一顫,眸子閃過一抹狠戾,輕拍著劉慧梅手背,暗道,有些事終究不一樣了,以前的劉慧梅哪會和她說這個,她叮囑她好好孝順黃菁菁,被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劉慧梅回她的永遠(yuǎn)只有一句:娘,您別cao心,我心里有數(shù)。 她們的母女感情,因?yàn)槟羌掠辛肆押?,好比一個碗,裂了縫,不影響盛飯,但裝水就不行了,而且稍微磕著下就會碎裂,肖氏心里不是不后悔的,但是要她選擇,她還是會這么做,只是會把事情考慮得更周到,絕對不會讓黃菁菁有反咬一口的機(jī)會。 母女兩一時(shí)靜默,栓子拿著糖從西屋出來,見劉樁蹲在雞籠里,找了根柳枝逗弄雞窩里下蛋雞,他跑過去,拉住他衣服往后邊扯,“樁子叔,母雞下蛋呢,您可別打擾它,下了蛋煮來吃的?!?/br> 養(yǎng)了六只母雞,一天能撿到四五個雞蛋,隔天飯桌上就聞到雞蛋香,黃菁菁她們?nèi)サ驹创遄鱿妫撬屠婊◣椭疹欕u的,可不準(zhǔn)劉樁逗他們的雞玩。 劉樁揮了揮柳枝,雞窩里的雞嚇得撲了撲翅膀,又坐了回去,笑道,“樁子叔找不著事兒做啊,栓子,你奶奶和你爹她們了,你不是喊你奶她應(yīng)了嗎,怎還不回來?” 栓子閃著黑溜溜的眼珠子,撕開糖紙,塞了顆糖進(jìn)嘴里,含糊不清道,“她們干活了,田地活很多,要到中午才回來,昨天也是這樣的,樁子叔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喊我娘回來做飯?!秉S菁菁交代讓劉氏做飯,他沒忘記呢。 劉樁正欲喊住他,只看栓子掉頭,一溜煙跑進(jìn)了西屋,嘴角因著說話流出了口水,“花爺爺,我們出去玩啊,您肚子餓不餓,我喊我娘回來做飯?!?/br> 劉樁奇了怪了,他們來許久了,沒聽著西屋有動靜,只看見栓子進(jìn)進(jìn)出出,只當(dāng)他貪玩,怎喊花爺爺。 他拍拍手,扔了手里的柳枝,直起身子,好以整狹的看著西屋,好奇是周家的什么親戚,竟一直在西屋不出來。 門半掩著,人估計(jì)躲在門后,劉樁看不到他的身形,只見栓子拽著一只手出來,那只手慘白修長,骨節(jié)分明,白得不像正常人,他莫名打了個寒戰(zhàn),暗道,莫不是有鬼不成? “花爺爺,和栓子一起嘛,昨天網(wǎng)的魚剩下沒多少了,我奶奶說吃豬rou長胖,吃魚的話就不會,我們再去弄些回來,你還沒去我奶的菜地看過吧,整整齊齊四四方方的,可好看了,整個村里,就屬我奶的菜地最好看。”隨著栓子的話落下,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劉樁在鎮(zhèn)上也算見過世面,然而人到中年,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后,容貌多少會變得硬朗圓滑,而門口的中年男人,五官純粹,眉眼深邃,若不是眼角有細(xì)紋,竟看不出他的年紀(jì),栓子叫他花爺爺,起碼四十多歲的了吧。 他吸了口冷氣,不受控制的垂了眼瞼,暗暗將自己和他比較。 人在長得比自己好看的人面前多少會自卑,劉樁此刻就生出這種感覺來。 男人一句話不說,任由栓子拽著往門口走,堂屋里的桃花和梨花追了出來,鬧著也要出門,溫暖的光打在男人臉上,皮膚幾乎白得透亮,劉樁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挺直了脊背,抬腳就往劉慧梅屋里走,“大姐,那是誰啊,我們來老半天了,他竟然悶不出聲,乍眼走出來,我以為自己撞見鬼了呢?!?/br> 他的話打破了屋里的沉默,劉慧梅看了眼院子里的老花,低聲道,“是當(dāng)年救濟(jì)過相公的乞丐,偶然碰著了,他身體不好,相公就把他帶回來了?!?/br> 周士文最是重情重義,十多年才遇見,哪會不報(bào)答他,何況老花身體還不好。 劉樁砸吧了下唇,眼里滿是驚詫,“乞丐?看著不像啊,比咱鄉(xiāng)下人長得俊俏多了,怎么會是乞丐,別是姐夫認(rèn)錯了人,引狼入室吧?” 劉慧梅嗔他一眼,劉樁立即老實(shí)了,想想也是,以周家的條件,就是餓狼饑不擇食也不會來吧,誰敢從黃菁菁這只老虎身上拔毛啊...... 肖氏聽說了些饑荒之年的事兒,跟著看向窗外,人被三個孩子簇?fù)碇吡耍涣粝聜€頎長單薄的背影,“聽說饑荒之年,你婆婆.....名聲敗壞......難道就是和他攪一起壞了名聲的?”饑荒之年,家家戶戶日子難熬,周家前邊還挖樹根,忽然就不了,是黃菁菁小兒自己說出來的,他娘認(rèn)識了個有錢人,那人給了黃菁菁銀錢。 男女授受不親,誰不相信黃菁菁的清白,認(rèn)定黃菁菁和男人有見不得的事兒,和黃菁菁不對付的馬婆子蹦噠得最厲害,一口咬定黃菁菁勾引人用身體掙錢,這件事鬧得有些大,只是黃菁菁彪悍,死不承認(rèn),還揍了馬婆子一頓,加之村里人找不到那個男人,而且不曾看黃寡婦和其他男人往來,空口無憑,那件事便不了了之。 沒料到,真有這件事。 劉慧梅何嘗看不出肖氏的疑惑,解釋道,“經(jīng)過馬婆子的嘴哪還有好事,事實(shí)是乞討的乞丐經(jīng)過,看婆婆帶著相公他們可憐,便把身上的錢財(cái)拿給了婆婆,讓婆婆帶著相公他們好好活下去,四弟年紀(jì)小,被人一激就張嘴亂說,差點(diǎn)害死了婆婆?!?/br> 從那后,周士文一直不喜歡周士義,甚至把周士義掃地出門時(shí)沒露出任何同情,周士文眼中,黃菁菁比誰都重要,周士義身為兒子,不護(hù)著黃菁菁算了,還差點(diǎn)害得黃菁菁?xì)Я饲灏住?/br> 肖氏恍然,“不曾想事實(shí)真的是這樣?!?/br> “人們只相信嗓門大的,哪會管內(nèi)里的真實(shí)緣由,而且誰會相信一個乞討的乞丐會救濟(jì)婆婆他們,說了也沒人信?!边@點(diǎn)上,劉慧梅是佩服黃菁菁的,面對全村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她沒有自暴自棄,而是活得愈發(fā)高調(diào)張揚(yáng),走路腳下都在生風(fēng),換作她,估計(jì)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 古往今來,寡婦礙于名聲自殺的例子不在少數(shù),村里人老一輩的最喜歡說故事,她聽得還少嗎? 黃菁菁能在那樣的情形下熬過去,還把周士文送去學(xué)堂,內(nèi)心的堅(jiān)忍強(qiáng)大,是她做不到的,肖氏也做不到。 “難怪聽栓子喊得如此親切,女婿知恩圖報(bào),你早些年受過的苦也算值了,你過得好,娘心里的愧疚便少些?!毙な闲南挛逦峨s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