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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重活,旁邊堆積的豬草有些少了。 黃菁菁便背著背簍,出門割豬草去了,繞到菜地,絲瓜藤蔓爬滿了竹竿,上邊掛著一兩根絲瓜,瘦瘦短短的,上邊的花骨朵還在,韭菜又快能吃了,韭菜長得快,她多撒了些,一大家子人都要吃兩天,更別論她和劉慧梅老花三個人了,一畝地的蔬菜,長勢喜人,黃菁菁心情好了不少。 而且劉慧梅天天來這邊捉蟲,地里沒有雜草,干干凈凈的,和旁邊麥地大不相同,村里人路過就沒有不稱贊的。 她割豬草割到小河邊,河里許多小孩子拿著簍子網魚,旁邊有三兩個洗衣服的婦人,多半是看孩子來的,河水另一側深,沒有大人在,孩子不知怎么玩呢,水流不湍急就算了,遇著下雨漲水,把人沖走都是可能的。 李菊也在,家里三個孩子都在河邊玩,她可不得小心盯著,時不時就抬頭看兩眼河里,生怕他們走過了,無意間瞥到黃菁菁,笑著打了聲招呼。 臨近河邊,這兒的草長勢好,黃菁菁看了眼李菊,“洗衣服呢?!?/br> “上午家里來人了,這會兒才出門,嬸子割豬草呢。 黃菁菁答了聲是,便自顧割豬草了,孫婆子總想左右逢源誰都不得罪,在村里有不少人喜歡和孫家走動,只是黃菁菁不喜歡孫婆子的作風,看似圓滑,實則心眼小得很,黃菁菁不喜歡那種人,上次后就沒見過孫婆子了。 這兒人不多,其他兩人和她關系不錯,故而李菊說話時沒有壓低聲音,問黃菁菁知道不知道一件事,馬致富被人揍了一頓,掉進糞坑去了,好在前些日子撒了秧苗,糞坑里的糞全灌進秧田了,否則馬致富不定會怎樣呢。 馬致富一口咬定是周士武和周士仁做的,可那會黑漆漆的,誰知道是誰,而且馬致富還喝了酒,醉醺醺的,沒人信他的話,馬致富鬧著要糾結馬家眾人找周士武的麻煩,但馬家其他人不是傻子,白天那樁事馬致富夠丟臉了的,而且大嘴巴亂說話,把周家救命恩人都逼走了,去周家,不是正好被周士武和周士仁揍一頓嗎? 所以,無人附和馬致富,馬婆子在院子里又是哭又是鬧的,見馬家人不肯出面,甚至反過來讓她安生些,馬婆子氣得暈了過去,還在床上躺著呢。 黃菁菁不知道還有這件事,滿臉詫異,李菊見她這樣,便清楚事情和她無關,該是馬致富喝多了酒,自己沒站穩(wěn)掉進糞坑,事后推到周家兄弟身上的。 黃菁菁暗暗思忖,她回來那日周士武就說教訓馬致富一頓被她攔住了,周士武該不會再去找馬致富的麻煩,至于周士仁,就是個榆木疙瘩,周士武打架他都在旁邊看著,不知道幫忙,要他夜里去馬家打人,不太可能。 傍晚歸家,想起這事少不得問周士武,二人異口同聲的說打了,理直氣壯的神色叫黃菁菁哭笑不得,“打了就打了,索性他皮厚沒出事,只是以后萬萬不可這樣了,真?zhèn)耍娴窖瞄T是要吃牢飯的,為著那種人,不劃算?!?/br> 兩兄弟如出一轍的點了點頭。 連續(xù)悶了三日,第四天清晨,烏云密布,天空像被撕裂了口子,雷聲滾滾,到處黑壓壓的看不真切,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雨勢密集,啪啪打在屋檐上,劉氏他們的屋子漏雨,匆忙端了木盆進去接水,黃菁菁回屋檢查了遍自己的屋子,四處干干燥燥,心里才踏實下來。 整個村子籠罩在清晨的暴雨中,黃菁菁讓各自檢查檢查有沒有漏雨的地方,眼下補屋頂是來不及了,只等雨過天晴再說,周士仁和周士武在堂屋編背簍,劉慧梅拿了針線,光線昏暗,照得人神色不明,黃菁菁朝周士仁道,“我看這場雨后會涼幾日,你讓老三媳婦趕集,把送夫子的禮備好,盡快去上秀村把栓子入學的事兒定下來。” 周士仁抬起頭,臉上帶著詫異,“娘不帶栓子和上秀村嗎?” “我去做什么,栓子是你們的兒子,我cao什么心,你和老三媳婦去就是了。”讀書人規(guī)矩多,周家分了家,如果她帶著栓子去,反而有種舍不得放權的意思,再者說了,周士仁總唯唯諾諾跟在周士武身后做事不是法子,該出面的還是要出面。 周士仁立即苦了臉,吞吞吐吐道,“我......我和他娘會不會把事情搞砸了,娘,不如您帶栓子去吧,我和他娘在家里干活?!?/br> 他沒念過書,見了學堂的夫子該說點什么都不知道,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夫子不收栓子了,豈不是浪費了黃菁菁一番苦心。 這般想著,他更不敢去了。 “我去做什么,栓子是你兒子,你當老子的不為他cao心誰為他cao心,這些天好好想想,怎么讓夫子留個好印象?!秉S菁菁沒個好氣道。 周士仁渾身繃得直直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要他和劉氏去,如何才能給夫子留個好印象他也不知,他只會干活,根本不懂怎么說話,耷拉著肩,垂頭喪氣的哦了聲。 周士武給他打氣,“三弟別想得復雜了,都是村里人,夫子不會挑剔的,你和三弟妹老實,就依著平時待客那樣就夠了,夫子念過書,性子更好?!?/br> “可是,我腦子里亂糟糟的,見了面該說些什么?二哥你教教我?!敝苁咳蕛裳圩ハ梗X子里一片空白,這會兒啥都想不起來,更別論要討好夫子了,他撓了撓后腦勺,快哭出來似的。 周士武認真想了想,道,“你就讓栓子給他見禮,好好和夫子聊聊家常,夫子肯定要問栓子年紀這般小,怎么想著把他送去學堂了,你就說年紀小,多學幾年,考秀才的機會大些,要不然為什么村里考中秀才的少,鎮(zhèn)上有錢人家的考中秀才多呢,有錢人不差錢,早早把孩子送去學堂,多學幾年,自然要厲害些了,” 黃菁菁聽著,有些好笑,不過周士武說到點上了,夫子一定會問為什么把栓子送去學堂,栓子年紀小,正是貪玩的時候,恐怕不好管教,只是周士仁該自己摸索,不能總讓人擋在前邊,人與人相處,打交道的次數多了,總會摸索些訣竅來。 忽然,一道亮光刺穿天際,照亮了屋子,夾雜著滾滾雷聲,陰森恐怖,黃菁菁嚇了一跳,回過神,聽著西屋傳來不甚清晰的哭聲,黃菁菁皺了皺眉,“是不是梨花嚇著了,老三,把梨花抱到屋里來,這么大的雨不知下到幾時,我泡些豆子,待雨小些了,磨豆腐吃去?!?/br> 周士仁放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梨花進屋,身后的劉氏左右牽著栓子和桃花,范翠翠被休回家,桃花跟著老花的時間多,只這會兒老花的屋門還關著,怕是當成晚上再睡了。 正想著,就見門口閃過老花的身影,黃菁菁大聲提醒道,“飯菜在鍋里溫著,你自己拿?!?/br> 老花哦了聲。 嘩嘩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