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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璋?孫龍打量了一番,忽然直直看向趙清渠,嘴角噙著一抹笑,眼神卻無半分笑意:趙家繼承人?是。趙清渠回答的干脆利落,孫龍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一雙鷹眼帶著戾氣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趙璋,最后定在了趙清渠臉上。趙總拿得起放得下,果然不是一般人。龍爺謬贊。孫龍似有些驚異的看著趙清渠,隨后哈哈一笑:無論如何,既然趙總今天說了這句話,我們福和幫自然也明白規(guī)矩,趙總大可放心。趙清渠微微頷首。趙璋看著他們的你來我往,卻又想的更深了一層。今天這一場,趙清渠的親口承認,倒是真正把他這個繼承人,推到明面上來了。至于為什么借福和幫散播這一消息,他暫時還無從得知。不管趙清渠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那么無形之中,他倒是得了幾分利。至于這幾分利最后會變?yōu)檎l的趙璋微微一笑往后的事,可就說不準了。☆、第四章酒足飯飽,趙璋跟著一行人穿過會所,來到后方娛樂區(qū)的射擊場內(nèi)。趙清渠原本早就定好ktv豪包,不料酒過三旬孫龍忽然來了興致,愣是要熱熱身子,一群人便簇擁著他們走到這里。這個射擊場面積頗大,都是真槍實彈,孫龍身為省內(nèi)黑道龍頭,槍法自然了得。但趙璋沒想到小叔趙清渠準頭竟然也不差,竟是環(huán)環(huán)擊中靶心,和孫龍不相伯仲。孫龍臉色不太好看。趙清渠這個人,雖然年輕,卻很有些手段。他隱約也探聽出趙清渠些許過往,這幾年趙清渠背后勢力發(fā)展迅猛,隱隱有涉足省內(nèi)的趨勢,雖然表面平和,底下卻暗潮洶涌,雙方手下明著暗著交鋒幾次,竟然沒有占到一點便宜。這可是一個才滿三十,根基尚淺的男人。孫龍為人看似張狂,卻比誰都小心謹慎,正因為如此,才在收到趙清渠邀約之后,并未派人,而是親自前來。但今日雙方第一次見面,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孫龍出門一向低調(diào),今天如此大的排場也含著點給對方下馬威的意思,但趙清渠神色至始至終都沒變過。酒席上的幾句試探三言兩語就被推了回來,讓孫龍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他謹慎試探,趙清渠對于這場飯局的目的卻似乎出乎意料的簡單他在警告所有蠢蠢欲動的家族和道上的勢力。孫龍越發(fā)摸不透趙清渠這個人了。前些日子他隱隱聽說李家似乎和他某個手下合作,想對趙璋下手。孫龍向來不管手下的私事,更何況他明白趙璋在趙家身份尷尬,趙清渠沒準樂見這個侄子出事,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是賣趙清渠一個面子。卻不想沒幾天就收到趙清渠的邀請,更是在這飯局上開門見山的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趙璋是我罩著的,是正牌繼承人,你們福和幫別插手。孫龍有些惱火,活到現(xiàn)在,敢這樣毫不遮掩的對他表明態(tài)度的人早就不存在了。提出飯后射擊娛樂,孫龍也有那么點給自己找回場子的意思,卻不想趙清渠表情平淡,槍法卻一點都不平淡,絲毫沒有落后的勢態(tài)。孫龍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趙總。孫龍換下彈夾,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一旁的小弟立刻上前點燃。他鷹般的眼睛微微瞇起,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露出一絲殘忍的意味:這樣子沒意思,咱們換個玩法怎么樣?趙清渠淡淡的抬眼:龍爺有什么好主意?我們一邊出一個人,站在百米以外,手握竹簽,頂部插上蘋果舉起來。龍爺笑容越發(fā)擴大:那蘋果就是你我二人的靶子,如何?趙清渠看著孫龍,沒有說話。孫龍見狀微微一笑:當然,以和為貴,真槍實彈易傷人,我們換氣槍。說完,他不等趙清渠反應(yīng),便把一人從隊伍中拉了出來。趙總,我這邊是毛六,您請。毛六是孫龍新提拔的手下,正是龍爺眼前的紅人,說是心腹也不為過。按規(guī)矩,趙清渠也必須挑個同等分量的人,而今天趙清渠身邊的人本就不多,除去趙璋,都是一些干雜活的小嘍啰,孫龍這一手,不得不說是陰險至極。毛六跟著他見慣了腥風血雨,即使舉著靶子,也能穩(wěn)得住。而趙璋作為一個剛出校園的年輕人,就不一定了。趙清渠眼眸微沉,看了一眼趙璋。他若不挑趙璋,便是不懂規(guī)矩;他若不玩這一把,更是當場不給孫龍臉。道上混,講的就是道義和規(guī)矩,若是壞了規(guī)矩,無論是他還是與他相關(guān)的家族和勢力,都將要承擔相應(yīng)的后果。趙清渠自是不擔心自己的槍法,他擔心的是趙璋的心里承受能力。怎么,趙總玩不起?孫龍見他久久不語,狠狠吸了一口煙,緩緩?fù)鲁觯湫Φ溃哼€是說趙總不愿意賣我這個面子?趙璋并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光是聽孫龍的口氣,他也直到有些不妙。上一世,他自從搬離趙宅,便逐漸與趙家脫離接觸,不了解這個小叔到底和孫龍甚至黑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有一點他心里還是敞亮的現(xiàn)在若不順著孫龍,這位道上名聲顯赫的龍爺一定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活了兩輩子,他還不至于被這種場面震住。他更不能丟趙家的臉。趙璋上前一步,面露微笑,語調(diào)平緩:聽起來挺有意思,龍爺,您看我怎么樣?趙清渠看向趙璋,不動聲色的皺起眉頭;孫龍倒是拍著趙璋的肩膀,哈哈大笑。年輕人有膽色!趙總,既然人已經(jīng)定了,我們就開始吧?過了許久,趙璋終于聽到趙清渠低沉而清冷的聲音。龍爺,請。趙清渠和孫龍帶來的人分散在射擊場地邊緣,空曠的場地中央趙璋和毛六相隔數(shù)米并排站著,皆身著防彈衣,頭戴防護面具,高舉竹簽,頂端各插著一顆拳頭大的蘋果。趙清渠拿著氣槍,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撫摸槍身,檢查每一個零件。啪的一聲,孫龍干脆利落的舉槍射擊,毛六竹簽上的蘋果應(yīng)聲而碎。直到細碎的果rou全都落在地上,趙清渠才端起槍,穩(wěn)穩(wěn)地低頭,瞄準。趙璋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心下一顫。他低估了死亡帶給他的感受,那樣的恐懼無聲無息潛伏在靈魂的最深處,平時不見絲毫端倪,可一旦掀起一角,自己就不可抑制的回想起死前的場景。那時,槍口就像一只嗜人的巨獸,張牙舞爪的對著他,一聲巨響,撕裂靈魂的劇痛,然后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趙璋閉了閉眼,拼命壓抑著心底翻涌的負面情感,舉著竹簽的手卻依然開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