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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不讓我來拜祭,我只好挑你走了的時候來看看。他長嘆一聲,顯示難過的神色,隨后似乎又想起什么,訝異的打量了趙清渠一番:話說回來,今天似乎是趙總你大喜的日子,怎么忽然來這兒了?董家輝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驚嘆道:趙總,您不會是直接從婚禮現(xiàn)場過來了吧?這樣的日子,這么做也不怕新娘子嫌晦氣?在一旁聽了許久的趙璋凝神看去,董家輝說的果然不假,趙清渠一身西裝領(lǐng)結(jié),胸前口袋還別了一束花,果真是新郎的打扮!趙璋怔怔的看著那束花,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耳邊卻又傳來董家輝帶著笑意的聲音。小璋頭七都沒過,趙總就忙著辦喜宴,令堂果真是迫不及待,可惜今日我來祭拜小璋無法前去賀喜;不知趙家何時改姓李,那個時候我一定帶厚禮前往恭賀。趙清渠臉色一片鐵青,連聲音都開始不穩(wěn),他一字一頓,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董總多慮。他逐漸平靜下來,仿佛所有的怒氣一瞬間化為烏有,又恢復(fù)了淡漠疏離的表情。董家輝,你有時間在這里信口雌黃,不如早些回去和你家主子好好商討商討,如何能挽回頹勢。他淡漠的看著董家輝,仿佛在看一只螻蟻:既然你和我侄子這么多年感情,那么我早些讓你下去陪他,他想必高興。這也算是我這個不稱職的叔叔對于侄子的一點(diǎn)彌補(bǔ)。董家輝的臉色瞬間變了,隨后,他微微瞇眼,冷笑一聲。那又如何,賠上自己侄子的性命,還要靠著聯(lián)姻才能略勝一籌,趙清渠,孤家寡人的感覺如何?他輕哼一聲:算了,懶得與你多說,來日方長。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輕輕的放在趙璋的遺像下。下輩子可別這么倒霉了。他對著遺像低低說了一句,轉(zhuǎn)身走出靈堂。趙璋定睛看去,一串黑曜石手鏈靜靜的躺在遺像下的紅木桌上,散發(fā)出的黑色光澤,仿佛帶著無盡的魔力,讓人深陷其中。相識伊始,那串手鏈便一直被董家輝戴在手上,據(jù)說是請得道高僧開過光的僻邪之物,從小到大絕不離身,是被相當(dāng)看重的東西。趙璋與董家輝感情最好的那段時間,他一直想找機(jī)會索要那串手鏈,仿佛董家輝答應(yīng)給他,便能證明他們之間感情的深厚。每當(dāng)他提出此事,董家輝只是微笑著岔開話題,從未答應(yīng),甚至連摸都沒讓他摸一下。如今他不在了,那串手鏈倒是被主人十分大方的拿出來,轉(zhuǎn)贈給死人。趙璋閉上眼,已經(jīng)不想在繼續(xù)看下去,急切的期待著回到最初的迷霧之中。可惜他的愿望并沒有實(shí)現(xiàn),只能繼續(xù)呆在靈堂之內(nèi),陪著對著他的遺像發(fā)呆的小叔,百無聊賴。趙清渠還真是從婚禮現(xiàn)場跑過來的啊趙璋又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趙清渠的扮相,仿佛已經(jīng)看到新郎落跑后新娘氣急敗壞的扭曲面龐,心底頓時十分舒暢。也不知道那個倒霉的新娘子是誰,如果真是李媛麗,那倒是出了一口心中惡氣。趙璋沒能愉悅多久,便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從遠(yuǎn)處傳來,一團(tuán)白影風(fēng)一般的刮進(jìn)靈堂,停在趙清渠面前,一張臉上滿是淚痕,濃妝被淚水糊成一團(tuán),乍一看去猶如地獄惡鬼,十分猙獰恐怖。李媛麗抬手就要給趙清渠一巴掌,打空之后,瘋了一般將頭上的飾品和昂貴的首飾一件一件拆下砸在地上,望向新郎的表情簡直像要把他活生生吃掉一般。趙清渠,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還沒一個死人重要!她哭得悲切,趙清渠卻微微后退一步,語調(diào)異常平靜。安靜點(diǎn),這是靈堂,有事我們出去說。李媛麗刷的抬起頭:出去?你倒是出去一個給我看看,市里面幾乎所有媒體的記者都聚集在門口,你出去??!有本事你對著所有媒體說你不想娶我,你心理**想娶一個死人!注意儀態(tài),別丟兩家的臉。趙清渠沉下眼:跟我回去,婚禮繼續(xù),媒體我會著手處理。李媛麗仿佛已經(jīng)激動地神志不清,渾身顫抖,她又哭又笑,忽然轉(zhuǎn)身,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遺像前,舉起相框,狠狠地朝地上砸去!伴隨著清脆的聲響,相框的玻璃碎成無數(shù)片散落在地上,反射出的陽光剎那間散發(fā)出及其刺眼的光芒,趙璋忍不住閉眼向后跌去,只覺得渾身一沉,一陣眩暈感襲來,濃霧聚攏,瞬間將他吞沒。他猛地睜眼,被天花板上的吊燈晃花了眼睛,幾乎刺激出眼淚,趕緊閉上。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低沉醇厚,十分好聽。你醒了。☆、第35章趙璋眨了眨眼,終于適應(yīng)了對于他來說過于強(qiáng)烈的光線。他緩慢地轉(zhuǎn)動眼珠,一偏頭,便看見那個坐在床頭的男人。細(xì)框眼鏡夾在鼻梁之上,藏在鏡片之后的雙眼仿佛一汪清澈的泉水,帶著令人驚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他的頭發(fā)打理的十分干凈整潔,雙手交疊放在置于膝蓋的書上,背脊挺直,顯得非常優(yōu)雅得體。他的面龐雖然算不上富有男人味,但卻意外的柔和儒雅,嘴角含著一抹沁人心脾的微笑,關(guān)切的看著他,微微俯下身。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趙璋看了一圈布置的簡潔清爽的房間,搖了搖頭,仿佛被男人柔和的氣息影響,也微微放輕了聲音。謝謝,我很好。他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在做夢之后,毫不掩飾的直視對方,露出客氣而疏離的表情:這是哪里?您又是誰?這里是私人病房。仿佛早就料到會有此疑問,他微微一笑,露出安撫的神色:我叫唐凌天。母親在湖邊發(fā)現(xiàn)了你,我并沒有找到關(guān)于你的身份證明,便擅自做主將你送到這里治療,如有冒犯,實(shí)在是抱歉。趙璋垂下眼,他自從醒來大腦便一直隱隱作痛,昏迷的時候那一段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shí)的場景給了他不小的沖擊,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來,根本無從判斷這個自稱唐凌天的男人話語的真假。想起靈堂的那段場景,他呼吸一滯,連心頭都仿佛隱隱作痛起來。那一段似真似假的場景真真正正的戳到了他的痛處。董家輝、趙清渠、李家、趙家,這一切隱藏在其后,他那輩子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竟然在他死后徹徹底底的浮出水面,讓他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shí)。他是利益爭奪之中的犧牲者,一個被榨壓完所有剩余價值而徹底拋棄的可憐蟲。不管是場景中董家輝臨走前的施舍,還是趙清渠靈堂里的失態(tài),都無法激起他心中的半點(diǎn)漣漪。做出那樣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