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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還不快為陛下看看!”看看到底會不會死!他好決定下一步怎么走啊!御醫(yī)趕忙上前,侍衛(wèi)又將蠻夷的舞姬與來使一同押了下去。頃刻間,殿內亂成一片。一朝帝王重傷中毒昏迷,這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一件舉國震驚的大事。尤其是這位帝王甚為年輕,膝下一無子女,二無兄弟,先帝早已駕鶴西去,而周綏的母妃也隨先帝一并去了。舒樂身為皇后,如今周綏病倒在床,一切大事的擔子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唉……”舒樂愁眉苦臉的坐在外殿,等御醫(yī)為周綏看診。過了一會兒,幾位御醫(yī)從內殿前后走了出來,走到舒樂身邊,跪拜下去。舒樂心道這時候了還有什么可拜,揮了揮手道:“行了,陛下都這樣了,還做這些虛禮有何用。現(xiàn)在他情況如何?”太醫(yī)院主事王太醫(yī)對舒樂磕了個頭,開口道:“皇后娘娘,陛下所中之毒臣不久前曾在一本藥籍上見過,藥籍上寫明了解藥配方,只需按方配藥即可解?!?/br>這小皇帝真是好命。舒樂撇了撇嘴:“那還愣著作何?快快下去配了解藥送來?!?/br>王太醫(yī)與身后幾位太醫(yī)對視一眼,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回娘娘,雖有藥方,可解藥卻差一味……”舒樂皺眉:“既然差了,命人去找便是了。還是說這位藥十分難尋?”王太醫(yī)搖了搖頭:“并非難尋,此藥好找。只是此藥生長環(huán)境不適于后周,而是長于蠻夷之地,只是現(xiàn)在……”只是現(xiàn)在溫容反了。舒樂秒懂了王太醫(yī)沒說出來的下半句話。沉默片刻,舒樂站起身來,推開殿門,看向內殿里鳳榻上躺著的周綏。那張二人纏綿過數(shù)次的鳳榻此刻卻充斥著難聞的藥味,而錦被中的周綏闔著雙眼,看上去有一種令人發(fā)憷的靜默。舒樂轉了轉眼珠,向身后的御醫(yī)問道:“若是本宮即刻派人去尋,陛下還能撐多久?”王太醫(yī)立即道:“娘娘放心,此藥乃慢性藥,老臣會想辦法為陛下穩(wěn)住藥性。只要一月之內尋來那味藥材便可?!?/br>舒樂點了點頭,從周綏身上收回了視線,輕聲道:“本宮知曉了?!?/br>王太醫(yī)下意識抬頭去看舒樂。那人身上的鳳袍上還染著血跡,分不清是方才那兩名舞姬身上的,還是周綏身上的。烈烈的鮮血從絳紫色的鳳袍中一路染下,甚至在面頰上也沾染了些許,顯出幾分詭異的妖冶之感。與那越發(fā)瘦削的身形和極其明艷的五官不符,他的眼神是無比堅毅的。舒樂回身看了王太醫(yī)一眼,親自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微微笑了笑:“既然如此,王太醫(yī),陛下便拜托你了。”王太醫(yī)愣了愣。從他知道被周綏囚于深宮的這位皇后便是戰(zhàn)場上的那位殺神將軍之時,為舒樂醫(yī)治這么久,他從未見這個人笑過。而如今舒樂一笑,王太醫(yī)終于依稀明了了幾分陛下的心思。傾國傾城之人,當以籠囚之,束之羽翼,獨為一人矣。只是如今囚籠之主已然垂垂,這只被囚了許久的鳳凰,便再也關之不住了。只是這只鳳凰早已被磨難雕琢的全身是傷,若是想要展翅,便要以死為代價以換之。王太醫(yī)愣了愣,想說什么,卻終究沒說出口。他停頓半晌,深深埋下頭去:“謝皇后娘娘信任,老臣……定當全力以赴?!?/br>舒樂點頭道:“本宮信你。好了,去陛下身邊伺候吧?!?/br>王太醫(yī)扶著地面站起來,退出兩步,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鳳棲宮今日宮門大開,冷風從正宮門出呼嘯而入,卷起了舒樂鳳袍的一角,隨著風飄飄而舞。而舒樂硬是迎著烈風,垂眸看著窗外,神色中有幾分說不出的輕松解脫之感。王太醫(yī)閉了閉眼,將舒樂面前的那扇窗合了一半,躬了躬身,思慮片刻,輕聲道:“舒……將軍,您身子不好,要按時吃藥,勿吹冷風?!?/br>舒樂竟是被這句話說得怔了一怔,回過神來后笑道:“謝過王太醫(yī)叮囑了?!?/br>王太醫(yī)在宮中任職數(shù)十年,自然看得出舒樂神色中的敷衍,只能住了嘴,重新退回了周綏床邊,與幾位同來的御醫(yī)處理起周綏的傷口來。周綏傷重不便移動,舒樂只得將自己遷到了外殿。才剛走出來,便迎面對上了前來通報戰(zhàn)情的驛站使和福全。皆是滿臉的焦慮,異口同聲的跪下道:“陛下病重,請皇后娘娘主持大局!”舒樂:“……”主持個鬼的大局喲,樂樂只想從這個已經(jīng)不可能有姓生活的冰冷的世界里早日離開。舒樂裹了裹身上的鳳袍,又讓秋蘭給自己加了一件大氅,揉揉眉心,對那名驛站使道:“西南軍究竟是何情況?你們如何確定溫容反了?”驛站使跪道:“回皇后娘娘,溫容自駐扎西南,連破蠻夷五城,捷報頻傳……攻破第六座城池后,軍內副將覺得贏得蹊蹺,便傳信與屬下,要求陛下重新派人監(jiān)軍?!?/br>驛站使頓了頓,又道:“而那位傳信的副將第二日便死于非命?!?/br>舒樂神色一凜:“現(xiàn)今溫容何在?”驛站使磕了個頭,凄聲道:“皇后娘娘!狗賊……溫容率六千余兵入了蠻夷陷阱,六千將士,無一生還?!?/br>“皇后娘娘,那六千將士中有一人擅養(yǎng)鴿,臨死前以血書與屬下傳信……”舒樂道:“傳了什么?”驛站使從袖中抖出一條皺褶的粗絹,上面以鮮血草草寫了幾字:“溫容乃蠻夷之皇嫡子,速報陛下!”舒樂:“……”媽的,當時他就應該讓溫容死在戰(zhàn)場上才對。這一出以身飼虎玩得真是,六到不行啊。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同為皇子,溫容的手段可比周綏要狠厲多了。要不是情勢不允許,舒樂甚至想給溫容點九十九個贊,少給一個是為了期待他日后的表現(xiàn)。福全面色已經(jīng)慌亂,他跪在舒樂身旁,驚慌失措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如今我們怎么辦?”舒樂神色如冰,一腳踢開了福全,冷道:“陛下還沒死呢,你這副哭喪的樣子給誰看?!”福全抹了抹眼淚,跪下猛磕了幾個頭,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個鳳棲宮:“是奴才不對!是奴才不對!皇后娘娘恕罪!陛下福澤深厚,必定長命百歲……”“夠了!”舒樂打斷了他,“收收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陛下的玉璽現(xiàn)在何處?”福全立即點頭道:“回娘娘,近日陛下處理政務都在您殿中,此刻玉璽正在您側殿的書房之內?!?/br>舒樂愣了片刻,疾步走向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