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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拿著錢默默站在原地的三號,最后他的頭被一只大手給掰正了。望著倆人遠去的背影,三號低著頭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幾百塊錢,過了一會兒才用長滿倒刺的手清點了下,發(fā)現(xiàn)一共有九百塊錢,可是這九百只是杯水車薪。將錢鄭重地放入衣服內部的口袋里,三號在心里默默地對剛剛的小哥說了句謝謝。感謝過后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懊悔,差一點他就要摒棄自己的自尊跪下求人了,差一點。“為什么不開口呢?去啊,去說啊,說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一道縹緲的聲音縈繞在他的耳邊,似遠不遠,似近非近。三號挪動自己的眼球,咕嚕咕嚕地觀察著周邊的環(huán)境。穿金戴銀的闊太太,時尚年輕的學生,穿著富貴的男女,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卻沒有一個人上來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看到那個帶著寶石項鏈牽著狗正在打電話的女人了嗎?”充滿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三號跟隨著他的指示看向那個女人脖子上帶著的寶石項鏈,毫不克制自己的視線。“那是質地上乘的祖母綠,一條可以賣個幾十萬?!?/br>見三號沒有動作,聲音再度響起:“快!不想救你的女兒嗎?想眼睜睜地看著你那才六歲的女兒痛苦地離開,痛苦地死去嗎?不想的話就上吧……”三號直勾勾地盯著那串項鏈,緩慢地向著女人的方向走去。“對!就是這樣!對!”聲音激動起來,三號宛如提線木偶般僵硬著向前。這時女人停下遛狗的腳步,臉上帶著溫柔地微笑,對著電話那頭說著:“寶寶,別害怕,在學校里好好聽老師的話,mama明天就去看你,好不好?……”三號瞬間收回視線,繼續(xù)邁著僵硬的步伐,坐回了原先的長椅上,仔細地看著那張單據(jù)。“右手邊的花壇上有一個正在拍照的女生,她身上帶著五千塊的現(xiàn)金,卡里有七百萬。”聲音不甘心地響起。三號聽到這句話時微微抬臉,看向那個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綁了個馬尾,興高采烈地用手機拍攝著花壇里刺眼的花。腿部肌rou在劇烈顫抖,三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試探性地起身,緩慢地向著花壇走去,站在女孩的身旁。“你好?!鄙硢〉穆曇舸潭y聽。女孩皺著眉看向三號,腦海中想起眾多的拐賣事件,內心咯噔一聲,警惕地往身后退了幾步,正要快速走開時,三號迅速地拉住她的背包,“別害怕,我不是壞人!”。“你干什么!放開我!”女孩內心害怕哪里聽得到他的話,只知道慌亂的大聲喊到,并默默地告訴自己,這兒這么多人,應該不會出事的。三號即將要出口的話又被他自己默默地吞回肚子里,放開了抓著女孩背包帶的手。成功脫困的女孩瞪了他一眼,抓著自己的包飛快的跑了。三號跌坐在花壇邊上,看著花壇中分外紅艷的玫瑰花。“為什么不搶走她的包呢,你的女兒還在病床上等著你,只要你搶到了錢,她就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聲音在耳邊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三號什么都沒聽見,眼中只剩下花壇里鮮艷的花。這些花叢中出現(xiàn)了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女孩,手捧著一捧玫瑰,開心地笑著。這時,一片陰影打在三號的身上,三號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身穿白衣,拿著手機,面目不善的年輕人。以為是自己擋住了別人的路,三號沉默地往旁邊挪了挪。誰料這位年輕人竟然蹲了下來,說了句:“愿意說出你的故事嗎?”三號驚訝的看向他,面上帶著疑惑,以為這人是個來社會實踐的大學生,這才點點頭,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說說也無所謂。年輕人,也就是玉漓,一點也不講究的坐在他的對面,純白的休閑褲直接接觸到地面也不心疼,手機隨意的擺放在花壇邊的瓷磚上。終于能見著人臉的粉絲紛紛吐槽。【{我去,終于能夠看見男神的臉了!}{這是在干什么?這個男人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男神又要開始充當知心哥哥了嗎?}{這回哪里是知心哥哥,明明是知心小/弟弟!}{此時需要配音,遞話筒:有請這位大叔說出自己的故事!}】三號摸了摸藏在衣服口袋里的錢,緩緩地說到:“我以前是個人民教師,工資不高,還算湊合,能養(yǎng)活一家三口人。我的妻子是名牌大學畢業(yè)的,學的是設計,自己開了個小工作室,人很溫柔,特別善解人意;我女兒,今年六歲,見人就笑,一點兒都不怕生。”玉漓點頭,“然后呢?”【{感覺還不錯的樣子唉!}{老師的工資可高了好不!}{樓上,這個得看情況……}{既然這位大叔有這么美好的家庭,為什么還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我原本以為我們一家人可以就這樣美美滿滿地生活下去,可是沒想到,這樣的家庭卻因為病魔土崩瓦解了……”三號低下頭,身上的黑氣又濃郁了一分。玉漓套著他的話:“誰病了?”“都病了,”三號苦笑,抬手捂住眼睛,瘋狂地重復著這句話:“都病了,所有人都病了!”玉漓只好拿出白色的福袋,系在他的手腕上穩(wěn)定他的心神,讓他暫時平靜一下。三號抹了把臉,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這才去摸了摸這個質地柔軟的福袋,輕聲說了句謝謝。玉漓應下了這句謝謝,不讓其產(chǎn)生因果。三號陷入了回憶,“我的妻子在兩年前診斷出癌癥,乳腺癌中期。”彈幕里嘩然一片。三號繼續(xù)說到:“初期診斷是癌癥中期,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費錢。治療了一年后,我的妻子不愿意再繼續(xù)花錢,在一個夜晚,悄悄地自殺了。當時的我就在另一個病床上,兩個病床只隔了一米的距離。臨睡前她還好好的,對我說等她好了之后就再也不會那么忙了,她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病魔再次入侵的,可是誰知道這些話只是她想讓我安心才說的呢。”“所以你就變成了這樣?”玉漓抽出他的黑氣,接著皺起眉頭,這人的黑氣被改造過,也就是說在他身上所發(fā)生的事有不少是他人因素。“不,不僅是這樣?!比柹裆蛋?,眼睛里充滿了令人恐懼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