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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啦!”葉知心大聲祝福道。 葉知恬笑了,“你也是啊,同樂同樂?!?/br>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什么事兒都要好好的,周崇明,新年快樂。葉知恬在心里說。 新年快樂,周崇明在這個新年里,感受不到一點點的快意,縱然前幾年也都不怎么樣,但今年,卻更糟糕一些。 本來他應該是感到開心的,但是……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饒雪回來了,她仍然漂亮,仍然年輕,仍然傲慢無比,這樣的她,叫潑辣的劉花梨也難得地安靜了下來。 劉花梨是她的親meimei,但小時候被爸媽送了人,隨了養(yǎng)父的姓,養(yǎng)父去世后,才回這個家,雖然結(jié)過婚,但也窮苦了半輩子,總的來說,和饒雪這個親jiejie關(guān)系并不親密,她在很多時候是很怨恨饒雪的,一對姐妹,命運天差地別,但怨歸怨,恨歸恨,人到眼前,就老實的像個鵪鶉,連態(tài)度都變得諂媚起來。 趕在除夕前兩天回來,讓周崇明有些詫異,他本來應該高興,然而他看到她脫掉灰色的呢子大衣,露出白色的高領毛衣,那毛衣略微寬松,卻也擋不住她肚皮的渾圓。 她身材仍然瘦削,手臂纖細,下巴略尖,這樣的身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肚皮,唯一一種能解釋的情況是,她又懷孕了。 周崇明為這個結(jié)論感到惡心,他抑制不住地當著饒雪的面干嘔起來,在這樣寒冷的冬夜里,他臉色漲紅,眼神流露出濃郁的疼痛。 饒雪被他這個行為嚇住了,反應過來隨即尖叫道:“你干什么?看到mama就是這個反應嗎!”她很少這么失態(tài),她在外表現(xiàn)得一向和有教養(yǎng)的千金小姐一樣,無論去哪里,都維持著高冷傲慢的姿態(tài),這次真難得。 周崇明伸出手指揩去了嘴角的水跡,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回了房間,門板被他摔得震天響,進了屋,還能聽到饒雪埋怨他的聲音。 沒救了,完全沒救了,周崇明想。 第44章 NO.44脫褲子(一更) 周崇明和饒雪的關(guān)系, 在很久很久之前,是不錯的, 至少在他的回憶里,她作為母親, 有那么一段時間是合格的。 親近父母本來就是孩子的天性,周崇明也不例外, 但是他幼時, 能依靠的只有饒雪。 饒雪十八歲的時候, 和那個富有的男人一起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巴嶺, 那男人是真的有錢, 家里是幾代經(jīng)商, 到改革開放那段時間, 財富翻了幾倍,在上海那一塊兒地方都是有名氣的人,這樣的人,就算四五十歲,都有大把的姑娘貼上去,更何況他才三十歲出頭, 長得不算英俊,但有氣派,有教養(yǎng), 談吐優(yōu)雅, 讓饒雪很著迷, 只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是有老婆的,兒女雙全,即使她生了兒子,也沒什么用,這個男人看起來溫和多情,其實是再冷漠無情的人,對周崇明這個私生子,都沒有正眼看過。 周崇明小時候不太懂,到這個年紀,卻慢慢想明白了,其實他在那男人眼里,怕是連那宅子里的寵物狗都比不上。 那男人對于饒雪,恐怕還有一種收藏的心思藏在里頭,稀罕卻也不會有多珍惜,不過饒雪的相貌的確漂亮,縱使周崇明在上海生活了那么久,都很少見到比饒雪還漂亮的女人。 這樣的饒雪,周崇明幼時,是再喜歡不過的,那個時候饒雪對著孩子,性子還是溫和的,他們兩個人獨居在一棟小別墅里,有專門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傭人,她只需要給自己買買買,給他買買買,然后再照顧他的學習之類就行了。 只是這樣依賴的感情,在周崇明漸漸長大,明白他們的處境的時候,就產(chǎn)生了變化。 他們的處境,是外人最津津樂道的“小三”和“私生子”,在哪里都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同時還伴隨著各種污言穢語,周崇明聽過不少,多的是對饒雪的污蔑侮辱,饒雪太漂亮了,在那個圈子,招的人也多,她受著氣,受著委屈,周崇明又怎么不是?他上了學,和同父異母的哥哥jiejie們在一起,受到的欺辱比饒雪來得更加直接,更加肆無忌憚。 周崇明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在思考,他一直在想,為什么一定要這種環(huán)境里生活?他無數(shù)次思考,有了愛這個答案,他以為饒雪是愛著那個名義上是他父親的男人,才會甘愿忍受這一切,即使沒名沒分,只是這種想法,在他看見饒雪和另一個男人擁吻的時候發(fā)生了改變。 再復雜的情感,在這樣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心里,也沒辦法用自己的思維去思考。 在他十四歲的時候,饒雪因為和別人偷情被發(fā)現(xiàn),被趕了出來,連同他一起。 他們重新來到這個只存在他遙遠記憶里的小鎮(zhèn),這里沒有上海那么繁榮發(fā)達,有著諸多麻煩不便,但周崇明卻打心底感到高興,這是新生,十四歲的周崇明在心底下了這么一個定義。 只是在上海過慣了奢侈富裕的生活的饒雪,重新回到這里,卻怎么都沒辦法忍受,這是戴珠寶戴鉆戒的手,不是洗衣做飯的手,這是踩在光潔地板上的腳,而不是陷在泥濘里□□發(fā)出惡心聲音的腳,這是需要涂著昂貴護理品的臉,而不是需要躲避干燥的風用井水去滋潤的臉…………總之,一切都不合她的意,她根本就沒不屬于這里! 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她這樣漂亮的女人,大多都自視甚高,當時那么狼狽,受盡嘲笑的被掃地出門,稍微有些自尊心的人都不會再回去,但饒雪不僅回去了,還真的又留在了那兒,頗有那么一點不要臉的架勢,那時候周崇明就對她十分失望了。 他不想再回去,到現(xiàn)在,這種想法仍然沒有變過,他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大多時候,都是恨鐵不成鋼,都是痛恨,他們流著一樣的血,是母子,周崇明不可能對她置之不理,但他怎么去左右她的決定?到這種時候,看到她肚皮大起來,他就明白,饒雪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被孩子牽絆住,她會在那個泥沼里越陷越深,更加不可能離開。 周崇明這時候已經(jīng)明白,想讓她放下一切,跟他好好生活,已經(jīng)是妄想了。 只是為什么又要回來?在這個快到除夕夜的時間里,挺著肚皮回來?周崇明已經(jīng)不想知道答案了,他對她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 接下來的兩天,甚至除夕夜,周崇明都在外游蕩,他不想看見饒雪的臉,饒雪的肚皮,還有她的聲音。 在這些日子里,充斥在他腦子里的,是跟野草一樣瘋狂生長的惡念,他又和那些混混混在了一起。 在帶頭打人的時候,周崇明想起了葉知恬的臉,她要是看到了他這個樣子,恐怕會失望吧?但是,他心里憋著的氣,好像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宣泄出來。 要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