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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種了幾顆下去。從時間上來算,這些參長成大概需要半年的時間,屆時顧錦瑟的寶寶也快要出生了,說不定還能派上一些用場。 剛過七點,天已經(jīng)黑透,三娥靠在床頭裹著一件軍大衣看書。大衣是付春生送給她的,今冬春生領(lǐng)了新大衣沒舍得穿,就給了三娥當(dāng)床被子用,她原來的被子實在太單薄了些,晚上睡覺得壓上大衣才不至于被凍醒。 盧堅老師那邊的書很多,從物理學(xué)專業(yè)著作到古今經(jīng)典文學(xué)作品都有,有些書鑒于當(dāng)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不敢明目張膽地收藏,只能偷偷地藏到柜子底下趁著晚上沒人才敢看。他能將書借給三娥看,也說明是打心里對她的信任。 忽然院里大門傳來響動,三娥心里一驚順手就將書塞到褥子底下藏好,再一細(xì)聽,心就漸漸放了下來。這323的敲門聲是付春生和她約定好的暗號,三娥連忙披上外套去開門。 付春生提了一大籃煤球放到院子里,這會兒城里只有少數(shù)單位的家屬區(qū)通了暖氣,普通民居里還是要倚靠燒煤取暖過冬??擅考颐繎舳抗?yīng)的煤球根本不夠燒,就算是省著用也只夠半個月的,付春生這趟來說是雪中送炭一點兒也不為過。 “營長讓我給你送來的,車還在外頭等著,我就不停留了,你自己鎖好門。”春生站在院子里,透過窗戶朝屋里小床上一個隆起的被窩瞥了一眼,目光里帶著笑意,“又懶在床上看書?小心看成個近視眼?!?/br> “幫我謝謝孫大哥?!比鹚南驴戳藥籽?,盆里的青菜才剛剛長出寸許長,實在沒什么拿得出手回報人家的,“等周末我去他家里看他和嫂子孩子們?!?/br> 春生點點頭,轉(zhuǎn)身出了院門,三娥在里面落好鎖,才聽到他噠噠遠(yuǎn)去的腳步聲。 三娥趕緊撿了幾塊丟進(jìn)屋里的煤爐里,再用火鉗子捅了幾下看著爐火燒旺起來,才蓋上爐箅子,接了一壺水坐到爐子上等著喝熱茶。 去年在農(nóng)村過的那個寒冬冷得三娥畢生難忘,就算何同川將家里最厚的被褥拿給她,她也還是手腳都起了凍瘡,如今能在屬于自己的小窩里溫暖過冬,再沒有比這更心滿意足的感覺了。 三娥覺得自己暖和過來一些,跳下地從抽屜里翻出紙筆,開始給何同川和二姐寫信。現(xiàn)在通信是他們之間主要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偶爾何同川去鎮(zhèn)上會撥電話到食品廠找三娥,可通電話又貴又時常不湊巧找不到人,若不是為了聽聽聲音,這種方式實在很不經(jīng)濟(jì)。 何同川之前也讀過幾年書,再加上何梅子和何栓子這兩位狗頭軍師,很快就掌握了讀信寫信這項技能。至于況二娥就更不必說,早就被付春生當(dāng)年的家書鍛煉得連文采都有了些,比喻、排比這種修辭都用得信手拈來,還能時不時恰如其分地用上幾個成語。 此次寫信三娥就是想請二姐過來陪她住些天,也好躲躲況家那些煩人的事兒。 這三娥進(jìn)了城當(dāng)了工人,自然是惹得況家人萬分眼紅的,可畢竟三娥這丫頭是個厲害角色,人又已經(jīng)離開了村里,不僅不好惹,還惹不著。他們也就只能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二娥身上,覺得起碼她meimei進(jìn)城去吃香喝辣,多多少少也會從手指縫里流落一些好處給二娥。 二娥自然不勝其煩,可她是個溫吞性子,總是能躲就躲,罵不還口。 那況金寶就快初中畢業(yè)了,郭來鳳整天鬧著況老太讓她出面找三娥說情,看看能不能謀劃個機(jī)會把他招進(jìn)城里去也弄個學(xué)徒工當(dāng)當(dāng)。三娥對此真是嗤之以鼻到無言相對,就算她有這個能耐也一定是先考慮她二姐,什么時候輪到?jīng)r家這些白眼狼身上! 封好信裝進(jìn)書包里,三娥擁著厚重的棉被棉衣暖暖地睡著了,這種干爽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無比的幸福。 * 次日上班,三娥得知了一個驚人的大消息:她和林巧珍成了同事! 孫繼卉眉飛色舞地跟她八卦,“這姚科長不愧是人事處的頭頭,瞅準(zhǔn)機(jī)會就先把自己家的事兒給解決了,說是什么廠里解決夫妻兩地分居的政策。他新娶的小媳婦可真是年輕漂亮呢,叫林什么來著,對,林紅霞!” 林紅霞,呵呵,連名字都改了,這不是怕被人看穿真面目是什么?當(dāng)年被家暴的外甥女轉(zhuǎn)眼變成了老婆,也就得虧原先知道他們茍且關(guān)系的人少之又少,否則那一檔子事兒可就夠姚科長喝一壺的了! “你別告訴我她在糕點車間噢。”三娥可不想每天面對一個恨她入骨的人。 孫繼卉擺擺手,“人家那工作可是個俏活兒,在廠里食堂負(fù)責(zé)放飯。”全廠工人只有中午在食堂吃飯,晚上有加班餐但是人數(shù)要少很多,工作輕松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食堂工作的哪個不是先飽上自己的肚子,這在當(dāng)時絕對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美差。 呵呵,不是冤家不聚頭,三娥心說自己千方百計地幫著何同川擺脫了這個狗皮膏藥,卻一個不小心踩到自己鞋底上了,何同川要是知道了,是不是應(yīng)該給她頒一塊舍己為人勛章? 林巧珍,哦不,林紅霞的小人之心況三娥當(dāng)天中午就見識到了。 大概是彼此提前都有思想準(zhǔn)備,所以這異地他鄉(xiāng)的第一面誰也沒有表現(xiàn)得太吃驚。甚至林紅霞還扯皮帶rou地朝三娥擠出一個姑且可以稱作是笑的詭異表情來,三娥一挑眉算是回應(yīng),默默將飯盆遞上去。 今天中午的主食是饅頭,各人自取,這個林紅霞動不了手腳。但那提著長勺子舀菜的手就由她自己掌控了,一勺下去,酸菜燉rou里撈上來的rou為零,酸菜零星飄蕩在半碗菜湯里,看著像渾濁的刷鍋水;再來半勺腌菜土豆絲,虛張聲勢的半勺菜撓得松散,裝在盆里瞬間就被酸菜湯淹沒了。 這功力簡直比當(dāng)初大學(xué)食堂里的盛菜大媽還深厚,三娥回了她一個‘算你狠,但別后悔’的眼神,轉(zhuǎn)身對旁邊隊伍里排著隊等待打飯的后勤科科長余富柔聲說,“余科長,聽說您下午著急出去開會,要不我這份先給您,我不著急再排一會兒!” 第46章 路窄 這余富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他可早就看三娥這姑娘流口水了,一直也沒逮著出手撩撥的機(jī)會,如今人家主動跟他搭訕,他哪有不順桿兒爬的道理。 “誒呦,小況啊,我還真有點兒急事兒,那謝謝你了!”他接過三娥手里的飯盆,又將自己的餐券遞過去,“那你打了飯一塊兒過來坐啊,正好我想了解下你們基層職工的生活狀